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哥,你,你不要介意。这一切都不是东方容臣哥哥的错。”
“你们要是生气,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打了好不好。”
眼前的形势,要是想要解决并且平息下来,卓纤儿唯有把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何况,装可怜,本来就是女人的天赋。
女人就是要像水一样,遇弱则强,遇强则弱,这也是必要的生存法则之一,卓纤儿深以为然,也深谙此道。
明明武功不怎么样,还非要装的很强大一样。
加上以前裴子言就对东方容臣非常看不过眼,明王身边忠心耿耿的走狗而已,这次更是对他没好气没好脸色了。
而在卓纤儿冲进去的时候,小玉和卿儿也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暖儿身边。
“姐姐,你怎么啦?”
小玉非常担忧,神色焦急的问道。
卿儿也是一样,只是口不能言。
小玉和卿儿,紧紧围在裴子言身边。
裴子言神色冷峻,眼睛里的担忧,焦急不显山不露水,却真实存在,嘴唇紧紧抿着。
三个人围着暖儿,担忧不已。
暖儿好容易不觉得太痛了,挣扎着想要起来。
裴子言只好慢慢扶她坐了起来,半倚在自己身上。
暖儿虚弱的对着裴子言笑了笑:“我没事。”裴子言一言不发,只是看得出来,暖儿的笑容,很是无力,只是不想自己为她担心。
或者,还有,不想他找东方容臣的麻烦,怪罪于东方容臣吧。
暖儿此时双手捂着自己平坦如初的小腹,还好,肚子的小生命,没收到什么惊动。
不然,暖儿会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
裴子言半抱着暖儿在怀里,这才看着不远处,并肩而战的卓纤儿和东方容臣。
四个人,都不说话。
房间的空气,这一刻静谧的有些可怕。
裴子言的怒气,显而易见。
东方容臣心里也是有很多不甘的。
卓纤儿看到裴子言无声的不满,心里也有些着急。
她也只是想,东方容臣帮自己出一下头,好镇压一下暖儿的气焰,可是没想到,事情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她也不想的。
可是,现在的场面,这样僵硬。
四个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剑拔弩张。
卓纤儿心里有些害怕,紧紧地拉住了东方容臣的衣袖。
东方容臣回头,安慰的看了卓纤儿一眼。
裴子言说话了。
“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冷冷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挫败。
“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伤害暖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身为朋友该做的吗?”
裴子言不是个喜欢指责别人太多的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自己何必多言?
只是,今天事情一再危害到暖儿,他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这么赤裸裸的厉声指责,东方容臣显然无法接受。
知道其中原委的卓纤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东方锦就率先开了口。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你先问问,暖儿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好朋友,也是她辜负了我们在先吧。”
昔日好友,如今相互质问,这种场景,不是不悲哀的。
没人想吧,可是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暖儿心痛的眼睛里,闪烁着亮闪闪的泪花。
“东方容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我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可是为什么你一点都不肯听我的解释,一味认定,是我做了错事呢?
心痛,不只是即将失去了自己以往的好朋友,还因为,面前自己多年来,一直最信任无比,一直以为很了解自己为人的人,如今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寒心。
身体上的伤害,也许终于可以恢复。
可是心灵上所受的伤害,言语的杀伤力,岂是时间,就能够轻易抹平的呢?
东方容臣显然也不能理解,此刻的暖儿。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可是为什么,咬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而不承认呢?
暖儿之前做的事,卓纤儿都跟自己说了。
东方容臣自然是毫不怀疑的。
卓纤儿和暖儿也是感情深厚,犯不着要故意诬陷暖儿,说她坏话吧。
这一点,东方容臣想都不用想,脑子里深信不疑。
“事到现在,你都不肯承认,还要一口认定,是我误会了你?”
东方容臣此时的心情,是既痛心疾首,又愤怒不已。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一直熟悉的那个暖儿吗?
暖儿心里几乎要凉透了。
为什么,东方容臣就是不肯相信自己?
相信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以自己的为人,怎么可能做的出,他嘴里说的那些事?
暖儿感到莫大的悲哀。
口里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可是眼泪却一直不停的流着。
哈哈,真是好笑。
这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卓纤儿心知,眼前的一切,自己想要的都已经达成。
东方容臣和暖儿之间,已经有了深深的误会,不是吗?
