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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发脾气

2018-01-02发布 3347字

裴子言心中起疑,径直走到王二身边:“你出来。”

王二给下了一跳,无奈之下走了出来。

裴子言直接说道:“你,说吧。”

气势逼人,好像拿到了十足的把握似地。

果然如裴子言的预料,暖儿真的没走太远。

他斜瞥了管家一眼:“把他辞了吧,这么做事不懂事。”

管家张口想说话,为王二解释一番,不过还是忍住了。

王二实在是个实在的人,为人就像他的名字,简单,直心肠,一目了然。

当初也是机缘凑巧,裴府的一个马车夫生了病,不能再继续在裴府当差。

管家这才想着再找一个马车夫来的。

裴子言处境特殊,在裴府做事的人,自然也要精心挑选一番。

因为,身边处处有敌人的耳目,是最可怕的。

刚好,王二刚刚离开老家,来到沐阳王城,打算谋一份差事,养活自己。

管家的一个远方亲戚,也正好认识了王二,就向管家推荐了王二,说是为人靠得住,信得过。

确实,王二来到裴府这几年,、办事为人,也确实是信得过,没的说。

教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肯出力,不偷懒,也不耍滑。

这次也不过是意外。

主人要做什么,下人们只有听着的份,还能阻拦者不许做吗?

因为暖儿的事情,就把他给辞退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况且再想要找这样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只是,裴子言的深情似乎十分严肃,似乎并非随口说说。

老管家只好暂且压下自己想说的话。

裴子言也看出了管家的欲言又止,只是不打算解释些什么,摆了摆手。

“不必再说了。夫人怀着身孕,居然你们还敢带着她乱跑?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谁能够负责?幸好她没事,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管家和后尘已经好几年没见裴子言发脾气了。

他们俩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了。

管家寻思,若是夫人平安归来,日后找个时机跟夫人解释一下,王二还是留得住的。

暖儿素来善良,嗯,问题不大。

许是人老了,已知天命,世事多看得开,看得通透。

做事总是想着慈悲为怀。

多留三分余地给人,才是管家的为人之道。

王二也是听差办事,哪有什么错呢?

后尘心里不免有几分黯然。

想着之前暖儿在自己面前失意的眼神,很明显是对裴子言这样冷淡的对待自己非常不满。

可是,现在看来,裴子言并不是心中完全没有暖儿的。

裴子言是个涵养很好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上一次发脾气,也是好几年前了,因为明王过来联合皇后,把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极尽所能,狠狠的诋毁了一番。

当时裴子言佯装不知,忍了过去。

事后,回到自己的书房,裴子言大发脾气一场,摔了很多的收藏古董。

这一次,居然为了暖儿的安危大发雷霆。

可见,他心里对暖儿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吧。

后尘心里有点失落。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落实在是不应该。

多余的总是他自己。

管家看裴子言似乎真的生气了,赶紧朝着王二使了个眼色,嘴里赶紧说道:“行了行了,今儿个,也够晚了,你们赶紧下去休息吧。还不快去。”

这十二个人赶紧走出去了。

房间只剩下了后尘,管家,还有裴子言。

后尘问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裴子言说道:“备车,叫王二带路,咱们现在就去找回夫人。”

裴子言真的是觉得很无奈。

暖儿这个人,说傻的时候也不傻;可是该聪明的时候,也不见得多么聪明。

管家看看外边,虽然天上有月亮,可是终归是夜深了,出去走那么远的路,还是不方便的,更怕是遇上什么意外。就好心劝说道:“公子,现在太晚了,夫人恐怕也已经睡了。要不明天早上再去也不迟啊。”

“不了,她怀着孩子,那么条件清苦,怕是住不惯,早点去,明天早上就可以接她回来了。”

后尘也赞同:“是啊,未免夜长梦多。不然到时候要是明王知道了夫人私自离家的消息,恐怕夫人的危险就增加了。”这一点也是裴子言一直思考的。

他轻轻地点点头:“不必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办吧。”

管家也只好同意:“是,这就去吧。”

还是王二驾车,裴子言和后尘全都亲自赶了过去,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是预备给暖儿回来的时候坐的。

这一路,昼夜星辰,不是一段容易的路。

白日里,要两个多时辰,到了夜里,更是难走的多。一路上诸多颠簸。

尽管白天已经劳累了一天,但后尘和裴子言都没有睡意。

裴子言一路上都在想着一些事情。

他要如何说服暖儿回来呢?

暖儿要是不愿意跟他回来怎么办?

