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言皱着眉,站在小花家他们住过的房间,房间里有些凌乱,已经没有了熟悉的人影。
“她定是被抓到祠堂去了。”娃娃脸常砚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道:“他们的祠堂倒是挺有趣的。”
君不言没有搭话,一言不发的抬步往祠堂的方向而去,倒是常砚跟在他的身后,言笑晏晏,“你知道他们的祠堂怎么进去吗?”
“不劳你费心。”君不言神色淡淡,脚步却不停,甚至还有些急促。
“何必这般冷淡,我知道怎么进入祠堂,不如我帮你如何?”常砚毫不在意君不言的冷淡,还是一脸笑意的跟在君不言的身后。
“不用。”君不言动作极快,丝毫不理身后那人的聒噪之声,满脑子都是若水会不会出事。
常砚也毫不介意,他虽然爱玩闹,却也知道个轻重缓急,很快便上前两步走到了君不言的前面,打开了去祠堂的通道。
那是一个阵法,一个君不言都没有见过的阵法,很是奇妙,能够隐藏气息,让人察觉不了,君不言默然,难怪自己上一次来没有找到入口。
君不言和常砚两人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片刻便到了祠堂关押他们的门前,那些灼伤了小花的符纸在君不言的手中就像是小孩的玩意一般,衣袖一挥,便纷纷飘落在地,失去了效用。
若水还呆呆的立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小花,突然就听见一声闷响,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去,就见君不言从门口走了进来。
“君不言。”若水惊喜的叫了一声,动作飞快的扑了过去。
“可有受伤?”君不言伸手便将人给接住了,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见到明显的伤口。
“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若水委屈巴巴的说道,那副模样让君不言身后的常砚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若水伸出一个脑袋看了看,瞬间便没兴趣的撇了撇嘴,又缩了回来,继续告状,“那个益阳道长太可恶了,那个人死了根本就与我无关,他偏偏说是我做的,还将我打吐血了,还把我关起来,太可恶了。”连说了三遍太可恶了,若水才觉得自己心中稍稍出了一点气。
“吐血?”君不言拧着眉,修长的手指搭上了若水的手腕,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就是胸口有点闷。”若水老实的摇摇头,昨日自己是吐了血,可并没有多少,应该问题不大才是。
君不言没有说话,只将一股灵力输入了若水的体内,帮助她修复受损的筋脉,不过片刻,若水便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恢复了,胸口也不闷了。
好在若水还记挂着小花的事情,她连忙拉着君不言的手走到床边,忧心道:“你看看小花,我不知她是怎么了?”
常砚好奇的凑了上来,随即便笑开了,“尸斑?这东西竟然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真是稀奇。”
“什么?”若水没有见到尸体,更加没有见过尸斑,但这不等于她不知道尸斑是什么东西,可小花怎么看都是活人,怎么可能会长着尸斑呢?
“确实是尸斑。”君不言冷静的开口,清冷的声音显示着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之处。
“可小花明明就是个活人。”若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抬着头,疑惑的看向君不言,一边的常砚被她彻底的忽略了。
常砚将自己的脸凑到两人中间,挑眉看着若水,道:“有何不懂的可以问我啊,说不定我比他还知道的多。”
若水没有搭理他,做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看着君不言,道:“君不言,这是不是王二做的啊?”
“应该是。”君不言点头,伸手随意在小花的身上点了几下,才道:“将王二寻来问问就知道了。”
若水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小花,只见小花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看到君不言还有些愣,“姐姐,他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你快起来,我们带你回去。”自从听说小花身上的是尸斑之后,她就再也不敢伸手去拉她了,只能站在一边,有些焦急的说道。
“好啊。”小花动作有些僵硬的下了床,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便弥漫开来。
“小花,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水站在君不言的身边,言语之间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
小花走了两步,这才摇摇头,天真的笑了起来,“我很好。”
“厉害厉害。”常砚围着小花走了两圈,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从未见过如此手法,当真是厉害,青弋君可见过?”
