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平衡，心领神会

国土局长听到刘市长的一番话以后，知道，刘市长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国土局长作为下属，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干。

国土局长就说，这个报告吧，我们确确实实是经过认真研究的，土地开发整理这个事儿，确确实实是一个新生事物。说它是新事物，是因为我们以前没有干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说实话我们有点怵头，为什么心里发怵呢？就是因为我们有拍卖土地的经验，没有开发整理土地的经验。说白了，拍卖土地，你是往出卖东西。这个东西很少，大家抢着要，你不需要去找买主，买主都会找到你这里来的。所以拍卖土地，是一个上门的生意，谁也会做。而且非常好做。

但是，土地的开发和整理，就不一样了，它不仅仅是我们缺乏经验，更重要的是我们缺乏资金。说白了，这个土地开发整理项目，不是一个上门的生意。

先不说别的人知道不知道，理解不理解这个项目。只是说，你要开发，要整理土地，是要往里面投入大量资金的，你要把土地开发得四通一平，人家企业能够直接入住，符合土地拍卖的要求，里面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有许多的资金投入才能做得到。

可是，很重要的一点，这么多的资金到哪里去找呢？财政上肯定是没有预算的，这个你也知道，那就要去找企业。企业找你，和你去找企业，这个差别就大得太多了。土地拍卖是上门的生意，土地开发整理，是上赶着的生意，是我们要去求别人的生意。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部门，做惯了上门的生意。但是，上赶着要求别人来做生意，我们没钱，没有经验。只是说这个脸皮，我们就有点儿太薄，我也不是说我们这些局长副局长，就是多么大的官。只是我们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坐在办公室，等别人求见。现在突然要拉下脸来，去找别人，求别人，找资金，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去做。

正好呢？路标的公司，在土地置换的事情上，吃了一点亏，最后，也没拿到项目。可以说，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我们对他有没有亏欠？暂且放在一边。作为一个搞房地产的企业，他们听说了我们土地开发整理项目以后，有了浓厚的兴趣。

其实也不是有兴趣，而是他们没有别的办法。他们搞房地产开发，没有拿到土地，他们的小区，不能搞空中楼阁。所以，他们只能搞土地开发。尽管这个事情有风险，能不能盈利？还在两可之间。但是对他们来讲，最起码，他们可以有项目来做，做得好的话，还是可以盈利的。

也正因为是这样，才决定跟他这个公司合作，搞土地的开发整理。也正因为没有走一般的程序，我们党组才格外慎重，我们开会研究，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进行了很多次，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了，最后才形成了这个报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的，领导觉得这个事情有瑕疵，这一点我们是承认的，这个事情确实在程序上，是有很大的瑕疵的。但是从现实出发，我们觉得有必须这样做。

现在领导提出了这个瑕疵这个问题，如果我们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的话，万一，以后发生什么问题，那我们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领导不同意，我们还要硬着头皮干，那不是明摆着要犯错误吗？

不过呢，报告已经打上来了，领导也指出了瑕疵，作为我们具体执行部门，我们也觉得领导的意见，我们是要认真执行的。

但是，在写这个报告之处，我们的想法，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并没有想到，怎么来走这个程序问题。正好，领导有这个考虑，那么我愿意听一听领导的指示，我们会按照领导的指示，去做这个事情的。

刘市长，在国土局长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插嘴。表情，也不再严肃，而是换上了一幅倾听的样子。听完国土局长的话，刘市长点点头，说道，你们这个报告的过程，你也说清楚了，也说的很详细，我也就理解了。这个事情确实是个新生事物，确实不是一个上门的生意，大家对这个没有什么积极性。

但是呢，这个事情，对我们整个事业来说是有利的，是一个方向性的事情。我们不能因为没有经验，就放弃他，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想办法，完善它，使它有章可循，可以健康发展，可以持续发展。

至于具体怎么搞，还是要靠你们执行部门拿出一个方案来，把现在这个报告再完善一下。我自己，并没有一套完善的办法，也不能给你们很具体的指示。反正一句话，我们做任何事情，不管它的难度大也好小也好，都必须按照既有的程序去做，在法律上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程序的正确，要优先于实体的正确。

至于你们要合作的公司，对这个公司我也不了解，我也不能发表什么意见。只要你们认为是合适的，我也不反对，但是，在程序上，一定要合法。

再一个呢，这个事情既然已经提出来了，那么就要走下去，不要因为受了一点批评，就把这个事情放下，更不要拖拖拉拉。要抓紧时间，把这个报告完善一下，再给我报上来。

国土局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想这个事情怎么办？尽管刘市长说得非常委婉，但是国土局长听出来了，在这个事情上，刘市长是有想法的。

既然是他有想法，国土局长，最要紧的，就是要揣摩到他的思想，不过，根据土地置换的经验，国土局长觉得，其实刘市长的想法，还是要把自己中意的公司塞进来，取代路标的公司。

对于路标的公司，国土局长觉得自己做得也仁至义尽了，土地置换上的事情，他已经拿到土地开发的事情来弥补了，但是现在又碰到了刘市长的干扰，干预，那他也没有办法。这个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只要把这个过程，告诉路标，路标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如果刘市长，要把他中意的公司塞进来，要拿到这个项目的话，也是有很大的困难的。因为刘市长强调的是程序，如果按程序来走的话，土地开发整理这个项目，也是要走竟标程序的。

如果，有很多的公司来参加竞标，那么，刘市长塞进来的公司，有什么优势呢？以后无非是，由他们这些具体操作的人，来进行暗箱操作。

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暗箱操作，跟他们写报告，直接指定公司，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的，他们所要承担的风险，也是非常大的。

可以说他们这些具体操作的人，既要承担风险，又要符合程序上的要求，这里面的分寸，是很难拿捏的。对他们个人，没有什么好处，可以说全是坏处，到时候，他这个局长的工作也很难做。

如果，真的取消这个项目，反而是最容易最简单的，但是目前来看又做不到，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就叫国土局长很伤脑筋，

不管怎样，这个难题是又拿回来了，伤脑筋，也得把它解决掉，这可是一个考验政治智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