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胖子牵着马,一摇一摆地走了。墨乔急忙把手里的玉佩塞到了张九年手上,还伸手在张九年衣服上擦拭,说道:“这个死猪,真是恶心死人了。摸了他的东西没得污了我的手。”张九年看着墨乔的样子不禁大笑,道:“这块玉佩可是块好东西,一定比刚才那个值钱。”墨乔道:“什么稀罕人的了?那玉马是你刚刚弄来的?”张九年道:“是啊,挤在人群里随手一拿,就有银子到手了。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马和另外一个玉佩。这显然是张九年刚才又去妓院里了,在那些人身上弄出来的,那玉马是有一对儿的,张九年不过把其中的一枚给了那胖子,息事宁人。
墨乔今日玩了半天,肚子也有些饿了。指着一边的一家饭馆,道:“天也快黑了,来吃些东西。”张九年笑道:“你身上可有银子?”墨乔正想说:“你身上不是刚弄了那么多?”可是立刻就知道张九年会接道:“你不是嫌那些人脏?”
然而她也不管那么多,拉着张九年就往前走,道:“别废话了,快来。”
进去之后,点了两碗素面,张九年又要了五斤酒。墨乔道:“现在离戌时还有不足一个时辰,喝了酒哪里还能去瞧?”张九年道:“瞧什么瞧?我还稀罕了她不成?这世上有你一个下凡的天仙还不够吗?我却要去看什么青楼女子。”墨乔一听这个,不禁心里一阵感动,道:“你个油嘴滑舌的。不过我偏要去看。我就不信这女子多美。”张九年道:“那成,我陪你便罢。”说着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墨乔“哎哎”了两声,道:“那你还喝那么多酒?小二,撤下去三斤。”
那店伙儿听了好像是没听到一样,头都不扭过来瞧他们。墨乔大声道:“快点儿过来啊,撤下去三斤酒,嗯,再来几只酒糟鸭信,半斤牛肉。”那店伙儿听这客人又叫了东西,才跑过来道:“姑娘,没有酒糟鸭信了,凤爪行吗?”墨乔道:“凤爪也行。把酒给撤了。”
那店伙儿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坛子二斤酒过来,把那五斤酒给撤了下去。张九年摆摆手道:“别着急。去把这个给当了。”说着把那胖子给的一个碧玉佩给了店小二。那小二瞪大了眼睛,道:“公子爷,这可是个宝贝啊。”张九年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儿去。”那店伙儿脚不沾地地跑了出去。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却拿了个包裹过来,只见里面都是白花花的几锭银子。这一个玉佩当了三百两银子。墨乔和张九年相视一笑,均想这玉佩当个五百两银子都没问题。
这时已经到了戌时了,他们还是去了那西三院的妓院,毕竟一个这样惊人的美女是极其罕见的,他们也不想错过了见识见识的机会。那妓院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这时从楼上下来了一个满头荆钗头凤的婆子,旁边还有两个女子搀扶。众人一见那婆子来了,忙问道:“怎么?山人姑娘今夜召哪个?”那婆子道:“今儿就罢了吧,这西三院儿里有的是好姑娘,你们看看哪个顺眼的就留下吧。那山人姑娘早就被预定了了。”
其他人一听到这个都唉声叹气,不住埋怨。有些一个脾气不好的直接扯了嗓子骂道:“一个个的直娘贼,既然知道了山人姑娘早就预定了人,还他妈的让我们在这里苦等?”那婆子一听就翻了脸,道:“哎呦,我瞧是谁这么大脾气啊,原来是何四爷啊。哼,在你何家庄你骂破了天也没人管你,可在这儿可不行。来人,请何四爷出去。”说着就从后堂窜出来六个劲装着束的汉子,架着那何四爷脚不离地地出去了。
墨乔一看,“呵,这妓院好大的阵势。”张九年却高声喊道:“那么敢问今儿山人姑娘被谁预定好了?”那婆子一瞧张九年,也没十分在乎,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吗,跟你们说说也不妨。包了山人姑娘的正是这条街的少东家。你们可有十分不服的?”众人不再说话。
那婆子又在两个女子的搀扶下往后面走去。人影还没完全进去,就听到四下里众人窃窃私语道:“嘿,竟然是这韩胖子。哎呀,那可没办法了。只能到明天了吧。”又有的说:“那小子天下人皆知是个好耍男子的,怎么这一次看上了女子?”另一个说:“这还用说?这一条街都是他家的,那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他家的?若是他想要谁那还不是一拍手就过来了?”
