太后最近的心理负担又开始加重,每次一到夜晚,她便担心自己会做出差不多的梦境来。
每次梦境中总会出现这个道士,在现实生活中可从来没有见过他,以前道士总会在梦境中告诉自己,只有魏雨妍才能够为皇上诞下子嗣,可是今晚道士却告诉自己只有魏雨妍才能够让皇上真正成龙。
太后便想不通了,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魏雨妍在做主?难道自己不能亲手为儿子开辟一片天地吗?为何儿子的未来前程一定要寄托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只有她才能让襄儿成龙?难不成还要讨好她吗?
太后又开始焦躁不安了,她便在三更半夜召见陈太医。
陈太医不久便来到了太后娘娘的寝宫里,他按照以往一样请安之后便为太后娘娘把脉。
“太后,您最近是不是又开始......”陈太医的意思是太后又开始打别人的主意了。
“你在胡说什么?”太后有些心虚。
“每次微臣为太后娘娘您把脉之时,足以见得您的压力,而实际上太后并不喜欢这么做,但一切都是迫于无奈,微臣说得对吗?”陈太医早就看穿了太后的心思。
“陈太医,本宫为了皇儿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但是本宫现在特别希望自己能够活得久一点,这样本宫根本不放心皇儿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太后十分不甘地回答道,似乎面对陈太医,才能够敞开心扉一样。
谁知陈太医讲了这样一番话,“太后,您是不甘心您的亲儿子命运掌握在别的女人手里吧?”
太后原本正打算给自己整整面妆,反正天色也快亮了,听到陈太医说话如此直接,便转头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陈太医,看来你不光会诊断身体上的疾病,还能诊断一个人的心病。”
陈太医笑了笑,连忙回应着,“太后过奖了,微臣在太后身边干了这么久,太后娘娘的心思微臣自然要懂,否则如何做一只忠心的狗呢?”
“哈哈哈,陈太医,当初你自荐入宫,本宫之所以答应了,就是看在你的这种特性的份上,话说回来,你为何这么效忠于我?”太后笑完之后便又立刻拉下脸来。
陈太医知道太后最近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不过仗着自己一身的技术,他不再恐惧,便说道,“太后娘娘,微臣也是人,也有人的弱点,太后娘娘可是当权者,微臣自然是人往高处走。”
“哦是吗?那要是改日你觉得别人更有权势,会不会直接倒戈呢?”太后的眼睛犹如夜里的一道闪电,无比锐利迅猛。
“不会的,太后娘娘,微臣誓死效忠于你......”陈太医立刻下跪。
“瞧把你给紧张的,本宫也只是这么一说。只不过本宫知道你以前的种种,比如出尔反尔的事情......”
“太后娘娘,人最大的弱点便是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太后娘娘已经满足了我所有的欲望,微臣便不再有其它非分之想。”陈太医又刻意低下了头。
气氛尴尬了一阵子,太后又噗嗤笑了出来,“瞧瞧你这副德行,好了,这次我让你前来是想问问你那药研究得怎么样了?”
“长生不老药吗?太后娘娘,最近微臣一直给您服用的是导致您气色焕发的药物,您可在坚持服用吗?”
“那是自然,本宫觉得你果然是个人才,服用过后,本宫觉得自己的皮肤越来越亮丽了。可惜才人真是个死脑筋,无论如何都不用这个东西......”太后说完又微微碰了碰自己细腻的脸蛋。
“这个微臣自然懂,才人已经完全记起来了......”
“陈太医,你懂的,本宫希望......”
“太后娘娘,即便您不说,我也明白您的意思。”
夜空竟然开始打雷,为了不妨碍太后休息,陈太医便自行告退。
接下来,该去灵芸宫了。
陈太医在天一亮便赶到了灵芸宫,此刻妍儿正卧躺着。
太监传报说陈太医驾到,便推开了房门,“主子,陈太医奉太后之命过来,您要不要见他?”
妍儿早就知道他会来的,便迅速起身,动作十分利索,见见也好。
“让他进来吧,去正殿见他,我看他是习惯了主子的寝殿吧!”妍儿的声音也变得不一样,似乎多了一份沉稳。
“奴才遵命!”