卓纤儿假装无辜,大而灵动的眼睛里,闪现出害怕和担心,深深的望着东方容臣。
“暖儿,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们呢?”楚楚可怜,而又痛苦万分的神色,在卓纤儿脸上显露。
东方容臣心有戚戚然。
昔日好友,何苦这样对待他们呢?没有深仇大恨,没有苦大仇深。
何必这样呢?
暖儿已经气道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她还能说什么?
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距离,是心灵的越行渐远。
对面站着的,是自己昔日那么那么要好的朋友,如今,却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暖儿却只觉得,他们离得是那么的远。
咫尺,却像是天涯。
也不过如此。
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暖儿实在是想不出来。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个地方,很疼很疼。
再加上,身体刚刚收到的强力冲撞。
内外的悲伤交织,暖儿慢慢的向后倒了下去。
裴子言一声惊呼。
幸好是躺在自己的怀抱中,裴子言发现得早。
他紧紧抱住暖儿,顾不上眼前这无比混乱的一切。
“小玉,快去找后尘,请孙大夫过来。”
小玉和卿儿,都在旁边呢。
此景此景,小玉和卿儿,也都着急的不行。
“是。”小玉着急回道,然后站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卿儿在身边,也是脸上全都是焦急的神色,只是苦于自己说不出来,只好在一边干着急,守着姐姐,寸步不离。
裴子言抱着暖儿,紧紧注视着她,不敢有一丝放松。
而暖儿,在裴子言的熟悉的怀抱里,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东方容臣和卓纤儿,站在不远处。
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
走也不是,毕竟今日的事情,都是自己和暖儿之间的事情,这样一走了之,他们做不到。
可是不走也不是,毕竟他们留在这里,徒增尴尬。
只是,暖儿突然这样晕倒。
东方容臣心里还是怀有歉意的。
毕竟,暖儿再怎么做错事,可是她已经坏了身孕。
而且暖儿已经嫁为人妇,还是和以往不一样。
幸亏自己赶来的及时,才让暖儿没受到什么伤害。
若是暖儿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裴子言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这些都是身为朋友,该做的事吗?
裴子言声音里包含着怒气。
“你们,给我离开这里,从今以后,暖儿不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她是我裴某人,明媒正娶的夫人。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想要接近她伤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们给我记着,从此以后,离暖儿远一点,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伤害暖儿,休怪我不客气。”
这番话,当真是毫不客气。
卓纤儿听了,惊诧之下,内心无比悲伤。
暖儿,暖儿,裴哥哥的眼里,暖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如今,竟然为了暖儿一个人,要她离他们远一点。
这些话,裴子言是看着东方容臣说的。
可是,卓纤儿在一旁听着,也是心有戚戚焉。
裴子言说的,未尝不包括自己。
东方容臣羞愤难当。
这么明显的驱逐,无异于最大的羞辱。
他东方容臣何曾,受过这些气?
即使是小时候,出身在青楼,身份低贱卑微,可是他那当龟奴的老爹,却事事护着自己,当心肝宝贝一样,自己也没有收到什么欺负和气受。
以后机缘巧合之下,当了明王的义子,受封成为了侯爷,也不曾被人这样对待过。
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哼,我们走!”
拉着纤儿,东方容臣想要赶快带着纤儿离开这个地方。
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暖儿和裴子言,他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东方容臣真是气坏了。
卓纤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双手已经被东方容臣紧紧握着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卓纤儿有一丝犹豫。
可她还是跟着东方容臣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前,卓纤儿还是转身看了一下裴子言。
裴子言连头都没抬起,真是冷漠的可以。
他只是,满心满眼,望着的都是,躺在怀中的暖儿。
卓纤儿的心里,蓦然生出几丝对暖儿的怨恨,然后跟着东方容臣,转身离去。
翠青在后面紧紧跟随。
东方容臣根本没有停歇,一口气,直接拖着卓纤儿,一直走到了卓纤儿的房间。
三个人到了房间内,东方容臣才放开一直握着的纤儿的手。
“纤儿,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们走,离开这个地方,去搬到我府里,跟我一起住。”
东方容臣气呼呼的说。
想起刚才的事,他还是怒气难平。
听到这句话,卓纤儿呆住了。
呃,刚才说离开,不是只是离开暖儿的房间吗?
容臣哥哥说的是,要自己离开裴府?
卓纤儿立即犹豫了。
即使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四分五裂,可是卓纤儿心里从来都没有生起过,一丝一毫,想要离开裴子言的想法。
离开了裴子言,那她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卓纤儿脸上的犹豫神色,东方锦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她并不像跟自己走,哪怕事情已经闹到现在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