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花香四溢。
绿树舒展嫩绿的枝叶,微风轻柔地拂过万物,庭院内万花盛开,千姿百态,似是走进人间仙境一般。
女子手挽一朵含笑花,凑鼻细嗅,一瞬后掩面而笑。
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双眉修长如画,两眸如星闪烁,她微微回眸,对着萧镜之嫣然一笑。
一股清香芬芳向着萧镜之袭去,望见女子娇容媚目,男子为之神魂颠倒。
“寸心,见过二皇子。”承欢满目娇羞地蹲身行礼,她微微眨动自己那双灵动的眸子,对着萧镜之暗送秋波。
虽已知萧镜之与贺兰诺的关系,可她仍旧选择迎面而上。
深处深宫后院,她实在非常需要一个可以仰仗的人,纵使盐君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但她依旧选择脚踩薄冰,冒险为之,只有这样才能报了血海深仇。
萧镜之魂不守舍地向前迈了两步,上前缓缓将承欢扶起。
“离小姐身子抱恙,无需多理。”
“多谢二皇子挂念,寸心无碍,只需在府中调养几日便可。”银铃般的声音之中透出丝丝魅惑,她娇柔地清咳了两声:“咳咳...”
接着说道:“二皇子对寸心的好,寸心都已经记在心里。”
“此等小事,无足挂齿,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将小姐的身子调养好,身子好了,万事便都顺了。”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在石凳上落座。
“晚秋、茶春,你们速速去厨房为二皇子准备茶水糕点。”她捏着袖子轻声细语地嘱咐着身后的两名婢女。
便在这时,萧镜之也出声刻意支开身后一封:“一封,你随两位姑子一同前去,莫要累到她们。”
若非承欢那日撞见萧镜之与贺兰诺之事,怕是此刻她早已相信萧镜之便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她胆战心惊地深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还好她已经知晓了萧镜之的为人。
庭院之中,独有他们二人。
萧镜之冉冉一笑,问道:“不知离小姐刻意支走婢女,是为何事?”
“嗯呵呵...”承欢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故作懵懂地说道:“寸心不过是遣身侧婢女去为二皇子准备茶点,并非刻意支走婢人。”
“看样子,是本皇子误解离小姐了,多有得罪,还望小姐莫怪。”
承欢垂眸,不知该如何作答,四周一片安谧,便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轻易听见。
“二哥——欢儿妹妹——”
似水如歌般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两人同时抬起脑袋,只见萧薇竹身着一身浅蓝色的宫服,踏着盈盈轻步朝着他们走来。
半晌后,萧薇竹缓缓落座,扭头盯着萧镜之嗔怪道:“二哥哥竟然独自一人前来相府,竟不派人来知会小九一声。”
萧镜之淡然一笑,开口诉说:“小九常年躲在宫中,平日里哥哥们唤你出宫,你都婉言相拒,不曾料到,今日竟撇下哥哥们独自前来相府。”
“二哥哥莫要胡说,从前哥哥们总喜欢趁夜前往青楼饮酒作乐,事事瞒着女帝,小九才会断然拒绝的。”
“此番与过往不同,寸心乃是小九情同姐妹的密友,她身子抱恙,小九自然要前来探望一番。”
眨眼之间,萧薇竹已经将自己细长的双手落在了承欢的手背上。
承欢浑身一僵,满目茫然地望着萧薇竹,她和萧薇竹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人何时成了密友。
“姑娘家玩在一处,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多余了。”萧镜之揉眉淡笑,似是清泉微恙,使人愉快不已。
“贵客临门,乃是我离府之幸,寸心今日便擅做主张,邀两位贵客留在府中用膳。”她牵着裙摆,缓缓起身,欲要躲开这两个萧姓之人。
萧镜之好不见外地牵住她的手,笑着推辞:“时候不早了,本皇子该回宫去了。”
不远处,晚秋与茶春踏着轻盈的步伐向着此处而来,她们的手中捧着精致的玉盘,玉盘之中盛着可口的糕点。
承欢望着糕点咽了咽口水,抬手欲要将镜之留下。
镜之淡淡一笑,用有些抱歉的口气说道:“本皇子改日再来探望离小姐,今日便先行一步了。”
“一封,我们走!”
未等承欢出口将他挽留,他便迈着疾风的步子离开此处,站在一旁的晚秋与茶春望见这幕场景呆若木鸡,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亦在此时,方才到来的萧薇竹徐徐起身,她轻轻牵住承欢的手,笑着说道:“既然二哥已经离去,那薇竹便不再多留。”
萧镜之前脚刚走,萧薇竹后脚便要离去。
承欢的心中跃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萧薇竹今日定是追着萧镜之来的,可她始终想不明白萧薇竹为何要这般做。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她缓缓坐回石凳之上,闭门沉思。
“小姐,为何二皇子与九公主一同离开了呢?”茶春歪着脑袋不解地问着承欢。
承欢坐在冰凉的石凳之上失魂落魄地晃了晃脑袋,万般想不透这兄妹二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她的脑袋传来一阵闷疼,片刻后,她随手抓起玉盘中的糕点狼吞虎咽。
“好吃,这个绿豆糕真好吃!”
晚秋浅浅一笑,站在一侧笑言:“若是小姐喜欢吃晚秋做的绿豆糕,那晚秋以后便日日做给小姐吃。”
茶春有些吃味地嘟嘟嘴,随即将自己做的杏仁糕递到了承欢的跟前,喏喏地说道:“小姐也尝尝茶春做的杏仁糕啊,别只吃晚秋姐姐做的绿豆糕嘛。”
承欢的嘴角泛起一丝甜意,人生再美,也美不过她现在这般左拥右抱,她左手拿着绿豆糕,右手拿着杏仁糕,笑眯眯地说道:“吃吃吃,他们不吃我来吃!”
青山依旧,碧水长流,庭院内传来三人的嬉笑声,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白衣男子恬然地坐在屋顶上,观赏着眼前这幅少女嬉戏的场景,刹那后,男子缓缓闭上眼睛,消失在高高的屋顶之上。
无人发现他来过,亦无人发现他离去,似是从未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