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圣晴没好气地瞥了她俩一眼,“你们两个啊,这些话也就在咱们这里说一说吧,我看,选秀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够从那里面脱颖而出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苏圣晴自己一件一件地将头上的首饰往下取。
“娘娘说的没错,这选秀里面的事情多了去了,若是没有点城府的话,哪里能够撑到现在!”碧湖道。
“对了,涟漪阁?那个是不是就是靠近御花园的那栋新的别苑?”苏圣晴突然问道。
“是的啊,娘娘,那阁子动工的时候,您还没有进宫呢!”彩雯回答道。
“哦,这样啊,唉,你看,我来到宫里就完全是个意外了,以至于连一个新的别苑都没有,随便就给了这么个住所,那还得有一年才能来妃子的住所却早就已经建好了!”苏圣晴有些讽刺道。
碧湖闻此,用胳膊肘捣了捣彩雯,瞅了她一眼,彩雯低下头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好了,你们不用有那些小动静,我都是能看见的,不用觉得说错了话,这本来就是个事实。”苏圣晴淡淡道。
“娘娘,咱们这雪晶阁也是不错的,虽不是新阁子,但是也刚刚翻新过的,皇上他对您还是十分有心的!”碧湖道。
苏圣晴抿抿嘴,“好了好了,不管他怎么对我,也是到了这一步了呗!”
“哎,娘娘,奴婢突然想起来一个怪事,当时就觉得怪,现在想想就更怪。”碧湖独自嘀咕着说道。
苏圣晴此时已经将妆给卸好了,听到碧湖的话,便就转过身来。
“说吧,什么怪事,还搞的这神神秘秘的!”
“娘娘,”碧湖将声音压低道,“那个最后出场的千灵……您就不觉得她声音太奇怪了一些了吗?”
苏圣晴皱了皱眉毛,她当时一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是紧紧皱着眉的。
她可是没有任何印象那些秀女中有说话是那般声音的,而且,她对卞浅瑶和千灵还是有印象的,若是她的声音是那般的话,她一定不会注意不到。
“的确是这样的,你看她似乎自己也被吓到了呢!”苏圣晴道。
“娘娘,您说她该不是给人算计了吧?”彩雯神叨叨地问道。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碧湖啧啧嘴道。
“可是,这个要怎么算计呢?我看她刚上台的时候还是十分自信的,她从早上到现在不可能没有说话啊,难道她自己就没有发觉吗?”苏圣晴偏头思考道。
“娘娘,咱们对于这些都不了解的,说不定就有这样的东西呢!”
苏圣晴点点头,接着,将目光朝着窗子看去。
“估计从今晚上开始,宫里就得忙起来!”
“是啊,明天就要大婚,虽说已经准备得比较充足了,但是,有些必须得明天才能开始的工作还是得集中到明天的!”碧湖道。
“对了,你们两个有没有被征集去做些什么活?”苏圣晴回过头来看着她们两个。
“我们啊,我们没有接到什么命令的,估计也是觉得咱们雪晶阁可怜,只有两个宫女,哪里还好意思继续来剥削我们。”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有道理的样子,你看,咱们雪晶阁规模怎么说也不小,怎么就才给我两个宫女呢!”苏圣晴故意说道,“要不然,我再问皇上多要几个……”边说着,边看了看她们两个的脸色。
“哎呦,娘娘,咱们就是开开玩笑而已,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就没水喝了!”彩雯边说着,边十分热情地凑到苏圣晴的身边去给她揉肩。
苏圣晴撇撇嘴,“没水喝可不行!”
新秀阁。
千灵当选女官之后,正好就被分到了新秀阁,当了一个比姑姑的级别还要稍稍低一点的女官——娥女。其实,她们差不多就是级别稍微高一点点的宫女。
“千灵姑娘,以后该叫你千娥女了。”蓝姑姑拉着手道。
千灵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此后还请姑姑多多关照。”
尽管此时千灵几近崩溃,但是她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她现在开始渐渐领悟到,这后宫中,一切事情都得谨慎,她是万万没有想到,曾经那个看起来那样无害的最好的姐妹,她竟然做了贵妃?!她不论是平时的成绩还是姿色还是才艺,哪一点都不如自己的!可是,若是自己现在不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的话,指不定就会被人传成是自己不领皇上的情,那样的话,只怕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更何况,看卞浅瑶那个架势,她得了势,此后她定然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千灵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宫给了一段时间的假,落选的秀女以及当选的女官都可以利用这段假期回家去同家人团聚一下,一起过年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缓慢的脚步踱了进来,千灵不用抬头也知道进来的是谁,她只是低头收拾着行李,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千娥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千灵停下收拾着行李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努力挤出一抹笑。
“浅瑶,你回来了啊!”故作惊喜的样子。
“我喊你一声娥女,那么,你应该喊我什么呢?”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千灵脸上的笑渐渐地消散而去,接着,苦笑了一下,退后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千娥女见过卞妃娘娘!”
