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豹道:“你们年纪尚小,不知道当时冥宗有多乖张,单那蝶舞神君——沈蝶衣,龙虎门六十三人,一百二十六只眼睛尽被她手中峨嵋刺刺瞎,青城长老刘百响只不过多看了她一眼,竟然被她当街刺瞎了双眼,这还不算完,那鬼哭神君邓苦竟然又夜上青城,一夜之间,青城上下连同掌门三石道长一百三十九人尽数被杀,从此青城派在江湖一蹶不振,类似之事,数不胜数,当时江湖谈冥色变,连少林、武当、九大门派也都退避三舍、明则保身。可见冥宗当时有多嚣张,江湖中人一个小心得罪了冥宗中人,必定惨遭灭门之祸。”
何小何吐了吐舌头道:“冥宗这么可怕,怎么现在在江湖中却销声匿迹,却从没听师傅们说起过。”
关飞豹笑道:“冥宗猖獗却是二十年以前的事情,随着冥宗教主许九阳的失踪,冥宗再也未现身江湖,这武林才有二十几年的平安。”
凌小虫忽道:“当时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宁闻鹰啸,莫听一笑,见了蝶舞、六神无主、遇到鬼哭、夺命丧胆、听到清唱、失魂落魄,’却在咱们五哥陕西一行后,鹰啸的地方就再也见不到蝶舞、一笑、鬼哭、清唱,我们十三鹰也正因如此,才更加的名扬江湖。看来冥宗中人倒是轻言重诺,人人都说冥宗可怕,可是正派人士也尽做些下流无耻之事,倒不如冥宗这些魔头来的痛快,那五毒教也是冥宗所灭,就是那一笑神君徐笑晚也比有些人看的顺眼,只可惜,我却无缘一见,要不然倒要和他们交个朋友。”
关飞豹脸一沉道:“三哥,你当着小辈又在胡说,不怕交坏了孩子们,与冥宗交朋友,你不怕北寨成了武林众矢之地?亏了大哥不在,要是他听到了准让你再去守着赤阳寨,一步也不能下山。”
岳澜心中一颤,这正邪之间的隔阂恐怕永世不能化解,正派的人怎么能和冥宗的人做朋友,蝶衣曾经希望自己和她一道远避南疆。何去何从,辗转反侧了好久,却始终没有下了决心,这一别多年,再无相见之日,胸中一股莫名的痛楚的突然拥上心头。
凌小虫收住笑语,喃喃说道:“这里头都是好朋友,好汉子,绝不会有人把我所说的话告诉大哥的,再说大哥也不是寨主,他凭什么让我去守赤阳寨,一脸的忿忿不平。”
风漫天端起酒碗说道:“原来岳五爷以一条胳膊换了陕西一代武林的平安,早听说二十年前,陕西诸多寺院道观、各大门派纷纷捐钱赈灾,解救了灾民的燃眉之急,原来是岳五爷的功劳啊,来大家为五爷的侠义之举敬上一碗。”
大家纷纷举杯来敬岳澜。
岳澜推辞道:“当时只是机缘巧合、碰巧遇到,算不上什么侠义之举,道是侠义帮的汉子,敢劫官银救济百姓,我真的是十分佩服,接到少爷的消息后,我就立即从飘云寨赶了过来,今日见到大家十分高兴,我代表连云十三鹰也敬侠义帮的兄弟一碗。”
凌小虫道:“你们这样敬来敬去还有完没完?少爷决不是单单叫你来这里吃肉喝酒的吧?”
岳澜笑道:“三哥果然是神机妙算,少爷说我一个人在飘云寨呆着寂寞,正好和风兄弟他们切磋下武功,大家互相学习下。”
风漫天等人顿时明白,原来岳澜也是独臂,正好可将他的独门掌法---天绝掌法传授,想那连云十三鹰在江湖中是何等人物,平日里就是想见一面也难,今日里没想到白羽苍鹰岳澜岳五爷竟然如何抬爱、北寨寨主一番苦心,大家心里一阵高兴,断臂之痛在心里顿时轻了许多。
关飞豹道:“少爷本来也很想见到侠义帮的兄弟,可惜临时有事突然离开了,不过少爷交待了,你们尽可以住在这清风寨,陪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热闹热闹。”
岳澜道:“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少爷了,不知道少爷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头痛得毛病好些没有。”
关飞豹摇了摇头。
岳澜叹道:“自从老寨主过世后,为这连云三十六寨,少爷日夜操劳,事事操心,小小年纪真是难为了他。”
丰都城内,这几日天气回暖,积雪渐渐消融,这一日,乌云遮月,仅有一丝月光透过云的缝隙,黯然落到地面。
丰都城大牢后门吱溜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紧接着门外几个黑影悄悄潜入大牢之中,大牢之中本有几个守卫,尚不及反应已尽数被放倒。
唐破、江游鹤还有那几十个被关在大牢的黑衣人,尽数被放了出来,这些人行动有素,一出牢门,各奔东西,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距丰都城大牢不远处的一座高楼,却有一黑衣人正坐在屋脊之上,一动不动,就象屋脊上的石像一样,不走到近前,哪里看的出是一个人来。
他不时得从怀里掏出装酒的葫芦,猛地喝上一口,暖暖身子,下面发生的一切尽被他看在眼里。
他借着月色,用石炭在纸上写了几笔,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竹筒,将信纸塞入竹筒之内,套到猫头鹰脚上,轻轻拍了拍猫头鹰,这只猫头鹰腾空飞起,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