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阁中人山人海,十分拥挤,人们摩肩接踵,只为争夺最新款式的包包。
西辞独自一人坐在阁楼之上,俯身眺望这番人潮涌动的场景,他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人群之中突现一名女子,女子身着一身淡黄色纱衣,青丝披露,只用一根淡黄色的丝带系着。
她穿越人海,微抬凤眸,樱唇一笑,匆匆朝着西辞这处而来。
半晌后,她将细手搭在身前,笔挺地站在西辞的面前,盈盈一笑:“西辞,小姐命我来寻你。”
“原来是晚秋姑娘。”西辞青涩一笑,随即迅速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问道:“不知承欢遣你来寻我是为何事?”
晚秋低头晃了晃脑袋,一丝绯红涌上脸颊,淡淡地开口:“小姐未说,只道让晚秋领着西辞官人前去对面的茶楼。”
滚烫的水倾入茶杯,干涩的叶子重获新生,杯中泛起一阵清香,女子犹然而叹:“好想喝杯奶茶......”
思乡之情一泄而出,昔日时光再现心头。
婢女茶春歪着脑袋,迷惑不解地问道:“小姐,什么是奶茶啊?”
“奶茶,奶茶,就是奶煮茶的意思。”承欢索然无味地回答着茶春的问题,思绪早已瞟越。
“小姐,这奶茶好喝吗?”
“当然好喝,在我的家乡,大家都喜欢和奶茶,突然好怀念我的珍珠奶茶.......”
楼梯处响起一阵细碎的脚踏声,“跛塌跛蹋”,楼道上显现一男一女两人。
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默默无声地朝着承欢而来,只见她弓下身子,微微张嘴:“小姐,晚秋将西辞官人给唤来了。”
承欢点点头,起身用力地拍打着西辞的肩甲,扬唇一笑:“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壮了,死老头要是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笑的合不拢嘴。”
西辞咬紧牙关,任由承欢随意捶打,他闷声不吭,嘴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便在这时,晚秋红着脸开口:“小姐便不要折腾西辞官人了,女帝允小姐回府修养,若是小姐在外散步被人瞧见,恐遭非议。”
“呦~”承欢玩味一笑,挑眉出言调侃晚秋:“我的好晚秋,莫不是还没有嫁给西辞就开始心疼他了吧。”
晚秋将脑袋埋得更低,脸似火球般又烫又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低声辩驳:“小姐莫要胡说,晚秋才没有呢。”
“小姐才没有胡说呢,晚秋姐姐你分明就是喜欢西辞官人!”茶春弓腰一笑,丝毫不给晚秋留有余地。
西辞浑身一麻,脸露绯红拘谨地开口帮衬晚秋:“你等便不要寻我俩的玩笑了,还是快来说说正事吧。”
话到此处,承欢敛去脸上笑容,抬眸瞥了晚秋一眼。
晚秋规规矩矩地半蹲身子,按照承欢心中所想说道:“奴婢与茶春妹妹已经许久不曾逛过街市,还请小姐允奴婢们出去逛逛。”
承欢满意地点了点头,落落大方地说道:“去吧,去街上挑些喜欢的东西,报西辞的名字,西辞给你们买单。”
“是。”茶春与晚秋齐齐半蹲,笑着回应承欢。
西辞抬眸偷瞄晚秋的背影,却被承欢焉地发现,承欢随手抓起一把干果塞入嘴中,哼唧一声:“喜欢就去追啊,光会偷看有什么用!”
“没有。”西辞猛地收起自己窥探的目光,将脑袋埋进衣襟里。
“刚认识你那会,没觉得你这么磨磨唧唧,没想到遇到感情的事情,竟一点也不爽快。”承欢一边咀嚼干果,一边出声碎念。
西辞也不认输,当即便开口回嘴:“初识承欢之时,承欢小气不已,今天却要拿着自己辛苦赚的银子,为婢女付账,承欢莫非是受什么刺激了?”
话到此处,承欢不再辩驳,反而长叹一口气,不知所措地说道:“前些日子她们在宫中因为我被贺兰诺打了几个耳光,特别是晚秋,都快被打晕了。”
“我心里愧疚啊,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她们好。”
她皱了皱眉,感慨地说道:“晚秋是个懂事的丫头,和西辞一样,我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刚才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既然去逛街,哪有女人买单的道理,当然要报你的名字咯。”
听闻此事,西辞不悦地僵着一张脸,问道:“欢儿方才说贺兰诺掌捆了晚秋与茶春,因何?”
承欢抬头环顾四周,却不曾回答西辞的问题,而是出口追问:“之前你说要帮我组织的暗卫,组织的怎么样了?”
“自从穆月阁开张之后,承欢名下的私产越积越多,世人皆以为这些黄金皆属于西辞,便无人关注承欢你。”
“西辞用其中一部分黄金置买了将军府旁的一处府邸,以便欢儿以后与将军私会。”
承欢有些娇羞地垂下眸子,嘴角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过还是要谢谢西辞你。”
“还有便是,西辞擅做主张私下购买了许多奴役,还私自寻找散落在外的合族之人,希望承欢莫怪。”
承欢俏趣一笑,随即开口揶揄:“西辞准备让我怎么犒赏你?要不将晚秋嫁给你?”
西辞憨厚一笑,伸手摸摸后脑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承欢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些事情都是西辞应该做的。”
“剩余的银两西辞将它存到了钱庄之中,以便日后行着急之事。”
男子话中有话,女子瞬间领悟。
她紧蹙眉头,再三叮嘱:“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寒盐君知道,你将寻来的合族之人安置在城北破庙之中,若是寒盐君那处有异动,你便遣人来通知我。”
男子频频点头。
“你要赶快将暗卫给我训练好,贺兰诺已经盯上我了,这次我之所以出宫,便是已经被她逼得无路可退。”
西辞有些恍惚,他沉声问道:“除了晚秋与茶春被掌捆之事,是否还有其他?”
承欢有些沮丧地叹气:“哎...是我自己没有打听清楚,不小心动了她的人,所以她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想办法去应对接下来的困境。”
她微微扭头,抬眸望向喧闹繁华的大街,街道宽阔,却无她落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