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跳江
对于陈家老宅里面的事，小如通过魏伟，还是知道了个大概。
当日，他们三人到了老宅，真的如我所料那样，一直在查看两侧墙上的石条，不料火盆熄灭，木趟栊关上了，将魏方关在通道里面，因此被他发现了机关。
进入那条小通道后，他们惊喜之下，一直走到那挂满了铜镜的房间，他们也被那些铜镜所惑，但魏方和凌辰光用尽心思，找到了其中一个房间，三人刚一进入房间里面，忽然一阵晕眩，魏方和凌辰光忽然性情大变，两人大打出手，魏伟拉也拉不住，最后，魏方和凌辰光晕倒过去，魏伟也是摇摇欲坠，这才不得已拿出电话打给小如求救，话没说完，也倒下了，电话掉在地上，电池松掉，再也打不进。
这时候，小如和丁有都不在，我跟大小白说话就直接多了。
“这样看来，他们在里面，也发生过一些不为我们知道的事，虽然不一定会象我们这样忽然衰老，但也难保证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变化。”白至善道。
我与白至柔点头称是。
“那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机会，等到有一天，他们身上要是真的发生了变化，那时候，方山说的话就显出效果了，加上大白当时那一下压山指，令他们惊惧加深，必定也是刻骨铭心的，想必此时还惊惶未定！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将他们吓倒。”白至善连呼可惜。
压山指？我对这些白巫术感到非常神奇。
白至柔对着我眨眨眼，将纤细的双手放在我面前，十指交结，轻轻向着我一指，我顿时觉得胸前一慌，一阵微微的酸痛感泛了起来。
“这就是压山指？”我惊讶道。
白至柔点点头：“不能伤人，只能令人感到不适。”
这也够吓人了，本来想问问是什么原理，但就如梅花易数一样，只怕也不是谁都能明白的，干脆就不问了。
“你们怎么好象不太担心身体上的事了？是不是你那个侯师叔想到了什么方法？还是那蛙纹魔镜方面又有发新发现？”
这才是我们三人最重要的事。
她们两个连连摇头，但白至善说：“我们商量过了，那面铜镜，无非将我们三人的八字调来调去而已，只要我们三人一直在一起，总会调回来的！我们以后可是赖上你了，形影不离，真没办法的话，我们干脆在这里买上一套房，跟着你过一辈子！”
我听得心头大动，眼神不免又在她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她们两人的情形跟我以前差不多，现在不但形貌恢复了，还流逸着不同一般的光彩。
“你说得也是，我们三人要‘形影不离’，你们要是住在这里，丁有一定非常高兴。”
——
陈家老宅的事过去两周了，魏方他们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出现什么问题，小如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
我知道陈尧博留下的雪蛤不多，其他的雪蛤效果也不好，心里急了起来，几次追问小如，最后，小如说：
“陈尧博的事，很不明确，我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到你那里让你看个录像内容，你就明白了。”
看录像？我马上明白一定是警方的监控录像。
这天傍晚，我做了饭，我们四人边听边聊，边看着小如带来的录像。
——
“这是海珠桥，这一段是海珠桥讨薪的录像内容，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一看，马上就问。
这几年来，劳资关系紧张，在广州工作的很多工人，收不到薪水，激愤之下，有些人爬上海珠桥，以跳桥相胁，以图引起社会的关注，给资方压力，希望讨回薪水。
“没有弄错，正因为这样，所以没法确定陈尧博的行踪，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小如看来是很长时间没吃这种住家饭了，正在狼吞虎咽。
这样的新闻，我看过很多次了，没有特别之处。
海珠桥的顶部铁架上，有一人正在上面走来走去。这是一个男人，应该有四十岁左右，衣着简陋甚至可以说是破旧，下身是一条牛仔裤，上面是一件宽松的长衬衣，牛仔裤和长衬衣象是从垃圾堆中捡来的一样，非常残旧。而此人满头乱发，长到披肩的程度，录像非常清晰，从这人走来走去时不时露出的脸部可以看到，此人长脸尖削，身形极是消瘦，眼脸倒也算是清秀，他不安地在桥顶上的铁栏栏上走来走去，非常的不安，不时低头望着桥上，而桥上，早已站满了人，还有不少警察在维持秩序，控制车辆。
“这可能不是一个讨薪的人，或者是个……乞丐，甚至是个疯子！”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同了。
“这人走得倒是安稳，也不怕掉了下去，看样子他也不想跳下去。”白至善说。
白至柔倒是沉着，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看着。
录像没有被编辑过，这个男人就这样走来走去，其间有人在桥上喝骂，有警察爬了上去，但这男人马上便跑到另一头，警察也追不上。
“倒也没有见到他有跳江的欲望，这个男人有些奇怪。”白至柔说话了。