今天,对他而言,委实是个很大的意外。

首先是暖儿出走,他大为光火。

然后意外得知,暖儿居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两个多月。

在后,竟然是卓纤儿,在背后一直对暖儿下着毒手。

这种种的人事逆转,不是裴子言事先可以预料到的。

既然发生了,就只好从容的接受好了。

这个世界上,即将有一个新生命的降生,宣告着自己即将为人父,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一件事。

裴子言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只是,现在裴子言主要担心的却是暖儿。

暖儿现在,自己真的摸不透了。

裴子言总觉得,他和暖儿之间的关系,好像是做跷跷板。

以前的时候,裴子言总是表面上毫不在意,表现出对暖儿的不屑,不在乎,甚至鄙夷。

可是暖儿,却也是一副不计较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无论裴子言怎么言语上打击她,下一次再见到裴子言,暖儿还是乐颠颠的接近他。

好像受言语嘲讽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裴子言作为男人,有时候都觉得,暖儿这样一个女孩子,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呢。

自己刻意这么言语毒舌,暖儿都能够忍受的了。

慢慢的接触久了,裴子言对暖儿的了解,也慢慢深入。

裴子言才知道,这世上,除了那群天生丽质,却拥着美貌,时刻打算待价而沽的那种女人之外,还存在着暖儿这样的一个,和他所接触的人全然不同的女人。

暖儿她倔强,认准了的事情,绝不改变。

就好像,在裴子言眼里,卓纤儿和东方容臣,对待暖儿,绝对没有暖儿对她们那样用心,付出的多。

可是暖儿还是丝毫不计较,一如既往拿他们当最好的朋友。

就好像青楼里的那个落音,明明身上染了脏病。

大家都爱惜自己的生命胜过其他,唯恐避之不及,躲得越远越好,恨不得将落音扔进垃圾桶,任她自生自灭。

这个时候,也只有暖儿,肯不嫌弃落音的脏,也不顾及自己会被染上病,偷偷跑去照顾她。

而且在落音死的时候,暖儿也坚持要好好安葬她。

裴子言本来是只打算作为看客的。

一个人,活着也是下贱的青楼女子,死了也就死了,无足轻重。

看着暖儿满头大汗的挖土,裴子言简直觉得多此一举。

可是渐渐的,裴子言内心也生出了一份同情和怜悯。

谁人死后,不是一抔黄土,一堆白骨呢?

可是作为人,生活过,生前无论如何,死后一切成空,都值得受到最起码的尊敬,入土为安。

裴子言破天荒的,接过了暖儿手里的锄头。

暖儿也是目瞪口呆。

现在裴子言仔细想来,也许就是因为那一次吧,暖儿才认定自己是好人。

而不管,也不计较,暖儿之前多少次,目睹裴子言追杀别人,或者被别人追杀的血腥和残忍。

这个女人,还真是固执的可爱呢。

裴子言想起来那个时候,觉得也是轻松愉快的,只是,当时真的不觉得。

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在人生回头向后看的时候,才知道那些才是该去珍惜,该去在乎的。

只是当时总是惘然。

那个时候,总是暖儿追在裴子言身后,讨好着,说着笑着。

裴子言总是表面上装作丝毫不屑,内心却也是默许的,甚至暗暗觉得愉快的。

而自从成亲之后,直到现在,怎么好像位置对调,两个人的处境反了过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吗?

暖儿反倒成为了不管不在乎的那一个,而裴子言,则成了追在暖儿后面努力讨好,却总是遭遇冷遇的那一个。

时间,果然真是能够改变太多事比呢。

可是,女人,才真是善变的动物。

裴子言自己都不知道,他之前自以为的,多么了解暖儿,实在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就像是看了山的一个侧面,就以为就看到了山的全貌。

其实,事实和看到的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或者是,暖儿本身,就有那么多善变和未知吧。

只是自己以前没发现而已。

裴子言不知道,见到暖儿之后要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

说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都是自己不够好。

说自己其实心里是很在乎,甚至喜欢暖儿的。

说自己会用尽全力保护保护暖儿和她肚子里的,她们的孩子。

说自己对卓纤儿的暗中伤人毫不知情。

裴子言觉得想说的太多,可是有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去的那么多纠葛,是从来都盘踞在他和暖儿之间的。

可是,过去的都是过去。

人总不能靠着计较过去的吃饭,活着吧。

他做过许多错事,走了许多弯路。

暖儿也许曾经对他误会深深,彼此憎恨。

可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暖儿的肚子里有一个专属于他们的孩子,是他的血肉和她的血肉共同铸就的。

有了孩子,就是有了断不了的牵扯。

这孩子,就是他们之间的纽带。

从此以后,无论世事怎么变换,爱恨情仇怎么交织他们的关系和感情。

这个孩子,总是让他们断不了之间的缘分和感情。

这个孩子。裴子言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相信暖儿也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