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子翼,随一指切入犄。那由淡淡蓝色丝线形成的棋盘缓缓展开,将两个人缓缓的笼罩。旁边站着那一道朦胧身影,就这般静静的站着。
“单行”
随着这话落,雪衣子眼神无喜无悲,就如他那经历的世事沧桑后的眸光一般。神情淡然而如鹤仙穹立一般,处乱世而不惊、
雪衣子缓缓的张开了手中的棋子,五指张开,一枚棋子位于掌中,随着他五指彻底张开,啪嗒,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正好是两枚棋子,雪衣子面带微笑:“老夫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陈平苦笑摇头,姜还是老的辣,这指间夹子的方法的确是出乎了陈平的预料,但是这种手法,不要说是陈平了,就是再来一个人也是如此。
“前辈先请!”
陈平倒也不慌乱,现行有现行的好处,而后知后觉也有其应对的办法。见招拆招,以巧打拙。这一盘棋洋洋散散,一共三百六十一每棋子都是一方苦思之下的结晶。
纵横三百六十一个的节点,便是这一方战场的开始,随着雪衣子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这一盘棋便正式开始。
陈平这边的开始,黎雪千崇那边也找到了自己的对手。黎雪的对手是一棋煞殿中的一个长老,他竟然是是认识黎雪的。千崇则是遇到了棋魂殿的绘忆师,与他们相比,胡彪的运气可以直接去买彩票了,他无巧不巧遇到了自己的好友王玮。那一个可以进行各种变形的三秒王,可是王玮此刻竟然已经脱离的棋魂殿,加入了那个神秘的组织。
这是胡彪和王玮遇到了,要不然他还不会知道。胡彪倒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情,他便没有多问,和王玮认认真真的下起了棋来。
风疏烟沐,一处乡间的村庄,炊烟袅袅,一派的宁静祥和。空中清风吹过,吹来了缕缕米饭的清香。
这便是陈平所看到的景象,雪衣子一子落下,竟然落在棋局中央。所谓金上,银下,草地中。这中间一子,本是最不应该走的,可是偏偏雪衣子就下到了这里。
陈平的眉头轻皱,他没有急落子,如果这一子落在了村中。很有可能就陷入了雪衣子的陷阱。雪衣子毕竟有着先行的优势。如果陈平不下在其中,那么他完全可以在那里壮大,只要在过几步,哪里就不再是一个村庄,很有可能就成了一个山寨。
陈平想了想,落在了雪衣子棋子旁三步外的一个地方,就这样站在了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遥望这边的情况。次子,便是斥候,立石而观。
雪衣子竟然毫不犹豫一子骤然落去,依旧是落在了自己黑子的旁边,两子隐隐呈犄角之势将陈平的那一颗白子镇在其间。
周遭炊烟渺渺,依旧是那个小村庄不同的是,在那一块立着一个身影的石头边出现了两个村中的壮汉前来询问,来人是来做什么的。
陈平苦笑摇了摇头,这是逼迫自己做出决定,如果陈平选择退后,那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将来人击杀。只要现在棋盘上,以一敌二,显然是不能与之正面交锋的。
陈平手指捻转,一块白子放在两颗黑子身后的位置,哪里偏左边而远右边。
古人云,右为上,这下到了左边便是一种恭敬。白子黑子先前还有一丝火药味,当下便给化解的无形无踪。
随着两个村里的壮汉进村,看到了那乡间的那古朴的生活,狗石榴胖丫鬟,还有那村口玩耍的几个调皮孩子。
棋盘上的棋子在两个人一来一往的下,渐渐增多,陈平目光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感觉到,雪衣子的布局进入好似可以猜到自己所想一般。
黑子那一子之优势,始终被雪衣子牢牢的掌握在手中,陈平在过程中,步步紧逼,想要黏住一子,将这块棋子从雪衣子的精心布局只能挖出来,可是陈平却徒劳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雪衣子的惊讶比陈平也少不到哪里去,自己这一手画地为牢,不知道坑杀了多少围棋巨匠。不要说一个刚出茅庐没有几年的小年轻了,就是一个个的老家伙,也多有栽倒他的手中。
画地为牢说到底比的就是一个耐心,这种不温不火的棋局,往往可以将一个逼疯。这不是那种金戈铁马,浩荡山河万里,九天十地激斗不止。疯狂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可是这局棋却是这般的平平淡淡。
