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身体的低温冻得我无法思考,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吸了毒,蹲在街角的落魄青年,那副凄惨的模样,我自己看了肯定也会心寒。
也不知道我现在能做些什么,是等死,还是等下去,跟这种低温耗,看看接下来它会不会消退,但是我感觉好难,我感觉不到身上的温度,在我脑海里甚至上演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桥段,那个小女孩要被冻死,渴望火焰的感觉,我此刻是深切体会了。
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需要严辉他们能帮帮我,我只能依赖他们救我,我无能为力了。
“怎么办怎么办......”严辉挠破了头,急得跺起脚来。
杨明让我把火堆往自己身上靠一点,现在谁也没有主意,既然我冷,就只能靠着这火把勉强挽留一点生命的时间。帕奇对严辉焦急道:“先把背包里放好的那些树枝拿出来,堆一个大火,让覃珂先烤着,起码他会好受一点。”
“对,没错,快快,赶紧一起堆火。”严辉乱了步脚,还好有帕奇,没有让整个队伍都乱掉。严辉从包里拿出了他包里所有的树枝,杨明和帕奇也是,当初我们四个人包里位置都有限,所以只能分开装,每人都装一点进去,毕竟我们很需要木柴来堆起火焰取暖。
严辉把我背包里的柴也取了出来,现在他们打算把所有的木柴都用光,就为了堆一个目前能做出的最大的火堆,给我提供温暖,即便是一次性把木柴用光,接下来没有木柴可用,他们也在所不惜,至少要在今天挽留我的性命,如果命都没了,留着那些木柴有什么意义呢。
我哆嗦着看严辉他们手忙脚乱地堆火,心里的温暖让我忍不住流下眼泪。我不是爱哭的人,但是很怕给别人拖后腿,看着严辉他们那么卖力地救我,我觉得什么都值了,但是心里还是会有着愧疚感的。
为了我能好好地取暖,严辉他们都是迁就了我把火堆到我面前,让我能得到最多的温暖。
杨明趴在地上往木柴堆下吹火苗,严辉在一旁安慰我:“一会就有火了,覃珂你要撑住,千万不能有事。”
“我可以......”本来我是想说放心,我可以的,但是因为实在太冷了,我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尽可能地简短,表达我的意思,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没事的没事的。”帕奇摩擦着我的手臂,想让我更暖和一些。尽管这样并没有真的有效。但有些时候我才发觉,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着比自己更怕自己死去的人。那就是严辉他们了,很感谢。
火焰燃烧了起来,大约一个小时前才刚看见的火焰,现在又一次看到了,但是比起之前那个火堆,这个火堆更大,燃烧地更旺,虽然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更暖。
严辉他们尽可能地让火堆能燃烧地更久一些,找出了所有能烧的东西,还在附近找了找,找了好久才回到我的身边陪我一起烘烤,想想该怎么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如果我身上的毒素有药可解,不是那种非血清不可的事情,那么我或许还有救,但如果这蜘蛛的毒性也很强,毒液已经蔓延到我身体各处,并且在几分钟之内我会有病情变化并加重的现象,那么我已经是药石无医了。
不过我觉得我还不至于严重到那种地步。此刻我身体被冻僵了,但我还是能勉强感觉到火堆传来的热感,并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起码稍微让我好受了点,如果一堆火在我的面前,我都可以像熟视无睹那样,那我基本就没救了。
可现在不是,我还顽强地支撑着,严辉他们也在探讨着该怎么救我。
那只咬我的小蜘蛛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这些蜘蛛吃什么,有着怎样类型的毒素,除了我身体很冷之外,没有别的特征,也正是如此让严辉也无从下手。
本身我们的药品资源就很少,而且基本都是一些针对野外受损后的基本包扎治疗药品,对于这种被毒物咬后的事情,可以说是束手无策,但是严辉他们想起来,我们还有最后的一招。
就是天外陨石的粉末。
严辉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认为我身上的冰冻感就是蜘蛛的毒素造成的,这种造成的冰冻感一般不会随着时间而消亡,而且看我现在的样子也撑不了多久,现在不抓紧时间救治我的话,我必然会被冻死,更别说让我试着支撑到冰冷消失为止。
