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露台荡漾着怪异的气氛,皇子们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大家纷纷锁紧眉头用惶恐的目光望着承欢,就连盐君也没有例外。
只见承欢挺直腰板盈盈一笑:“启禀女帝,寸心有一物要献上。”
“何物?”贺兰雅故作轻巧一问,可眉宇中的烦乱从未消散。
微风轻轻抚过承欢的脸颊,她朝身后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只见婢女迅速上前跪地将手中的画卷高高举起。
“此乃何物?”因为困惑贺兰雅突然站起来身子,抬眸用茫然的眼神望着承欢。
“此乃臣女为女帝绘画的秀丽江山图,前些日子华清宫的晚宴臣女之所以迟迟未到便是因为这副秀丽江山图落在了瑶华宫中。”
“今日得此机会,故所以将这副秀丽江山图献给女帝,祝女帝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哈哈哈哈……”贺兰雅发出了愉悦的笑声,随机扬起红袍,说道:“快将画轴打开,给朕瞧瞧。”
闻此一言,茶春立即赶往晚秋那处,两人合力将这副秀丽江山图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几笔勾勒出云锦,点墨勾出江山图,气势蓬勃画卷间,山河风景现眼前。
皇子们紧皱的眉头随着画卷的展开缓缓舒展开来,他们异口同声地称赞着这幅画的作者。
“这画画得可真好,落笔有神,山河尽收入画卷之中,不知是何人所画。”
“常年待在宫中,不曾想到南游天下竟这般辽阔。”
“真想见一见这画的作者。”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惹得女帝眉笑颜开,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不知离家小姐是从何处的来这副画卷?”
“启禀女帝,此乃寸心自己所画。”她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回答着贺兰雅。
贺兰雅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用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承欢一番,再次问道:“这幅画是离小姐自己所画?”
承欢点了点头,闷声不吭。
“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画出这般好的佳作!”原本站在一旁一言不语的贺兰诺突然插话。
此刻的她恨叶承欢已恨到了骨子里,恨承欢夺走了她的镜之哥哥,恨承欢抢走了她所有的风头。
面对贺兰诺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衅承欢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
她稍稍抬头,展眉轻笑伶牙俐齿地反驳了起来:“不知贺兰小姐为何要说寸心胡说八道,此画乃是寸心画了三天三夜才画好的,为的就是博女帝一笑。”
贺兰诺将手环在身前,毫无礼数地说道:“这画一看便是画手大家之作,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可离小姐却硬要说此画是自己所作,这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当作愚人了吗?”
“贺兰小姐恐怕对寸心有所误会,此画确实乃寸心所作,晚秋和茶春都可以作证。”
“女帝英明,此画当真是小姐亲手所作。”晚秋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出这番话。
茶春亦不甘示弱,她匆匆跪在地上,说道:“还请女帝明察,这幅江山秀丽图当真是小姐亲手所绘,当时茶春还在一侧为小姐研墨呢!”
盐君站在一旁沉默寡言,他抬眸深深地望了承欢一眼,随意地说道:“此事简单。”
众人将目光转向他的身上,只见他淡漠地开口:“既然一人说是,一人说不是,那就请离小姐重新作画吧。”
“若是离小姐当着众人的面依旧能够展现这般精妙绝伦的画技,那就证明离小姐所说都是真的。”
话到此处,贺兰雅赞同地点了点头:“来人,准备纸墨。”
承欢心中一怔,她咬牙切齿地望着满脸坏笑的盐君,盐君眨巴着自己漆黑幽深的眼睛,仿佛在挑衅她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画吧。”画画是她的绝活,现场作画绝对并非什么难事。
她恼怒是因为盐君的落井下石,但她不知盐君之所以这般是因为方才吃了她的醋。
淮城发生的事情男子历历在目,成婚当日娇妻无情弃他而去,再次相见娇妻竟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一方怒火从他的心口蔓延开来,起初男子开口不过是想维护她,现在男子却想叫她当着众人的面颜面尽失。
笔墨已备,女子踏着轻步走到桌案前,方才提笔,便听男子出声说道:“只是作画,无趣。”
“来人,给本将军备琴。”他扬扬衣袖双手背后,一脸意气风发的模样。
承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睁大眼睛死死地瞪着盐君,仿佛在问:“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弹琴?”
盐君眯着眼睛愉悦一笑,如墨般的瞳孔似是在说:“本将军亦不知欢儿竟会作画。”
满是厚茧的手指落在琴弦上,盐君宁气深思,悦耳琴音在露台之上陡然响起。
琴声悠扬,徐徐传入承欢耳畔,承欢暖心一笑,随后执笔渲染纸张,泛黄的纸张上点点墨迹晕染开来,随着琴声的调子承欢下笔或重或轻,或长或短。
琴声似高山似流水潺潺铮铮,女子素雅一笑,抬笔之间两只比翼蝴蝶在花丛之中翩翩起舞,栩栩如生。
琴停笔落,两人之间的默契羡煞旁人,萧薇竹望着这副你浓我浓的景象痛心疾首。
一瞬后她故作镇定地对身侧女帝说道:“母后,薇竹觉得这离家小姐倒是与大哥哥很是般配。”
贺兰雅挑眉深沉地望了萧薇竹一眼,沉默不语。
薇竹并未就此作罢,而是开始出口夸赞承欢:“这离家小姐才貌双全,身子虽弱些,但如兰气质倒是与大哥哥很是般配。”
“那小九觉得众多秀女之中,谁与寒将军更般配呢?”贺兰雅故意这般询问,要的便是萧薇竹完完全全死心。
萧薇竹闷声不吭,不再撮合承欢与镜生,亦不敢再提起盐君之事。
“既然离家小姐已证实了自己的才华,那朕便要嘉赏于她。”
“来人,赏离家小姐黄金百两,绸缎十匹,首饰不计。”
承欢淡淡一笑,随后将手搭在身前,蹲身谢恩:“寸心蹲多谢女帝隆恩,但……”
女子欲言又止,眉头紧皱。
“离家小姐但说无妨。”贺兰雅笑言。
“启禀女帝,寸心今日突感身子不适,想要先行退去,还望女帝应允。”
雍容华贵的女子开口回应:“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