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音知道段紫渊这个人到今天时间算不上短,前后至少也有三年了,可是两人确立恋爱关系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情,从关系才发生转变到刚刚的缠绵悱恻,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到让申音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就在她想着两人之间关系转变过快的时候,段紫渊的手已经拉开了她的裤链,而他温热宽厚的手掌,已经塞了进去。
“嗯……啊……”申音不安的心被段紫渊瞬间再次搅乱,整个人都是他,思想里,身体上,触及的,想到的,而除了段紫渊,此刻天地一片荒芜,所有与此刻不相干的人和事,所有的一切,都被段紫渊给予的美好全部排除在外。
申音鼻端隐隐有了酸意,眼睛开始氤氲出泪来。
段紫渊的唇在申音的脸上不停的游移着,直到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他才猛地怔住了。
他在做什么?刚刚他差点忍不住,就要侵犯她了。
怀里的女孩是那么青涩,她什么都不懂,她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她的眼睛甚至不敢看他,她竟然被他逼出了眼泪。
段紫渊的长睫在冬日暖阳的光线下微微垂着,他有些干涩的喉咙吞咽了下,晦涩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刚刚的举动真的是情不自禁了,他的脸上明显地写着懊悔。他发誓,他绝对不会愿意对她有一点点的强迫。
申音的人正在云端里面漫步着,突然就被段紫渊的一句对不起打回了人间。
他说对不起,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只是刚刚有些不适宜,觉得他们有些太快了,而事实上,她整个人已经被段紫渊的浓情蜜意席卷了,她正处在极致欢愉的过程中,她完全不知道他怎么了,虽然,她心里也一直在喊着让他停下,可是他一直在她耳边,脸上,用自己的体温熨帖着她,她根本使不出力气,更加说不出哪怕是已经酝酿好了的拒绝。
“申音,我,我只是情不自禁了,我不会碰你,你……不要怕!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别哭,好吗?”段紫渊把申音的裤子整理好,把她扶稳,然后给她温柔地整理被弄乱的长发。
“我,我没怪你!”申音一说完,脸上马上就感觉有股烧灼的温度蔓延开来,她想解释,可是,又没办法告诉他自己心里想到的。
她能说,她是快乐得过分了,才会流泪吗?
“走,去我家吧!”段紫渊拔了车钥匙,然后走到申音这边,把她拉下车。
申音被段紫渊吻得晕头转向,下车的时候还好是段紫渊搀着,要不她都要摔倒在地上了。
“嗯!”申音看着段紫渊点点头,然后又马上低下头去。
她这辈子也 没这么丢人过,居然被他吻哭了,连走路的力气都被抽空,居然要靠着他的搀扶,才能勉强往前走。
段紫渊的家里很干净,清清朗朗的,客厅面积很大,家具很少,看样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住。
他爸妈不在家,那他爸妈是不和他住在一起吗?
他家里好大啊,他好像经济比她想象中的要宽裕许多倍,他不是老师吗?哪来那么多钱?
他好像很少来这边,看不出常有人住的痕迹,他不长回来吗?
段紫渊牵住申音,直接走到二楼其中的一间房间。
房间里面还有个小隔间,看样子是专门的衣帽间,段紫渊走进去,然后拿了两套衣服出来。
一套是灰色的家居服,另一套是女士的,粉蓝的颜色,看着很舒服,软软的。
“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住,音,先换衣服。”段紫渊先是自己换了,然后看着申音,又指了指衣帽间的方向。
他就直接当着申音的面脱了自己的西服和白衬衣,先给自己换了。
换了衣服之后的段紫渊和穿着西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身上那股威严还在,不过看着让人更容易接近,尤其是他浅浅露出笑意的时候,有种岁月静好的睿智隐埋其中。
“嗯?哦!”申音手里捧着段紫渊递过来的衣服,有点反应不过来。
申音在家里也会穿家居服,不过在别人家,她好像还没这么做过。
“干嘛 ,想就在这里换?”段紫渊见申音捧着衣服迟迟不动,调侃着说道。
“啊……哪有?”申音跺脚,急忙跑到段紫渊刚刚出来的衣帽间里面,马上关了门。
衣服尺寸正是她的没错,还有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这是……专门给她准备的吗?
