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行人下山以后,只剩下一群白衣道派的小弟子面面相觑,大师兄刚刚被那个弓腰驼背的猥琐老者一击毙命,众人没有了主心骨,七嘴八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山上的气氛做来越压抑,有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山峰吹刮下来,令人作呕。
白衣道派的几个小弟子瑟瑟发抖,有人哆哆嗦嗦地问:“要不……要不……我们也下山吧。”
“对,对啊,山上的几位长老说不定都……呜呜呜。”
低低压抑的哭声弥漫山野,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群白衣道派的弟子低着头摸着眼泪,慢慢向着山下走去。
白衣道派的山上,建筑依旧气势如虹,遍地都是粘稠的鲜血,一具具行尸悠来荡去,有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
霍乱最喜欢待的藏书阁里,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女人踏着悠然的步子,随手拿起一本又一本的书,指尖一凝,一朵绿莹莹的火花哗得将书本烧尽。
我们一行五人被围困在血尸之间,还有一个一点道法都不懂的刘云。崆峒道长靠近我,手中铜镜一翻,一道明黄色的光亮就击倒一大片的血尸。
“搬山小友,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那邪佞之物的老巢?”崆峒道长问
“说不准,看这僵尸的数量倒是有可能!”我手持云雨剑,头顶罩写的是狻猊印,狻猊印已经最大限度的发挥出了他的作用,狻猊图像狰狞可怖,一圈圈犹如实质的火光一闪一闪。
“当心,不要被这些血尸碰到,它们的血有腐蚀!”
我提醒着刘云,他可能是之前有些吓到了,手里抓着把毛瑟,畏畏缩缩的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华山道长脾气不好,精疲力尽之下人更是烦躁,“小孩子不学好,盗什么墓,真当掘人坟墓是什么好事么!”
这些血尸少说也有上千,密密麻麻挤挤挨挨,本就不大的山洞里到处充斥着酸臭的味道。
“啧啧,怕是中国秦岭大小山坟墓地里面的尸体加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些血尸多。”
本来这一战可以不必那么辛苦,但是经过上一次的袭击我有些害怕,害怕还有其他的僵尸隐藏在暗处,我倒是能逃得过去,但是他们就说不住了。
看着几人红润到诡异的脸色,我随手捏了张符咒贴在狻猊印的下方,同时口中大喊,“诸位闭眼!”
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亮光带着浓烈的热度向着血尸群席卷而去,一股烧焦的味道夹杂着酸臭味充斥鼻端。
“闭气,清心!”
我大吼一声,一个健步跨到刘云身边,手指双飞捏出一个法诀,点在他的天地人三处。
“搬山道法果然名不虚传。”见味道散去,白衣道长双手抱拳冲着我躬身行礼,“多谢小友救命之恩。”
“哪里哪里,”我也故作深沉的摆摆手,“诸位暂且在这里调息,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
“硬仗?!”崆峒道长脸色突变,“这普通僵尸,跳僵,飞僵,血僵都来了,难道接下来……”
“没错。”我也有些紧张,“接下来来的可能就是旱魃!”
“这……”华山道长也震惊了,“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万民无粟,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白衣道长一皱眉,重重叹了口气,道,“今日是我一门害了诸位,倘若有机会,我即便是死也要拖住让诸位出去!”
我见众人都是愁眉苦脸,也不调息了,有些着急,“说那么多做什么,当务之急是调息好身子,等下才会有更多存活的机会!”
刘云虽然听不懂,但也觉得现在的气氛不是很好,听见我的话立即迎合道,“这位道长说得对!”
“搬山小友……不知你能不能提前探查到有几个旱魃会来,毕竟一个旱魃就是极难对付的,你这狻猊印也同属于火,怕是起不了多少作用。若是能够提前探知我们也好做准备。”
“华山道长这番话说的有理,就是不知……”
几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令我压力倍增。
我苦笑一声,走到岩洞的墙壁,把手按了上去,一阵阴寒的气息顺着墙壁想要钻进我的经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手臂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你们看,这个岩壁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所有的感知都如同结了冰一般。”
胳膊一震震掉身上的薄冰,我转身面向黑漆漆的洞内深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诸位若是调息好了之后旱魃还没来,那我们就再向内走走,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厉阳到底被什么东西抓走的!”
“小友说的是,我们三人抓紧调息,待会就算不能单挑旱魃,也要住小友一臂之力才是!”
白衣道长神色郑重,“多谢诸位!”
三人抓紧时间调息,发顶蒸出一丝丝热气。
我也盘腿坐下,在这黑黝黝的山洞里,在这满鼻子酸臭腐烂的味道重渐渐神思远去。
父亲留给我的搬山道术,我在一年前就已经完全吃透,可能当真是根骨清奇,所有的道家法术无论是简单容易还是晦涩难懂在我眼里都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容易。但是说到底根本还是那本书,所有道家术法本事同宗,搬山道人,发丘天官,摸金校尉三家历史悠久,本就是属于那个时代的国家机构,更是海纳百川各方道法高人云集。
现在我的道法我算是小有所成,加上各种法师符篆,也能应付一大片的僵尸。但是倘若也有一群旱魃,那估计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他们几个都在就好了……
我胡思乱想着突然耳尖一动,听到一声石子的响动,这里虽然是岩洞,岩粗糙,但是一路走来脚下的路都是青石板路,这一声响的突兀,我骇然的睁开眼。
睁开眼睛之后我才发现他们三人早就警戒了起来,长剑和铜镜都摆好了应战的姿势。
一声石子的响动之后整个山洞都是如同死了一般的寂静,在这寂静中,几个粗重的呼吸声尤为明显。
我皱眉看了他们一样,个个脸色苍白,看来这次是累的狠了,短短的时间根本不够休息。
“你们三人相互护法休息,我去前面看看。”我开口道,这三人虽然都是三十上下的外表,但骨子里都是六七十的老头子,这么让他们累着说不定就出个好歹来。
“小友不可!”华山道长一脸紧张,“若真是旱魃,小友一人怕是应付不来。”
“是啊,是啊……”另外两人也附和着。
刘云显然听不懂,只是懵懵懂懂地看着这个看着那个。
“无妨,只要不是成群结队的,我一人足矣,只是废些功夫。别忘了三位很是照顾我呢,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出手过呢。”
“这……”三人迟疑,想着之前被轰倒一片的跳僵,飞僵,还有被烧成渣渣的血尸,也就放心了。
白衣道长站出来,道:“小友实力强横,但依旧要万事小心,切不可冒然走远,与我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他说着从中山装的大口袋里掏出一枚玉符,“这是我们白衣道派的联系符篆,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小友就将道法注入,我这里的符篆也会有反应,届时我们三人定然前去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