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开始,发生在恒纪962年中旬,叶文公久尊圣自九鼎坛之战之后带领叶国走向强霸已经过去了35年,当时延希天子因不满久尊圣‘吞并小国’、‘重启九鼎坛’、‘欲为周天盟主’而公然讨伐叶国,不过延希在率领圣都部队过江之时船体崩塌全员溺亡,延希英年早逝,其子尊义立刻加冕为新天子。
延希之死究竟是一场事故还是一场阴谋已经无法查证,在其子尊义继位后,诸国使节纷纷来到圣都哀悼,唯有北国雪灵缺席,然而最后雪灵却成了王朝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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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恒纪962年
地点:圣都
“从久木城赶到这里想必相当漫长,你一定累坏了。”万国官胡恕掀开马车围帘对叶国使节卞法沉而轻地道,他眼睛快速打量着马车内部“尊义天子等待您已久。”
卞法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尽管努力在藏但那抹哀愁还是一闪而过“等待已久?”他防备性地问。
万国官没有回答,而是弯腰手抬向不抖但很长很宽的理石阶梯“不管怎么样,请跟我来。” 圣都诸神宫坐落在承天江与太平山之间,辉煌的宫殿上的金色屋瓦发着迷人的颜色,远古三皇的汉白玉大雕像耸立在宫殿的最前沿,卞法一眼就知道了蚩黄、少农、天觉分别对应是哪个,【手握矛而向天投之的是蚩黄,扛锄头而遮阳远瞻的是少农,握竹简抚须沉思的是天觉。】卞法觉得这反而是一种压迫,国君叶文公会盟九国之时他虽表现极佳替叶国守住了很多面子,但来到传说中的圣都这却是第一次。
万国官看出了紧张,好在诸神宫极大,一路有充足的时间帮助叶国人缓解心境“叶文公近日身体可佳?”。
卞法一愣,把这个随意的提问当做了某种考验和暗示,想了会儿后连忙道“延希天子命陨无量江以后叶文公陛下举全国之力打捞天子,但非常遗憾~近月河水湍急实在无果,文公陛下对此深感痛惜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他没注意到胡恕苦笑地叹了口气“但打捞仍在继续,为防止鱼虾吞噬圣体,叶文公陛下扔了大量粽子于无量江中。”
“这是必然的”胡恕分析“若江水不湍急延希天子也压根不可能翻船冲走,若湍急,一冲恐怕就连神仙都难找哟。”,卞法低应了声,暗皱眉头努力思考胡恕这话背后有没有其它意思。
“您方才说尊义天子等待我已久,可否透露下其心情现在如何?”卞法慢下脚步,胡恕意味深长地回答“丧父之痛折磨着那个孩子”他承认“事实上天子今天才得知你已经过来,他会怎么对叶国没有任何人可以预料,我在圣都已经呆了二十一年,据我所知很多爱诺希在他这个年纪都很难沟通,人越年轻就越容易被自大吞噬。”,按理说卞法应该露出难堪,可却是更加坚定起来“进入无量江是尊义父亲自己的选择”这必须得强调下“而且事实上中西盟主处理一些盟内事物也不该——”
胡恕打断他的话“您这些不用跟我说,圣都上卿-周天著名的观天客、先国南天城的云学大师济世然就在尊义天子身边,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尊义天子对济世然还是比较——不排斥的。”【这家伙紧张坏了,他太敏感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了断锁门,天子殿就在卞法的眼前“请吧。”胡恕道。
“你不跟我一起?”
万国官以长辈的姿态笑了笑“延希天子死后诸国使节都来慰问,你们叶国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况且也无什么是我需要跟天子要说的,叶国还是得让叶国人自己来。”他已经不太喜欢卞法了“为何天子会死在公爵的面前,这还需要您来解释下。”
卞法强硬解释“叶文公大人他那时都已经——”,胡恕再次打断他,指向天子殿“门就在那边,敞开着,进去跟现在的天子说去。”
他尽力让自己稳定下来【平缓呼吸,就跟平时一样。】一切他都已经考虑周全,甚至哪只脚先踏进去都想好了——这质感不对,大殿中的地面用的是一种介于大理石和金属之间的一种物质,反着光,走起来的哒哒响声回荡在空旷无比的宫中,和久木宫完全不同,这殿中没有任何侍卫,那由多种材料打造而成的高高座位一看就知道是天子坐的地方——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这王座上熔铸缠绕着很长很长的铁索,据说这是要让历代爱诺希不要忘记曾经被半人马囚禁支配的恐惧——可?——这里没有任何人,他确定了,至少周围没有。 在这天下殿中饶了一大圈后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得,卞法想要原路返回去再找下胡恕,不过在天子殿门前却遇到了一个素衣宫女。
那宫女差点撞在他脸上。
“请问尊义天子在何处?”他冒昧直问,已不知何时忘了对女子该有的礼数。 她上下打量了下眼前这人“你是谁?”