申音美美地想着,衣服很快就换好了。
她没想到段紫渊会在已经到了的时候,就在车里面对她上下其手,申音的脸又有点红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或者男人都是随时能让自己失控的生物,她现在换了他准备的衣服,他会不会像是在汽车里那样,在他家里也做同样的事情?
他好像道歉过了,可是,男人的话,能相信吗?
“换好了吗?”外面传来段紫渊的声音。
换下来的衣服申音不知道要怎么放了,里面没有袋子,要不放地下,要不只能放柜子里。
申音有些懊恼着不知道要怎么做,想想,还是把衣服拿了出来。
“给我!”段紫渊见申音手里捧着自己的外套和牛仔裤,直接接了过去。
段紫渊把申音的衣服拿了个包装袋装好,然后搁到沙发上。
“来!”
段紫渊没有再伸手给申音,而是拿起她带在身上的包,看着她,然后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段紫渊的书房很大,里面目测图书至少又两千册,申音暗暗吃惊的同时,段紫渊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座椅。
直接把申音的包放在他的书桌上,段紫渊打开电脑,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开始处理公事,申音便在他对面做功课,两人独立一隅,互不干扰。
申音很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习惯,而且还做得如此自然。
她的包很大,里面自然装了书本,是她周末必须要做的功课。
很快,段紫渊处理公务的认真态度就让申音的思绪回笼,她也开始沉浸到自己的功课里去。
做完功课,她饶有兴致的拿出自己喜爱的服装设计草图随心所欲的画着。
段紫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穿着向来都是以轻便为主,毛毛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不但没有削减他身上的阳刚之美,倒是多添了一股温馨的家庭味。
段紫渊是个非常渴望家庭生活和谐的人,从他喜欢在家里穿家居服的习惯便能看出一二来。
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格外地清隽优雅,即使申音冷静自持的能力超群,多看了几眼都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段紫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申音摊放在旁边的画纸绕过桌子,走到申音身旁坐下。
虽然是草图,但从全图来看的话,完全可以给人感觉设计师冷静理智的性格,几乎通篇的硬线条,简单的剪裁设计,让人感觉过于简约的风格少了点柔美婉转。
“这个是你画的?如果女人都穿成这样,男人大概都会更喜欢女人不穿的样子!”
明明还是那个冷贵睿智的段紫渊,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匪夷所思。
申音感觉自己的兴趣爱好被人贬低了,有点不服气的说道:“这是我自己喜欢的,又不关别人的事,个人爱好而已!”
虽然说得话语听着云淡风轻,不过明显存在了解释的嫌疑。
“我是别人?”段紫渊的笑容凝在唇角,几乎消失不见。
申音一僵,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一件好的衣服,除了面料、大小穿着舒适,剪裁也是很重要的,而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会只给一种性格的人设计衣服,无论是业余的还是专业的,谁都希望得到更多人的肯定,这样,他在工作的时候才会更加有动力。”
“你也有自己的爱好吗?”
“当然,否则生活不是太枯燥了,只能成天为自己的一份酬劳奔波忙碌,人生会失掉很多快乐。”段紫渊看着申音,话里有话地接着说道:“遇见你之前的我便是这样。”
说完,段紫渊拿着申音喝过的茶水很自然的抿了一口,随后又递给申音。
与其说段紫渊是随手无意的动作,倒不如说他这样的举动完全是出于自然而然产生的意识。
申音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终于接过茶杯时,脸上竟有了灼热感,这杯子两人共用过,
他这是……段紫渊看着她,目光比之以往更加直接清透了许多:“我刚喝过,温度正合适。”
笑了笑,申音忽然间明白了,段紫渊故意如此,分明是为了看她怎么出糗。
“不喝了?”段紫渊见申音不接,便作势要拿走杯子。
申音只是反应慢了半拍,见他要拿走,嘟囔着小声说道:“还没喝完呢!”