妍儿穿戴好一切衣物,整个人精神抖擞,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不知怎么的,陈太医一走进灵芸宫正殿,整个人便极不自在。
他知道上面坐着的是才人,可惜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陈太医请起吧......”
这根本不像那个魏小姐嘴中讲出来的话,似乎都不带客气的。
他心虚地起身,并礼貌性地说道,“微臣谢过才人。”
“陈太医,是太后要你过来为我诊脉的吧?可是我不需要你,我只需要李太医一人为我诊脉,今后就不劳烦您的大架了。”
“才人,奴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为您瞧瞧身子的,如果您拒绝,是不是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呢?”
“哼,陈太医,你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你真当自己是个人吗?”
陈太医被这话震撼了,没错,要是她与赵骑城联合,那么就全完了。
“恐怕您要跟太后说说了,这事儿微臣可做不了主。”
“我硬是不让你诊治,我不想就这么白白地葬送在你手里!”
“可是才人您有没有想过,李太医也未必能够幸免?这样您会害了他的。”
“李太医?他可是宫里的老太医了,手里还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太后也没有权力这么做,你们主仆二人简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是不会任凭你们摆布的,不防告诉你们,虽然我嫁给了李尘襄,可是要不要给他生孩子,这事情恐怕由不得你们!”
“才人难道不怕遭到惩罚吗?皇妃诞子向来是义务,女子三从四德乃是本分,怎可如此任性呢?”既然魏小姐已经说了,那陈太医干脆也说出实话。
“混账东西,我说过,你们是没法干过我的,有这时间想子嗣的事情,还不如好好地守护自己的皇位和太后之位,本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也是时候让出来了......”
什么?
陈太医立刻僵住无言,“才人,总有一日,您会为您的话付出代价的......”
“代价?你算什么东西?要说代价,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消失在这世间,你不也有功劳吗?陈太医,世间生死虽然始终掌握在你的手心,但请你记住,报应迟早会来的,你和太后还有皇上一个都逃不掉,不信,咱们试试?”
外头又响起了一阵雷鸣,这次几乎将耳膜震破。
陈太医就这样被才人驱逐出去,诊脉没达成,反倒被她数落,甚至还被威胁。放眼整座皇宫,恐怕无人像她这样嚣张的,陈太医不禁直冒虚汗。
这个时候,妍儿只身一人待在里屋,她望着外面下起的大雨,整个人更加抑郁。
筝儿,若你还活着,拜托给我一个信号......
赵府。
“仲玉,没想到你还保留着这个东西......”筝儿微笑着看着这只刻有自己名字的香袋。
“是啊,筝儿,不过你的呢?”仲玉突然问道。
“我的被收走了。那些恶心人的宫中妃嫔们,还有皇太后,也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宫里人都怪怪的,唯独水灵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特别仗义热情,没想到她就是以前的魏府小姐,只是她想起之前的事情,会不会......”
“你是在担心她会不会变得与别人一样?”仲玉直接补充道。
“不是,我相信她是永远不会变的,我是怕有心人陷害她,现在宫里她无依无靠,只能单打独斗......”筝儿说完便无奈地躺在了仲玉的肩膀上。
“看来,你们相处地还不错,不过接下来你要如何跟太后交代?或者,由我出面吧。”仲玉突然扶着她的肩膀说道。
“不用了,这应该让我一个人面对才可以。万一你被太后盯上了那可怎么办?我可不会让太后抓到你什么把柄。”
“我知道筝儿你最关心我了,不过有困难咱两一起面对!”
仲玉笑着面对她,两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突然,筝儿意识到妍儿姐在宫中还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消息呢,她便打算去找赵骑城,毕竟再入宫告知她这个事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筝儿,你是说才人还不知道你的生死,对吗?”
外头竟然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婉洳。
“婉洳,你怎么来了?”筝儿已经认识了婉洳,她从妍儿口中得知婉洳是她以前在魏府的丫鬟。
“筝儿,我真怕小姐在宫里凶险万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的宫吗?我要进去陪伴小姐。”
看起来她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婉洳,你疯了吗?你好不容易出来,怎么又要进去?你家三少爷知道你的想法吗?”
婉洳知道事情很棘手,不过她也承认这种想法从没有告诉过三少爷,只是自己的个人决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