“都是一起过来的,何必这么多礼,快起来快起来!”于是,招手道。
“灵儿啊,说实话,本宫到现在都还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你知道那种做梦一样的感觉,就感觉现在的一切都那么虚渺……”自顾自说着,然后,突然转过身看着千灵,“你呢,你有没有做梦的感觉?!”
千灵稍稍颔首,“回卞妃娘娘,奴婢也觉得甚是虚渺,如同做梦一样。”淡淡地说道。
“你刚刚叫什么……卞妃娘娘?”卞浅瑶的语气中充满得意,“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我竟然会坐到这个位子,这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谓的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呢?”
千灵尽管心中气愤,不过,她只是浅浅地一笑,“是啊,命这种东西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楚呢?”
“可不吗?哪里想到我收拾了几次行李,结果,竟然永远留在这里,这命运真是……”她丝毫都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得意。
千灵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哎,千娥女啊,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听你唱歌还是挺好听的,怎么今天就发挥不出来了呢?该不是,你因为心里愧疚,而故意这样做,好把位子让给我吧?”语气中除了得意之外,更是多了几分嘲笑。
千灵终于不能继续忍耐下去了,“卞浅瑶,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说,我倒还想不到这一点,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千灵说着,冲上前一步揪住卞浅瑶的衣领。
“哈哈哈,你这是做什么,我做的手脚?呵,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般有心机吗?!”说着,语气严厉起来,狠狠地将千灵地手从自己的衣领出扯开。
“依我看,这就是报应,都是报应,这本来就是你罪有应得!”卞浅瑶道。
千灵冷笑起来,“报应,哈,你倒是真说的出口,你真的相信报应吗?你可不要忘了,这风水总是轮流转的,谁都会有报应的!”千灵愤愤地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就转过身去,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卞浅瑶的脸色骤变,一种心虚感从心底油然升起,她带些恐惧地看了看自己床铺那边的窗户。
“千灵,大胆奴婢!你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当心本宫找人撕烂你的嘴!”卞浅瑶说着,一把将千灵揪起来。
“是,娘娘。”千灵扬起下巴缓缓道。
卞浅瑶狠狠地眯了眯眼,“哼,以后等着瞧吧!”
卞浅瑶现在还不能住进涟漪阁,这新秀阁算是一个娘家,必须先住在这里,不过,定然是不能住在以前的地方了。姑姑们早就为娘娘准备好了房间,几乎是她们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尽管,只是为了新的娘娘在里面住一晚。
“哼,真不知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骄傲的!”卞浅瑶将千灵一把推开,大步朝着外面走去。没过多久,便就进来几个宫女,她们是来将卞浅瑶的那些东西打包的。
待那些宫女出去之后,千灵将自己埋在被窝当中,任由泪水肆流,却不敢放出声来。
处尊殿。
楚亦辰明日大婚,然而,他却已经习以为常了,心里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是照常上朝一样,这般的家常便饭。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的眼光怎么……”楚亦庭痞痞地坐在椅子上,一只脚在椅子上,另一只脚在地上。
楚亦辰抬头看了看他,“本来就是一个仪式性的东西,何必太在意?”轻描淡写道。
“唉,看来大哥这成亲已经成腻歪了,连选老婆都这么随意了!”楚亦庭叹了口气道。
楚亦庭此时心里是颇为得意的,因为太后在寿辰宴上并没有继续催促他的婚事了,因而,楚亦辰的婚礼,他也可以带着一种轻松的心态来应对了。
“当你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时候,你也会同我有一样的心态的!”楚亦辰倒是并不对他的这挖苦感到生气。
“这个,大约想想就行了,说实话,我并不打算去实践的……”楚亦庭悻悻道。
“好奇怪!”楚亦轩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什么奇怪?”楚亦辰和楚亦庭同时看向他。
“为什么三哥的婚事就这么给耽搁下了呢,本来,我还打算好好幸灾乐祸一下的!”楚亦轩不怀好意道。
楚亦庭“噌”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小子准是皮又痒痒了,过来,过来,让我好好给你松松皮!”