这没什么好掩盖的“叶国使节,远从久木城而来。”
宫女明白了,她白了一眼道“天子在后花园钓鱼呢”说完这话宫女便走开,临走前不忘轻嘲了句‘叶国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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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的修身养性。”发了好长时间呆,这鱼塘里的鱼肉眼可见但就是不上钩,尊义骂了一句后将鱼竿一下子给扔在了水里,原本因饵味汇集过来的鱼群一哄而散,这机会济世然等待已久,老观天客连忙弯腰眯眼笑道“天子殿下,宁国为哀悼先王特送来了身君剑一把,其使节——正在戴德宫等您。”
年轻的尊义立马皱起眉头“这点破事还需要我来处理?周天诸国那么多那我还要不要活呐?”他怪责地瞥向老观天客“这种事情交给万国官、你、还有那群文臣们,我要是自己能搞定的话要你们这群饭桶干嘛?”
济世然憨憨以笑掩思,跟着天子道“以殿下之才华,应付这些使节绰绰有余,您只需听他们如何赞美于你并点头就行。”
尊义想了下那个画面,实在觉得恶心“这对狗都没用的招式你想让他们对我?” 这是个误会“这只是基本礼节,殿下无需想得过于延展。”
“不见就是不见。”【老家伙你得明白我他妈的才是天子】“多说无益,要么让他们留下东西滚,要么让他们带着东西一起滚。”
济世然必须说点什么,尊义这想法很不对“历代先王都把稳固周天为第一要务,天子在上诸侯在下,君臣父子礼乐制度构成了雅的世界,既然诸侯国派使节过来慰问并给予有价值的物品殿下也应该至少去见一见使节。”
【饶了我,这才三天我已经见了十一个使节】“你想让我屈膝讨好那些诸侯?”他用憎恨掩盖厌烦。
“殿下,您实在是太误解老臣了。”
“这没有什么好误解的,你要是真想表达出歉意就闭嘴,但不要当面求我恕罪,否则我还要装出一副必须要原谅你的虚伪样子。”尊义直接要走,结果这下直接被济世然那粗糙老手给握住手腕“天下殿下,万万使不得啊”老人在求他“此为关键关头,一定要与周天诸国打好关系”。
又是那一套!又是那一套!尊义天子瞪大眼睛要把手拽回来“你——你你你——你放手!说不去就不去!”
观天客不抓他手了,该更绝的,直接爬下来抱着少年的大腿“殿下,您要么杀了老臣,要么就去会见诸国使节,老臣效忠爱诺希王室这么多年先后经历三个天子,相信老臣吧,一定要去。”
“不去就不去!”尊义咬紧牙冠要把腿抽回来,不料这老家伙死抱起来跟胶水似的放不开“你给我放手!放手!放手!”
“先王英年早逝,天下刚稍有平定安稳,老臣若任由殿下年轻惹恼诸侯国的话实在是没脸到回到地下。”济世然说着更狠起来“去吧,殿下。”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你个老不死的!】他也就只能在心中这么骂,真要弄起来他可是连打都不敢打这济世然,要是杀了这周天鼎鼎有名的大观天客不光天下会背后把他贬骂地一塌糊涂,就连爱诺希宗族就会每天让他活在阴影和指责之中,而且最恐怖的就是这济世然还真的会这么狠,刀架脖子上也不改变半个观点,而因此他也被称为周天之下少有的几个表里如一圣人之一。
在纠缠几番后尊义投降了,“您——”这个音他饶了三圈“就是我大爷,您很牛逼,您是当今天子的大爷,我服。”观天客抬头期待地看着他,尊义擦了擦额上的汗“我去,我去行不行?”
济世然终于松手,站了起来,他脸一转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殿下,天子之道要先从爱诺希大礼开始学起,比如您自称就不可用‘我’,而该和您父王一样用‘孤王’”济世然明白这对这孩子有点难度“不过也不必时时刻刻都要如此,在正式场合下应该这样。”
尊义不可思议道“你想要让我背那该死的大礼?”