张九年没怎么听他们的话,对墨乔道:“既然如此,你说怎么办?”墨乔沉吟道:“回去吧,也太不值了。嗯,咱们跟了那婆子后面,看她往哪里去,一定能看到那山人姑娘。”张九年道:“这个容易。”说着就拉了墨乔出去。到了后面的围墙旁,张九年一个纵身,就越上墙头,往那前堂的楼后面的庭院里打量了几眼,落下来对墨乔道:“我见到那婆子了,我带你进去。”墨乔道:“你伤不碍事儿吗?”张九年笑道:“没事儿,已经好了五六分了。”墨乔这才放心。张九年一手搂住她腰,把她横抱了起来。墨乔伸出一只手手缠住他的脖子,张九年一个纵身,另一只手在墙头上微微一撑,便翻过了墙头,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这里是个花园,虽然前几天刚下过了雪,树木凋死的不少,可是亭台轩榭,花草树木也很是精致优雅。
二人踏过花丛,来到了那条小道上,看到那被两个女子缠着的婆子就在前面不远。二人脚步很轻,很快就到了他旁边。他们跟着那婆子进了那边的一扇门,又过了一个天井,进了一个东厢房里面。张九年和陈墨乔在窗外听着,只见那婆子说道:“嗯,带上这条青缎被子。哎呦,那条,就你手边的。不知道公子他喜欢青色的吗?哎哎,第二个柜子里的那件粉红纱裙带过来,对对,就那第二条,浅色的那个。嗯,山人这姑娘穿了这粉色裙子一定好看。”
墨乔心想却不知道她们在这里捡衣服被子干嘛。不一会儿就听到那三人要出来,二人急忙侧身躲到阴暗处。只见她们又往后面的第二个天井里走去。里面正屋是一栋两层的阁楼,外面看上去甚是精致。墨乔心想这恐怕就是那个山人姑娘住的地方了。
那婆子进去之后便关上了门。二人捅破了窗纸从外面看,却不想那三人从屋里上了楼梯,往二楼去了。这阁楼外面却没有楼梯。张九年绕着阁楼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楼上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的。自己想落脚并非难事儿,可是墨乔也在这里就不容易了。他试着从这个地方一跃而上,跳到了二楼的一个窗台上。一看,隔着窗纸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窗边坐着,张九年侧过身,心想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山人姑娘了。
张九年又落下来,跳到了屋顶,听到二楼的西房中也有人的说话声,可是窗户关着的,根本听不清楚。他不敢多耽搁,怕墨乔呆久了。于是绕到墨乔所在地方的上面,看准方向,一下子从上面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墨乔身后。墨乔听到后面有声音,大吃一惊,忙侧身来看,同时手就往外面掏兵刃,一见是张九年才虚惊一场,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道:“你吓死我了。”张九年笑了笑,道:“这里不是很好上去,咱们先去那边看看吧,等着那个婆子下来了,咱们就可以试着上去了。”墨乔心想也好,于是便在这两个天井里逛着玩儿。过了不小一会儿,还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便又到那里天井去查看。
便在这时,又听到那边正门有人的下楼声。他们过去查看,只见那婆子和那两个服侍的女子已经下来了。等那三人一走,他们才悄悄地打开门,进了一楼。
只见这是个宴客的大厅,里面的装饰无不仔细,各种各样的都是最好的东西。二人从楼梯上去,只见楼上一个不大的走廊,那边有两个房间。其中的一个房间房门紧闭,另一个却洞开,房间里空无一人。二人进去一看,装饰略为简单,可胭脂水粉在桌上也摆了不少,是个女子的闺房。墨乔心想这恐怕就是那山人姑娘的房间了?这时却从那个房门紧闭的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声音,二人仔细一听,先是个男子说话的声音,然后竟然是那个男子“哼哼唧唧”的声音。墨乔立刻就想到了什么,羞得捂住了耳朵不听。张九年脸色一变,心想莫非他们已经开始了?这今日是来这里看那据说天仙下凡一般的女子的,怎么这几天开始了?
可是这时候他绝不会去偷看,更不可能直接打开门去看。墨乔听到那个声音,脸色很是不屑,已经独自下楼了。张九年便也要下楼去,心想一个如此随便的青楼女子,还能美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他刚起了这个念头,便想到了庐江城无情巷子里的仙儿。忽的闪出一个念头,“现在却不知仙儿在做什么?难道也在这样吗?”
这时他已经下到了楼梯处,已经看到了墨乔在下面等着,要开门出去。忽然这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隐隐约约道:“公子,你先放开,先放开我。”听到这个声音,张九年心猛的一跳,这声音柔柔弱弱中透了隐隐的慵懒,竟和仙儿的声音极其相似。他立刻停住了脚步,再去听那声音。却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姑娘啊,见到你可真是祖宗积德,我韩银光活了快三十年,今儿是头一次觉得女人有趣儿。从此以后,世上诸般男人我可是一点儿趣儿也没有了。”这句话墨乔也听到了,因为这人的声音很是粗大。同时二人也吃了一惊,心想这个韩银光岂不是下午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死胖子?墨乔顿时又感到恶心,立刻就要走。
这时,张九年却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道:“公子。你别着急,先送开手。我起来看看。”这时张九年已经彻底愣住了,他的心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这声音甜腻中透着一种特殊的磁性,必是仙儿无疑。这时,张九年简直要疯了一下,立刻转过了身往楼上奔去。
墨乔大吃一惊,她没有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见张九年这样反常,她哪里会不管不顾?也急忙跟着跑了上去。
张九年往前冲去,只听得“嘎查”一声响,已经打破了房门。只听得里面轻声一个尖叫,同时一个男子的声音骂道:“哪个不要命的,干什么?”
张九年定睛看去,这一幕简直让他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