“我以为你不喜欢。”段紫渊目光里带着沉潜的眷恋。
“我很喜欢喝绿茶,你怎么知道?”
申音在家里的时候最喜欢喝绿茶,最好是用温水或者冷水泡的,这样味道更甘甜些,也不会有涩味,如果热泡,她喜欢在里面放点桂花,不过那样做的机会很少,因为她不是个喜欢在自己的口味上花费时间的人,通常都是闫真怎么做,她便怎么吃。
段紫渊给她泡的绿茶便是用温水泡的,味道很好,喝过之后,嘴里还有清新的茶香味。
申泽荣在家里也喜欢泡茶,不过申泽荣泡茶喜欢用沸水,和申音完全不同。
也就因为申泽荣喝的茶叶多,申音也就渐渐爱上了,对茶叶也有了一点点小了解,是不是香精兑的茶叶,她一喝便知。
这茶叶一两估计比她在家里喝的一斤要贵。
这个那人虽然生活简答,却极懂享受。
让自己故意开了一下小差,申音便把那两人共用过的茶水的注意力转移了不少,没有再那么尴尬了。
“只要有心,总会知道的,当然,我的喜好,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全都告诉你。”段紫渊平时不怎么喝茶,一般都是白开水,再不就是不加糖的咖啡,而且要高压蒸煮过的。
见申音有洗耳恭听的意思,段紫渊便侃侃道来。
段紫渊的爱好是建筑、极限运动。
段紫渊喜欢的运动是高尔夫和足球,偶尔也喜欢慢跑。
段紫渊的天生乐感好,乐器学起来很轻松,他喜欢长笛、小提琴,而他本人最擅长的是钢琴。
段紫渊从不喜欢随波逐流的生活,他也不愿意做那些常人很轻松就能胜任的事情,他把自己个人的主观意见用客观的态度摆出来,然后再严苛地寻找出自己的不足和短缺,然后再在自己尽可能的努力之下,达到自己满意的效果。
段紫渊会把自己摆在计划之中的事情一丝不苟的做好,无论有多困难,他都会以让自己满意的程度为目标,全力冲刺。
段紫渊个人的的创业基金全部都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在上学期间打工挣来的,正是因为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并且要求严格,所以,他做出过的努力随意说说一二的时候,都已经超过了申音的想象。
“上帝不会格外关照一个人,平顺的生活是乏味的,在你享受着自己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的时候,别人可能已经登上了云霄却也不懂满足。而且那自己看到的蓝天就未必是真正的蓝……”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不知为何瞬间冷了下来,可当申音细究其因时,他的脸已经恢复如初,笑容凝萃着温淡和优雅。
闲暇时,他会留在家里玩些挑战脑力的智力游戏,最热衷的是解谜之类的;比起应酬客人,他更喜欢富有挑战性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而他个人的最高纪录,居然会为了一项地皮的竞标案,和他的个人工作团队足足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
每个月,段紫渊会有三个星期的时间在瑞士,其他时间除了来北京,还有时间便是接触各种投资和新产品的开发。
没有足够的经历让每件事情都亲力亲为,很多时候,段紫渊只是聆听者,然后根据他们做出的投资计划和产品、工作报告、运转情况等等,做出自己的决断。
段紫渊跑步都会选在找上,因为晚上会是他工作的黄金时间,他跑步的时候都会带着耳机,把所有的噪音都锁在他听不到的空间里。
别人会以为他听的是音乐,其实都是一些金融方面的新闻,听音乐的时间少之又少。
段紫渊不需要听音乐,他可以在工作的时候,给自己分出心思来制造一个充满 音乐的氛围,并且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调整好自己。
而他弹琴的时候也不只是为了陶冶情操,更多的时候是受邀参加的各种演奏会,他会被当成演奏嘉宾出席,而他个人从不举办自己的演奏会 ,因为他无暇分身,而且那也不是他的个人喜好。
段紫渊在用早餐之前会先到舒服查看电子邮件,会有睡前阅读的习惯,书籍没有限制,涉猎很广,除了他必须要看的金融方面,他还很喜欢看推理故事,另外还有伦理性的小说……
人性在那些小说里面都有更加真实的体现,他喜欢真实的,哪怕真相再丑恶,好过用自欺欺人的方式去掩盖起来。
