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彤吃力地睁开眼睛,天幕之上一轮明月悄然悬挂着,四周的天空漆黑一片,只有那轮明月散发着静谧的华光。她有些发愣,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眼前这双娇小纤细的手是这么的真实,让她有些错愕,她难道还活着?!
白以彤不敢置信,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眼前不断浮现出临死前那血淋淋的一幕,鲜血染满了冲云山的石阶,沧崇基薄幸寡情的容颜在眼前逐渐放大,那剑上沾染的是她白以彤亲手训练出来的枭云二十骑的鲜血。
那些人多少年来,跟随她出生入死,忠心不二,个个都胜似血亲!更曾为他沧崇基一步一步筹谋天下,双手尽染鲜血。而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柔情化鸩酒,蜜语成利剑,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天!
“白以彤,你有幸成为新皇座椅下的一块垫脚石,你该荣幸,心满意足的带着你的枭云二十骑共赴黄泉!”储佩那张艳绝天下的美人皮扭曲着,极其丑陋不堪。
为什么负了她,白以彤不会问,她知道那个人为的不过是为了储佩那一张艳冠天下的美人皮。前一刻还念叨着矢志不渝,下一刻那人已端着一盏锁魂夺命的鸩酒,冷笑着想要将她引向黄泉。
“白以彤,朕心宽厚,不忍心你受这皮肉之苦,喝了它,朕自会昭告天下,权当你引鸠自裁了吧!”
那张薄情冷血的脸庞,曾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自己的耳边深情呢喃:“白以彤,你是我的唯一,我沧崇基倾尽此生,只会爱你一人!”
而今,一柄龙蛇剑,一盏梦魂酒,三尺素白绫,竟想如此轻易的就要了她白以彤的命。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拿起死不瞑目的尸体手中的剑,将他们的眼睛一一合上,身体颤抖着,开始止不住地仰天狂笑:“沧崇基,枉我视你为知己,原来前尘种种,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只是空梦一场!是我白以彤真的傻,竟然轻易信了你!若有来世,我白以彤定要你等贱人,死无葬生之地,生生世世,永不安宁!”
“贱婢,死到临头,竟然还诅咒寡人!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他轻轻扬手,千万箭雨瞬间坠落,将她万箭穿心,让她万劫不复!
那个时候的白以彤还以为自己只能带着怨恨离去,从此再也见不到天日。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竟然没有亏待她,一梦惊醒,她又活了过来!
白以彤想要笑,笑自己还活着,那么她一定不会让那些千方百计陷害自己的人安生!
重生归来的兴奋褪去,白以彤站起勘察四周,猛然瞧见不远的地方竟然躺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早已摔得血肉模糊,脑浆四溅。
白以彤蹙眉上前,马的身体还未僵硬,死了应该不是很久,马血还在不断涌出,气味腥臭无比,血色呈现出黑红色。白以彤当年自学医术,就连当世医仙见到了她都甘拜下风。一眼便可看出,这匹马肯定中了很烈性的毒药。
如果她现在真的借了别人的身体活过来了的话,那么就是说有人要陷害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而这个人也的确被他们给害死了。白以彤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天要不遂他们的愿,原主人的确是死了,但她白以彤却来了!
“小姑娘,我也不知道你跟人有什么仇怨,有人要这么害死你。但是,如今我来了,借用了你的身体再一次得以见到天日。那么,你的仇,就由我来替你报吧!这一世,我白以彤再也不会为他人做嫁衣,要让那些胆敢谋害设计我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弯起唇角,白以彤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
忽的,白以彤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些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警惕地转身,转眸就看到两个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那两人是一男一女,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而女孩子约莫不到二十的样子,梳着一般丫鬟的发髻。
见到了冷聆玉,两人皆是一惊,小丫鬟瞬间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说:“郡主……郡……郡主,您是人是鬼?!”
郡主?什么郡主!难道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什么郡主?白以彤暗想,现在一切情况不明,他们这么认了,不然自己就先这么顶着。
那中年男人意识到这奴婢是何等的失敬,慌忙冷河道:“死丫头,跟郡主怎么说话的!”
小丫头被吓得直接瘫坐在地,战战兢兢,连头也不敢抬。
“你们是谁啊!这里是什么地方?”白以彤装作头疼,被摔坏了脑子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
“郡主……您没事吧……”那个中年男人看出了异状,赶忙上前两步,走到了白以彤的跟前扶住了她。
白以彤扶揉了揉额头,抬眼看向一边的悬崖峭壁,示意他们自己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一时应该把脑子给摔坏了,不太记得这些事情。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小丫头道:“你在这里好生看着郡主,我马上找人来,可别再生出什么乱子。”
“是是……”小丫头畏畏缩缩地连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