济世然点头“这是第一步,在读完大礼后传统圣学会让您读《道云》、《大云》、《若云》这三部经典,但老臣不推荐,老臣推荐较为有玩味性的《山海》和《鬼神录》”说到这儿济世然发出了一抹让尊义无法理解的笑“那两本书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投降!看在你熬死我爷爷和我爹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可以?】他极具质疑地指向自己“你觉得我像云游者?”
“殿下天生聪睿,这点东西对于您来说不值一提”济世然眯起眼睛“况且殿下小时候已经熟读《皇经》和《百乐经》”
【得咧,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尊义一拍手恍然大悟“济世然济大爷,我那是装逼装出来,我为了给我爹在特么宴会上跟那些诸国使节长脸,以体现什么爱诺希什么什么——” 观天客提醒他该说什么词“爱诺希之王血威严”
“对啦,所以我才赶紧背了几条现场发挥一下,所以你明白了吗?”
济世然低下头“那殿下就要先从《皇经》开始看起了”。
天子一巴掌很响地拍在自己脸上,在预感到济世然要继续说什么时连忙打了个停的手势“好,行。”手掌滑下他的脸,他语气温柔就怕让这济世然在给他找点什么事儿来“我现在就去会见使节,您能不管我就不管我,就当行行好。”
济世然抿嘴想了会儿,也不知道那动作算不算点头,总之他一句话都没说。 济世然骗了他,不光是江南宁国使节,整个戴德殿中还有北方三皇平原的昂、先二公爵国、决战谷和枷锁长城之间的罗守侯爵国、杀马坡与天下关之间的长卫侯爵国以及青川之地封侯爵国使节,一下这么多人面带笑容地看向天子,天子累地头皮发麻后脖僵硬本能后退一小步,不过观天客济世然一手抵住了他腰“诸位就等了,这就是尊义天子殿下。”
众使节一行洗礼“参见天子殿下。”
待天子坐到雕有江山社稷图的红木大椅上后最先走过去的是宁国使节,“我代表宁国向天子殿下报以深情的问候,为表达对先王的极度思念和对今王的高度期待与希望,吾君宁内公特令最优秀的剑匠打造了这把身君剑送给天子殿下,以希王朝永恒诸国和谐。”说着使节将那跟人一样高的六面长剑连着刀鞘递给了尊义天子,这剑太长完全抽出来有难度,他拔了一小段一看,此剑亮如水镜是为不凡,可惜尊义对这没有兴趣,济世然凑到天子耳边小声道“中南宁国是富庶的渔米之地,有山有海,君主为龙渊氏。”,尊义理了理喉咙僵硬道“孤王感谢宁内公之慷慨,这份大礼我一定会视若珍宝。”
使节笑地合不拢嘴“吾君知道您说这话定会非常开心的。”
接着还不算完,宁国使节又说了些政务上的话,饶了绕去饶了半天意思就是希望减轻朝贡负担这样对谁都有天大的好处,尊义看上去是在思考实则大脑一片空白,这事儿他知道个屁,好在济世然解围,他又凑到尊义耳边“龙渊家族的钱多得很,这是在哭穷,不过如果您同意做些让步的话和宁国的关系会好很多,使节说的不假,这对王朝现在是有好处。” 这济世然说白了也没告诉他到底怎么选,在短暂想了下后天子同意了,但减少的幅度只有宁国希望的一半。
然后上来的是长卫国,在一套漫长的慰问和说辞以后其使节表示枷锁长城附近的半人马活动又开始频繁起来,请求一些支援——这就是要钱来了,接下来的罗守国同样是在长城那边,也是如此要求。
济世然耳语“长卫国和罗守国是两个看周天大门的,是穷地方,要的也不多,给点粮食和钱打发就好了,但得罪不得。”
在长卫与罗守得到想要的东西并离开后三皇平原的昂、先二国使节上来,这两个国倒还好,是单纯的慰问送礼,没有其它要求,济世然带着笑意和得意劲对天子道“老臣就是先国人,昂国与先国是云道之乡,三皇之地滋养出了很多圣贤呐。”
最后一个封国就比较难办了,这使节在慰问和送了一个精致的绘有饕餮斗山妖小鼎以后直接现场演讲起来,大体意思就是洛国不仁不义,请求天子协助讨伐,让青川之地统一,好让封国对王朝好好地效忠。
况且天子也无权凭封国一口之词就去伤害洛国,不可取。”
在回绝封国以后其使节悲伤告退,戴德殿里的人终于走光,这大半天就如此浪费掉了,正在他认为自己终于解脱,可以不用披着一张面具任由这济世然老头和诸国摆布后,又一个人恰巧在这时给走了进来。
“尊贵的天子殿下”此人突然从后面走进来活生生吓了尊义一大跳,就连济世然都摸头疑惑,不过看那卞法的打扮就明白此人定然又是什么使节,【我今天已经够累】这种被摆布、纠结、困住的感觉对尊义来说根本就是摧残心智,【我要逃离这里,天子谁爱当谁当去吧。】-他心道,并赶在使节之前说“孤王今日已累——”
卞法停不下来,他可等了很久很久“天下殿下,小人是叶国使节,远从——” 【我到底还是不是天子呐?这家伙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管你从哪儿来的?”<br>只有济世然反应过来了“你是叶国使节?从久木城而来?”