这时候我也越发觉得奇怪了，这男人不跳江，也不说话，更没有要胁的味道，却在铁架上稳稳地走着，除了是疯子，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只怕这人最终还是被警察带走了。”我笑道。就是不明白跟陈尧博有什么关系。
果然如我所言，好几个警察沿着桥墩爬了上去，一边大声跟男人说话，一边慢慢接近，但那男人就是不回应，见到警察接近，他便往更危险的地方走去，依然不时的往桥上张望着，而且似乎是向着镜头这边望的。
“真不知道最后如何收局？”我心里也真替警察为难，为了这些人，他们可是连命都可能丢掉的，做个警察也真不容易，一言不合，就有生命危命。
就在这时，那男人出其不意的，猛的跃起，直直的跳进了珠江之中！
我和大小白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禁都“啊”了出声！
“这男人，最终还是跳了？！”大小白惊讶不已。
只见江水溅起一滩水花，瞬间便平静了，那男人没有浮起来，消失在江面之上。
“他淹死了？”我感到有点悲哀，好好的一个人，虽然衣服破旧了点，看来是生活遇上困难，但也不至于跳河而死啊。
“如果凌辰光将钱分我们一份，我分一些给他，他也不至于丧命珠江之中！”我感叹道，凌辰光搬走的东西，估计价值不菲。
“你还真信他啊？！”小如用鄙视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他除了那些铜镜外，其他几乎都卖掉了，哪能分给你一份！”
我闻言不语。
“你再看下去。”她地着我摇摇头。
还有什么好看的？
录像的拍摄者，应该是站在海珠桥上的，初时仰头向上，等到那中年男人跳进河里以后，镜头一转，变为向下，这时候，因为身边站着许多人，不免被挡住了，正因为这样，身边不少人的脸部便落入镜头之中。
“陈尧博！”我大叫了一声！
小如知道陈尧博，是因为看过陈尧博离开时在黄都大桥那一段的监控录像，而大小白则没有看到过他。
“不错，正因为这一瞬间，落入镜头之中，而且清晰可辨，所以我们的搜索软件才找到了他，他就在广州。”小如解释道。
我将画面倒回几格，陈尧博的脸部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看起来一脸奔波之色，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好象壮实了，而且眼神从没见过的凌厉和冷峻。
“不知道他身体好了没有？是不是还在服用雪蛤？他在广州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离境？……”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中浮起。
但看到他没事，我心里的担心终是放下了一些。
“你们就找到了他的一个镜头，所以无法确定他在哪里？”我大约也明白小如为何一直没办法找到陈尧博了。
小如想了想，说：“你说得对了一半。”
我感到小如好象还有些事没说出来，大小白看着她的眼神，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小如拿起手机，点了几下，递给我。
“你们看！”
她打开了手机相册上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不少相片。
看到这些相片，我不禁又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中年男人是什么人？陈尧博为何会一直跟着他？！”
“这个中年男人，是个罪犯？！陈尧博是同伙？！”
……
相片的内容，是好几间店铺被抢劫的相片，有现场的，有案发前后附近的监控录像的截图，这些相片显示，那个中年男人冲进店铺，打伤店员，砸坏柜台或货架，抢走东西；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相片中，不时会出现陈尧博的身影！
“我们不和道陈尧博是不是同伙，但你们仔细看看海珠桥这一段，中年男人当时在桥顶铁架上走来走去的时候，眼神不断望向镜头这边，他望的不是镜头，而是望着陈尧博！”
小如将录像快速重播了一遍，从中年男人视线的角度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极高。那起码说明，他跟陈尧博是认识的。
“这个男人叫做徐之，是一名工地民工，来历不明，最早出现在韶关一带。他不知道为何到了广州，还四处抢劫，而且抢劫的东西，非常奇怪。此事跟方山有关！”小如盯着我。
“我？！”我有些愕然，但马上想到她指的是我跟陈尧博认识。
但她说出来的话，却真真正正让我大吃一惊。
“他抢劫的那些店铺，都是参茸海味店，而他抢走的，是雪蛤！就是你从周大福那里买回一大堆的雪蛤！”小如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我，“这些雪蛤，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你最好跟我说说！”
她的话，令我和大小白同时站了起来，差点将饭桌都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