这样,丑恶还是存在着,与其如此,倒不如不掩盖,或者拒绝丑恶。
可是,没有丑恶,人性变成了神话,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段紫渊面色属清冷之貌,但和申音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给人感觉柔和的形象。
段紫渊说了很多,第一次,申音对段紫渊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不过,他似乎只谈到了自己,对他的家人,他一个字也没有表露。
人不是猴子,只要是人,都会有亲情,即使再不堪,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是无法摈除的。
他是不想说,还是只是没说到那里,觉得可以放在后面一些的位置,并不那么重要?
“段……”
“叫我什么?”
“紫渊!”
男人这才笑了。
“你没有提到你的家人……”
段紫渊的脸有一瞬间的晦暗,不过只是一瞬,快到仍然几乎无法捕捉。
对于申音的话,段紫渊认真地想了想,这才配合着说道:“音,我没有你那样幸福的家庭生活,我……是个孤儿!没有说,是因为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虽然没有过我的体验,但你知道,孤儿和正常家庭的孩子,是会不一样的,除非是很小就被收养了,对自己的过去不会产生心理压力,而通常三岁不到时候的记忆,稍微深刻一点的都会伴人一生,我被而我被收养的时候,已经快七岁了。”
一时间,申音呆住了,不知道要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或者说,她不懂得要怎么安慰一个没有经受过家庭温暖的孤儿。
“我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直到我读一年级的时候……”段紫渊起身,然后走到衣帽间。
申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下意识地便想着要紧紧跟着。
衣帽间,衣服一件件地脱下,他从穿衣镜里看到了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的申音。
从穿衣镜里,段紫渊看到,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后背,眉头几乎要蹙破。
他不用看也知道她在看什么。微微抿了抿唇,他的眸光中展现如孤狼一般的狠戾和掩饰不住的伤痛。
“但凡我有心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说,因为无从说起,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愿意听我说心事的人,如此?又何苦拖累旁人跟我一起郁结满怀?曾经以为过去的便真正过去了,可在经年之后,我才发现到,那些曾经堆积在心里的郁结满怀,竟然脆弱得可笑,想起来是密布的痛苦,可是却无从碰触,若不是这一身的伤痕,我也许会练就更加自欺欺人的本领。”段紫渊数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是哑然到不成样子,此刻的他,脆弱得像只受伤不愈的野兽。
空气里面弥散着一股灰烬的气息,让申音压抑到呼吸困难。
转眼再看段紫渊的脸,他此刻突然变得那么漫不经心,好像一个旁观的智者,虽然之前是说着自己过去的事情,却没有遗留下任何情绪。
仿佛 ,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不是说梦过无痕吗?
段紫渊深吸一口气,平静无波地拿了自己刚脱下的衣服,待要穿上的时候,申音突然走进去,然后从身后抱紧了他。
她微凉的脸贴合着他温热的脊梁,指尖顺着他身上的疤痕轻轻游移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手里触碰到的是无上价值的珍宝。
“还疼吗?”申音的嘴唇贴在他的背上,直接说道。
温热的气息让段紫渊的身子倏尔一僵,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