“好了好了,这种事啊,跑是跑不掉的!”楚亦辰也在一边附和着。
楚亦庭见没有胜算可言,只得乖乖地又坐了回去。
“不过,大哥,那最后一位秀女长得的确不错,可是为什么嗓音……”楚亦轩若有所思道。
“嗓音……嗓音怎么了?”楚亦庭自然是没有听到的。
楚亦轩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的听力是正常的?”
“大哥,你看这个轩儿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轩儿说的是没错,那个秀女朕是同她见过两次面的,朕记得她的嗓音并不是这样的,不过,这也难说,说不定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唱歌呢!”
楚亦轩点了点头,“或许吧!”
染晔城。
自从将这座城收复之后,这里就一直十分平静,古燕那边也没有见什么动静了,就似乎完全放弃了这座城一样。
城外的老百姓听说染晔城被收复之后,也纷纷回家。因而,染晔城便就又开始渐渐振兴起来。
皇上从梵京带来的嘉奖方正已经收到了,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惊喜的感觉,他虽是年轻,但是战功赫赫,对于这些也就习以为常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方正在军营巡视一周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府上。
染晔城的情况自然不能同京城相比,从皇宫到这么个地方,一开始,说实话给方正的反差还是挺大的,但是,究竟是从军惯了的人,适应能力是极强的,因而,这算不了什么困难。
方正将鞋子脱下来,整齐地放到床边,然后便就躺在床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则搭在这条腿上。
染晔城的这个季节算不得很冷,而方正又向来从军惯了,因而屋里也就没有烧上火盆。
方正知道古燕的人此时定然在考虑着什么对付自己的计谋,只是,却很难猜测他们究竟会出一些什么样的招数。
外面巡逻兵的脚步声一阵接过一阵,很是整齐押韵,方正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切安全的象征。
听着这样押韵的脚步声,方正打了一个哈欠,困意突然袭来。于是,便就很随意地从枕头底下扯了一床被子,胡乱地摊开,盖在了身上。
“将军将军!”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是还没有来得及做梦,隐隐约约就听见外面有急促的敲门声和士兵的声音。
方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屋里的蜡烛忘记吹灭了,这猛地一睁眼,还有些耀眼。
稍稍一个定神,这才真切地听到这声音。
“门开着呢,进来!”方正喊道。
那士兵得到准许之后,便就推门进入。
“这都什么时辰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方正坐在床上,腿上还搭着被子。
“将军,今天军营中发生了一个怪事!”那士兵脸色不太好,有些胆怯地说着。
“怪事?什么事?”
“回将军,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士兵开始感到不舒服,一开始以为是水土不服,也就没有太在意,一直到下午,他们都是病怏怏的样子,到了晚上,他们突然间脸色就变得铁青,甚至有的人直接成了土灰色,就像……就像……”那士兵的声音颤抖起来,却始终不敢说下去。
“说,就像什么?”方正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他知道,自己又要碰上难题了。
“回将军,就像是死人一样!”那士兵终于鼓起勇气将那几个字给说出来。
方正的心“咯噔”一下,他从小差不多就在军营中长大,去各个地方总会碰上不少怪事,但是,今天听到的这个感觉并不是很简单。
“死人?那他们,还有气吗?”方正皱起眉头问道。
“回将军,他们有气是有气,不过,气息十分微弱,接近是没有,心跳也十分微弱……”
“军医是怎么说的?”方正继续问道。
“军医也觉得十分奇怪,并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说是等等看看明天的情况。”
方正意识到这应该不是所谓的水土不服,“那些士兵就没有什么动静吗?比方说难受,或者是呻吟?”
那士兵摇了摇头,“并没有,他们十分安静,无一例外。”
方正掀开被子,迅速蹬上靴子,“走,同我一起去看看!”
“是,将军。”
那些患上同样病症的士兵们都被聚集到一起,被隔离起来,因为军医担心这是一种瘟疫,于是,便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方正听了军医的建议拿了一块布将口鼻堵住,防止被传染。
方正走到一个士兵身旁,那士兵平躺着,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他身上微微起伏的动作,刚刚的士兵说的一点都没有夸张,事情的确是这样的。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同时,每天吃的东西一定要确保干净,还有各个水源一定要派人守好,军中一旦再发现有不舒服的,要做到马上隔离!”
“是,将军。”
方正走出那个被隔离的营帐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一直都有听说这南疆的一些地区盛行一些蛊术,不知这一次是不是正好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