卞法低头“是的,这个月份圣都的天气比久木城冷很多”,这时尊义脑子里终于闪了下,【叶国?】他明白了,打算离开的的步伐又缩了回去,以一种研究观察的眼神盯着卞法“你说你是叶国久木城的?”
济世然看着卞法对尊义耳语“叶国国都久木,其国君叶文公是中西盟主”
尊义一指竖在老人嘴边“我知道杀了我爹的国是哪个”他咬了下牙看向卞法,叶国使节额头绷紧青筋轮廓隐隐约约“天子殿下,吾君正是因此派我而来,先王坠于无量江实属误会,叶文公已经派人正在打捞。”
济世然又要耳语什么,结果被尊义一把手推开,他使节那边“如果你的主儿真想解释什么你就现在回去,告诉他让他自己滚到圣都,而不是——”他扫着卞法的脸,吐出这几个字“派出一条狗来。”
极度紧张以后是完全的镇定,卞法丝毫不慌道“回天子殿下,吾君叶文公正在不断打捞先王遗体,在表达完吾君想表达的深刻悲痛歉意后,我会把您的意思转告给他的。”这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尊义磨着牙看着卞法,似在想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狠狠的将他折磨一番。
济世然走过去继续耳语“叶文公会盟九国没什么问题,灭了几个小国也问题不大,但先王非要去跟叶文公决战实属胡闹呀,叶国是西部大国,也是周天第一大诸侯国,对付古森虎狼之地的人还是得沉住气”尊义丝毫不理观天客,这老头靠的太近,耳语其实也都被使节卞法给听到了,因此卞法微微抬眼看了下天子。
“你是云游者?”尊义问卞法“你是否熟读什么律法?云道?”
【天子为何问这个?】“是的殿下”
“杀父弑君按世间律法该怎么做?”
卞法瞬间明白【年轻人~】“按世间律法,杀人者偿命”他如实回答“但杀死延希天子的不是任何叶国人,而是那看似坚固的木船与湍急凶猛的无量江河水。”
“作为周天强国和中西盟主,眼睁睁看到天子落水难道就不在现场有任何作为?”他坚持,尽管这逻辑脆弱且混乱“助凶杀王又该当何罪?”
“天子殿下今日已累,使节先在诸神宫内休息些日。”济世然是在明显给尊义台阶下,不过他可没意识到“我今天不累!”他推开济世然,也走向前扛了一下卞法“你们——杀了——天子——杀了——我——父亲!”卞法哀然地看向济世然,老观天客回给他同情的目光,“然后现在还要假惺惺地过来进行所谓的哀悼和道歉,以来逼我必须要原谅你们?” 卞法不断皱眉再舒展“天子殿下,我只是来按照吾君的要求说明情况遏止不必要的谣言的,这纯粹是一场误会。”
尊义不听“来人!卫兵!”,立刻门外的两个金袍子就走了进来,他们腰佩长刀脸上是只露口鼻的面甲“把这个家伙拖出去斩了!”他指向卞法命令。
“是!”
“是你们个魂!”济世然大叫,一步走到两个金袍子面前拦住他们,卞法吓得往旁边挪了几步,济世然与尊义四目相对“天子殿下你这是胡闹!斩掉来使有百害而无一利。” 两个金袍子相互看了看,尴尬犹豫地站在那边。
尊义皱着眉,磨了磨牙后轻声继续“把叶国使节就地处决!”