现在只有天外陨石的粉末可以用,严辉和杨明虽然没有吃过天外陨石,但是都有用过天外陨石的粉末,对于这粉末的疗效严辉很清楚,这就是一个类似于神药的东西,什么病都可以抑制一些,小病更是直接根除。
而且想起这个的原因,也是因为天外陨石的粉末服用后,还会有身体发热的感觉,感觉可以跟这种毒素引起的体寒作对抗,所以这也是唯一一种可以用,并且应该会有效的手段了。
严辉觉得我本身就是被天外陨石加强过的人,身体素质一定会比没有吸入天外陨石的人好,所以这次再度吸收天外陨石的粉末,也会比别人吸收得更彻底,更有效,而且副作用没有那么明显,这是他的揣测,实际还得看情况而定,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必须要用这种方法了,即使是有风险,也好过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做好。
大家都看得出火堆并没有对我身体上的寒冷带来多少驱赶的作用,所以也同意了这种做法,我更是没有意见,现在的确是严辉说的,能帮我的或许也就只有天外陨石了,如果连天外陨石的粉末也没有用,我甚至会再吃一次天外陨石的碎片。
即便风险很大,我也不想就这么被冻死在这里,还不如赌一把。
“那就这样吧,覃珂,我也不想拿你身体当赌注,但是你也该知道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严辉叹了口气,对我说了这番话。我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点点头,不管这次事后如何,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怪谁,大家都是为了我而已。若是我不幸死了,反而更心疼的是留下了严辉他们,他们一定会失去离开的信心的。
严辉从包里拿出装有天外陨石粉末的盒子,里面的粉末不多,看起来也就是两三勺子的量,但是也是非常多了,即使是我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不至于把里面的粉末都给服用完。
这就是一种有利有弊的药,吞食太多不会加速病情痊愈,反而会多出另外一种不适在身体里面,没有这个必要。严辉弄出来一点倒在手心里,再从手心里将粉末倒进我只有半瓶水的水壶中。
反复倒了三次,一次只有一指甲多一点的量,给我兑入了水里,扭上盖子充分地摇匀,就像里面装的是奶粉一样。但是这个在我眼里一点也不滑稽,它关系到我的生死,若不是我走投无路,我怎会喝这东西,就像高利贷一样,它只是借给了我生命,日后要我偿还的是无尽的痛苦。
以往我们受到重伤,那些不仅是受损表皮的伤口,就会把天外陨石混着水服用,这样能减轻天外陨石本身的强烈,如果是生吞石粉,实际上就跟吃了等量的石头没有区别。
严辉摇匀后,将盖子扭开,把水壶移到我的嘴边,我张开嘴,迎接这死亡随行的“圣水”。我希望我能好起来,不为了自己苟活,只为了能帮助我这几个弟兄和那些生死未明的好友活着离开这座岛屿,此后即使是要我暴毙死去,我也无所谓了。
我吞下这些像石灰水一样的东西,摇匀后的水,像烈酒一样割喉,喝下去很疼,也很烈。总之很不好受,我很少喝这种天外陨石粉末兑水后形成的液体,因为我本身就没有受过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势,最早的一次,我已经将天外陨石给吃了,此后这算是第二次了吧。
将水壶里的“圣水”一滴不剩喝完,那一瞬间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只是感觉到喉咙上的不适,肚子传来一些暖流,但是还是不足以抵抗身体上的寒冷,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还没有完全进入“药效”。
严辉让我继续烤着,外物和内药的作用配合下,治疗有效几率会大很多。
我点点头,他们为了我也是操碎了心。
身体被冻得麻木,内外都是,所以天外陨石起作用,我也会晚一会才感受得到。等我肚子里好像有一股暖流在流窜的时候,没一会我就感觉到它从一股暖流变成一堆火了,非常强烈的感受,虽然这种强烈的反应让我痛苦,但痛苦得很舒服,起码让我身体里不会那么冷,稍稍地抵抗了一点。
严辉下药也是完全看经验的,他给我的用量,是比较多了些,之前他也只是用于外伤,很少服用,一般指甲的量足以,之前也是在心里掂量了下才给我喝的,没曾想这肚子里的反应,竟然这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