时间,流年,真的可以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一句棋的胜负落差,往往就是那开始的优势,而这便是雪衣子的手法。所谓温水煮青蛙,等到青蛙真的忍不住想要跳出来的时候,他也失去了跳出去的能力。
陈平的目光渐渐的凝聚,双眸缓缓闭了起来,将自己内心放空。这一刻需要的便是沉着,既然是一个局,只要找到了其中那一个布局的人,这一局棋也就可以结束了。
雪衣子那平淡的笑容中带着一抹欣赏,可以在这等情况下,依旧保持那种平之心,陈平的棋性格,还有棋魂已经有了自己的高度。
既然是一个比耐心的事情,那就看看谁先忍不住吧,随着一颗颗棋子的落下去。陈平和雪衣子似乎都是忘了这局棋,两人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棋局之中。雪衣子依靠自己的布局,将陈平几颗棋子变成了无气之子。
反观陈平,似乎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的落入了下风。
雪衣子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少算了什么。虽然此刻他占据着上风,可是那种危机感让他感到了心惊,如果自己没有解决,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功败垂成。
随着双方落子过百,雪衣子的心中那种危机感已经跃然于棋盘之上。雪衣子的双眸骤然一凝,就随着陈平第一百零三颗棋子的落下,陈平轻声说道:“现在据地局面,岂不是闭门留寇!”
雪衣子骤然发现,随着棋局的进展,陈平所落之子是落在了自己的布局中。自己在不断完善的自己的布局,而忘记了自己的布局就相当于一个门户,自己将进入那布局门户在陈平刚刚选择进入就关上。
自己掌控全局,而忘了画地为牢是不假,可是当牢中的数量达到了极限,那就不是画地为牢。而是作茧自缚,雪衣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到了现在,陈平那一口憋了好长的一口浊气,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的吐出来,陈平一连八步,步步紧逼。雪衣子一推再退,他现在成为了被动。
陈平八步一出,顷刻间便将雪衣子之前的优势扳了回来。雪衣子这一子很是关键,如果他继续按照他之前的行子的方法落子,那么就真的输了。他需要的是变通,必须要变。
雪衣子缓缓的落下了一子,落在了陈平白子之气势的中间,犹如鱼刺一般钉在了陈平的咽喉。陈平也是倒抽了一口气,雪衣子这样做,就等于他啊舍弃了自己至少十颗棋子,这种壮士断腕的气魄,饶是陈平也震惊不已。
“我要再不壮士扼腕,就真的成了老猫烧须了!”
这局棋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也是双方的心智,心力斗到了极致的体现。画地为牢,闭门留寇,壮士扼腕。
凡这些种种,不要是三个,就是一个在平常的比赛中其实都已经可以结局了。
但是现在不仅没有结束反而是引入了另一个针尖对麦芒的阶段。
“一子风云平地涌。”
村庄什么的消失不见,出现在陈平面前的是一个断了一笔的男子,男子一身黑衣如墨。双眸俯视苍生一般的冷静,他一出手便如行云流水一般,连绵不绝。由远继近,拳风缠绵不觉。
“阴阳对立消转依”
一个白色身影骤然出现在了空中,双手缓缓转动,阴阳二气围绕着他一阵旋转。渐渐的在空中划出了一抹独特的轨迹,和对面那一道黑色身影撞在一起。
黑白光芒乱转,不住的在陈平的身上转化着,阴而阳,阳极而阴,这循转往复。
黑色影子化作了一颗星辰,在高空骤然激射而出,轰击的空间一阵阵暴乱。雪衣子一声轻哼:“九重阙落印苍生。”
随着那一道黑影从高空落下,空间一阵暴乱,轰隆一声巨响。轰鸣声在空中练成了一片,一方宫阙竟然出现在了空中,朝白色影子轰隆砸去。
白影一阵剧震,身影骤然消散,化作了一条白色长龙,怒啸九天:“苍龙百首逆苍天。”
龙啸震荡,轰隆一声,白色神龙划过长空朝着上方那骤然落下的宫阙冲去。轰隆一声巨响,黑光和白光一阵纠缠。
“凌霞阵阵还此世。”
雪衣一低呵,空中骤然出现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数字,如同占卜的数据一般,疯狂的转动。
陈平一声轻叹:“江月年年只相似。”
棋局一阵颤抖,随着最后一颗黑子落入棋局,雪衣子有些怅惘:“一局一世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