卞法立马吓得躲到大柱子后面,金袍子换了个方向绕去,结果又被济世然给拦住“天子殿下!老臣要和您私下好好谈谈!”观天客瞪目怒斥唾沫横飞“但斩杀来使绝对不可以!肯定不行!”
“我说杀就杀!”尊义对着吼“实在不行我来杀!”他捡起宁国使节送身君剑“我要亲自把这家伙的狗头砍下来!”但剑太长,他一拔拔了几下还拔不开,好不容易脱掉剑鞘后竟然还重地他难以挥动,一气之下他猛地把剑往卞法那边扔去,不过即使三岁小孩也能躲开——当啷一声回响在戴德殿中。
尊义涨红了脸把旁边的桌椅一下子全部打翻,他脖颈那边的肌肉轮廓绷地紧紧,一脚踹开大肚青花瓷瓶,烂了一地碎片“都他妈的给我——滚——滚滚滚!”
最先扭头离开的是两个金袍子,随后卞法也慢慢后退并差点忘了自己该怎么走路险些跌倒,但济世然没有离开,他怪责地走向尊义,天子瞪目气喘吁吁地看着老观天客对他说“你今天礼数做的相当不到位,这不是一个天子该有的姿态,熟读爱诺希大礼与云道圣学看来是更加必要的了。”
尊义舔了舔唇扭向一边,现在这周围没有任何人,济世然继续“天子是周天共主,但这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而是应该作天下之榜样德才,以仁义礼智信服天下苍生,此既为王之道!”
“你除了满口这些还会说些其它什么吗?”尊义气道。
“如果殿下愿意听,老臣会讲《鬼神录》和《山海》,以及顺带着的一些《星宿》”济世然叹了口气,有点理解了“如果殿下实在对文字无兴趣的话,一些诸如《醉衣楼》的禁书老臣也是可以允许并分享您看的。”
“你就是个白痴!你个老乌龟!”
“在圣道面前我们都是白痴,感谢殿下希望老臣长命百岁。”
“我——”尊义上气不接下气【操你妈的云学,操你妈的云游者】“我是在骂你!”他无力地叫道。
济世然随即道“你看,这就是我们需要虚心学习的地方,攻击别人是人的本能,精神也好肉体也好都是不对的,但不过也不用过度去克制自己的本能,但凡是都有一个度,只要超了度就是私欲就需要克制”尊义听了一些后实在听不下去“老臣不是让您不要去攻击别人,因为圣人也会想去攻击别人,但过了度就是私欲,去私欲存天理就是圣人,这就是第一课。”
尊义扬着眼皮点了点头“好,很好,济大爷,你不走我走,我走行不行?”说着他往外走去,但老观天客不依不挠地跟着他后面“叶国会盟九国乃中西盟主,也是周天最大的诸侯国,国力雄厚兵力强劲,傍着千古岭喝着无量水,久木城中更是有苍浮神树,乃是受日月之精华诸神之眷顾的祥瑞之地啊,得罪什么也不能得罪叶国。”
尊义表面上心境平了不少“但他们杀了延希天子。”
“你父亲之死纯属意外,就不要在欺骗自己了,这跟叶国人压根就没关系。” “但他是因为叶国人才去的。”
“不能因为喜欢吃橘子而爬橘子树摔死就怪树。”观天客耐心道“这道理再明显不过了吧,叶文公也不想延希天子死。”
“上卿,我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你一直以为我不学无术对吧?其实我什么都明白” 观天客一愣“其实老臣一直以为您天资聪颖,直至殿下您今天说那都是装出来的~” 尊义看着后花园里亭子中爱诺希邱依与爱诺希阔韩两个女孩儿正在玩游戏,皱眉道“我父亲在位八年叶文公就在大王洲九鼎坛成为盟主了,他打着协王除孽的口号不断吞并一些小国。” 济世然回忆了下“成国——国都旧天,夕国——国都古王,那沧国——国都岂止,包国——国都合下,还有两个~”老了,年纪大喽“莫西国,国都沙冷以及坎茶国、国都黄桑。” “很多年过去,眼见叶国仗着爱诺希的名号变成了西部强国,我父亲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观天客必须要纠正“事实上那决定并不英明,让盟主承担西部九国税负是最不合理的,当时我已经努力在阻止你父亲了,但延希殿下怎么也不听,最后也酿成了混乱。”济世然顿了下,回忆道“当时叶文公也是年轻气盛,立刻下令整个西部诸国全都不朝贡,爱诺希王朝和西部诸国就这么僵硬地冷了很多年,直到百枝国打破了这个格局,其国君想要与王朝保持很好的关系,因此对圣都朝贡了不少。”
尊义天子低声说“也正是因此触怒了叶文公,百枝国被灭彻底惹怒了我父亲,但更让他气愤的是宣令讨伐叶国后天下竟然没有一个诸侯国接应。”
“武力不能解决问题,你父亲应该好好交涉沟通的,很多时候各退一步是最好的办法。”
尊义遗传了延希的部分特征“我是天子,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杀了叶国使节的后果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我想看到。”那两个爱诺希女孩在远处对他打招呼,他懒得理会“怎么?那叶国还要造反不成!?”