君不言没有理他,而是拉着若水的手,沉声道:“回去再说。”
他抓得十分的紧,若水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她总觉得今天的君不言有些不对,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动,任凭他拉着自己出了房门。
益阳站在祠堂门口,脸色难看的看着看着几人,右手紧紧的抓着自己手中的剑,忍了再忍,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让开。”君不言冷声说道,语气中好似裹了冰。
益阳沉默不语,僵持了片刻还是乖乖的侧身站在一旁,君不言也不耽搁,抓着若水的手便走,只是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又低声说道:“若是她有个好歹,我便让你整个门派陪葬。”
话中杀气尽现,不只益阳听见了,若水也听见了,她心里颇不是滋味,这样的君不言她没有见过,却被吓到了,她心中的君不言应该是风光霁月,从不罔顾人命的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常砚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我还从未见过青弋君如此维护别人呢!”
若水想回头,可君不言的脚步很急,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问常砚,而且常砚的声音带着戏谑,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回到小花家的时候意外的看到王二正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喜色。
见他这个模样,若水一下子就怒了,三两步跑过去抓着他的衣襟,说道:“那个人是你杀的对不对?是你嫁祸于我,就是想让君不言帮你救你女儿对不对?”
若水又气又急,可王二却眼巴巴的看向小花,道:“我能先看看我的女儿吗?”
“你先告诉是不是你搞的鬼?”若水白白的背上了杀人凶手的罪名,如今正是气氛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如了王二的意。
王二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挣开了若水的手就向小花扑了过去,语气急切的说道:“小花,你怎么样?来拿糖糖吃。”边说边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小花顺手将手伸进他的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吞了又放进了王二的怀里,这才意犹未尽的扑到王二的身上,撒娇道:“阿爹,小花好想你啊!我都有好几天没有吃过糖糖了。”
“没事,阿爹今后每日都给你吃。”王二怀里搂着小花,脸上凶煞之气尽退,只留下满满的宠爱之色。
若水看着这一幕,突然没有不想问了,被人诬陷也好,被益阳打伤也好,都抵不过王二看着小花的眼光,那种慈爱的目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可若水放过他不代表别人也会放过他,只见眼前白影一闪,王二的身子瞬间便飞了出去,落在了墙边,嘴里吐了一大口血,不知是不是晕了,竟是没有了动静。
小花吓了一跳,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快速的跑了过来,趴在王二的胸口,哽咽道:“爹,你怎么了?理理小花啊!”
若水看了站在身旁的君不言一眼,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总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好在王二很快便醒了过来,他抬手用手腕蹭了蹭小花的脸,勉强的笑道:“爹没事,小花不用担心。”
“阿爹真好。”小花又笑了起来,好似刚刚那个哭得伤心的人不是她一般。
“王二,不解释一下吗?”君不言清冷的声音响起。
王二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抖了抖,道:“是我不对,不过那个人不是我杀的,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杀过一个人。”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若水根本就不信,这王二活着的时候便是一个泼皮无赖,死后也是本性难改。
“真不是我。”王二有些慌乱的否认道,“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他每次都是穿着一身黑袍,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鬼魂而已,根本看不透他的真身。”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若水哼了一声,明摆着就不信。
“恐怕你们还真得信。”常砚开口插话,并指着小花说道:“你们看看她,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变化?”
若水定睛看去,只见小花原本泛青的皮肤又恢复了白皙水嫩,脸上的尸斑也全都退去了,仔细闻了一下,空气中也没有了那种难闻的尸臭味。
“这是怎么回事?”若水惊疑不定的看向常砚。
常砚耸耸肩,说道:“具体情况我不了解,只是这个孩子怕是已经死了,她现在这样应该是因为他父亲将她的魂魄硬留在身体里。”
听到这话,若水目瞪口呆,却是更加的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