“对于国君来说得民心得国,对于天子来说,得诸国国君之心则是得天下。”
尊义想了下,他投降“我爹死了,从好的方面讲那就是终于少了个一天到晚对我逼逼叨叨的人,现在你成功取代了他,并且变本加厉。”
“老臣只是——”观天客的话被打断“你不用说了,你不管怎么讲都有道理,不管什么国的使节都随他去吧,既然这天子形同虚设任人摆布那还不如不当,不当反而自由很多。”现在他突然羡慕那两个女孩,想念自己只是大王子的时候。
“自由是野兽的标志。”
“你就不能安静一下?”尊义先是露出厌恶,然后是求他“不要我说什么都上纲上线给我贴这个贴那个的标签,也不要总是拿圣人的尺子去量我,你完全——完全可以——”那个词怎么说?“宽容一下?我不是圣人,我就是个凡人。”
济世然坚持,语气不容商量“殿下你贵为当今天子,必须作为天下标榜。” 【天你妈勒个狗血】他揪住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着济世然一边后退,那个想法越加成熟,越加坚定【这不是我待的地方,我要离开这里】“既然你这么会处理周天之事,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天子该处理的事情交给你就行了。”
济世然三息后才明白过来“殿下您不在?”老人走上前一步“您要去哪儿?”他猜道。
“去没有你们这群云游者!没有琐碎烦人的诸国的地方!”他大叫着挥手离开,亭子中的两个女孩茫然看去,花园中路过的宫女、金袍子也都愣住“去自由的地方!去不一样的地方!”他指向济世然“尤其是去没有你的地方。”
“殿下?周天——”
“滚你个周天!”他的手松开,在后花园中这么叫很多人都听见了“你可以限制天子,你也可以随便操控我去管理王朝,但你无法限制我作为爱诺希尊义的本身”他脑子热血直涌“我知道你会拼命阻拦,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济世然把一些阻拦的话又咽下去【这孩子太冲动了,跟他父亲一模一样】“殿下你到底想要去哪儿?”他转而这么问。
天子脑海中不断搜索着地区,去哪儿?去青川之地?——【洛封二国?不不不。】,那在醉酒弯痛饮一番椰子酒?——【甲国?据说甲国跟明国以及封国关系一直有摩擦,我可不想卷进去】——三皇平原?【疯了疯了,那个地方是云道之乡我死也不去!】——枷锁长城怎么样?【可惜那边已经去过几次,没什么意思。】——富庶的宁国呗,都说古苏城是天下第一风流之地【俗!我不喜欢龙渊家的刀光剑影。】刚才那身君剑让他现足了丑。
济世然看出了他的犹豫,趁机道“江湍公正要把女儿骨紫纹介绍给殿下,如果明日出发去乐国知音城的话很快就能见到她,同时还可以带上您母亲百落萧喧,殿下您外公乐弦公会非常开心的。”,母亲的身形和脸映在他的脑海中,此刻她正在圣都【但她是个软弱的妇孺,她完全不懂我,她跟这帮云游者是一伙儿的,就是她让我不断听话听话,听父亲的话,听济世然的话,听所有人的话。】想到这儿他更加坚定起来【但我要听我自己的,哪怕一次也好。】“不去”他脱口而出,一个地名也顺然爆出“我要去冰魂之地,我要去那高原,我要前往天界,抵达雪灵的世界。”
济世然难以理解地看着他,吞吞吐吐“天~天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