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俊哲两眼一斜,寒光一暴。
最先有动作的当然是夏太太了,她早为这声谈话绷紧了弦,就差离弓箭发了。
她往前一扑,抱住自己儿子就放声大哭。
捶着自己的胸拍着儿子的背,声泪俱下的说:“怎么都一个脾气呢?就没有一个听话的,叫我活不活了。”
这场景把吓懵了的那伙人回过味来,首先有两个人“扑通”的跪了下来,也是声泪俱下的说:“夏董,使不得呀!”
另外面面相觑的那几个人也都跪了下来。
整个是号啕一片啊。
夏太太看着倔强而冷眼的儿子,一边毫无伤力的拍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哭。
“我惹不起他,我也惹不起你了,你就别叫我活了,我也给你跪下得了。”
夏俊哲把自己的母亲胳膊一搀,呼吸粗重的说:“你们即使不是要我的命,与要我的命也差不多,我给你们就得了,好了大家都起来吧,没事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老爸,用从牙缝里出来的声音说:“我的命交给你了好吧,一切你看着办吧。”
他一抽身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中间,刚好舒依带着女儿回来了。
她一看到夏俊哲灿烂的一笑容,手一招说:“嗨,哲,吃完晚饭再走吧!”
那柔媚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怎么听都像鬼魅的声音。
他只用眼角的余光似看非看的过去了,眼中淡薄冷漠之色尽在那一丝余光中。
他走了出去,来到自己的车旁想着刚才女人的胜利眼神,她好像知道了,自己原来就是一个被人任意摆弄的棋子,怎么逃也逃不掉!
“啊……”他大叫了一声,拳头生生的向自己的车砸去。
他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手,和车被他砸出的印迹,上车,一路飙飞的向高速上跑去。
月西来到了边锤城市一个新的学校,从她这个插班生一石激起了浪花,到后来无风波,人们渐渐把她忽略了。
几天前同学们就议论说有个重要的人特要来,说是本校校长的同学,还要带几个商界大亨过来,校长的意思很明确,想为自己这所比较贫穷的学校弄点钱。
现在的月西谨遵奶奶的教诲,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自己的书。
她月西对夏家的了解比谁都透,不听话的结果会是可怕的,爷爷从来都没骂过她,可那是不怒自己威的人,谁不怕呀!
教室,宿舍,食堂成了她的三点一线,从进入这个学校她就没再迈出过大门,边宿舍的人都管她叫深宅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奶奶看似柔软细语说的句句话都是对她的警告。要她毕业后走出校门,找个人嫁了。
她必须服从的,奶奶的话不能违背!
周日人们自觉无事,睡觉的睡觉,玩的玩。
她们班搞了一次春游,说是春游,其实一直出没时间,都进夏季了,才出去,唯一叫不动的是月西,人们也懒得理她,视她为异类。
她爬在自己的上铺,打开阳台的门,阳台不是封闭的,一边欣赏着这美好的塞上风光,一边看着校园中烂漫的鲜花,看着自己笔下的论文,想着白居易的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结果一不注意,一阵清风吹了进来,她的几页手写的论文一下子飞了起来,为她的手写室友还笑她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有两页居然就从窗户里飞了出去,那可是她几日来的辛苦啊!
她一边嘴里唠叨着:“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文!”一边下地穿拖鞋跑了出去。
因为自己没打算出门,早晨打饭就穿了件松大大的T恤,头发自然的垂到的臂部,她还带上了一副宽边眼镜,挡住了自己那双过于吸人的迷朦美眸,让人看上去有点傻傻的。
在六楼的她一路下楼狂奔下来,直奔自己的论文而去,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张,可是明明还有一张却怎么也找不到。
塞上的风既使是夏季也是凉爽的而劲力的。
看来刮跑了吗?
那样辛苦真就白费了,她急急的开始乱找了起来。
如一支翩然的白蝴蝶,在花丛中穿来穿去,当她终于看到自己那张纸的时候,她小跑过去,正要弯腰,风一吹刚好落在一个人的眼前。
她一抬头,没仔细看,就知道大概是人们所说的领导们来了吧!
可是那张纸也得要出来吧,再说谁要它也没用呀!
殊不知她的想法好幼稚了,人家谁会要它呢?就是金子拣起来也得归还呀!
她两眼直盯着自己的论文,那可是要交的作业啊!
看到这群领导模样的人都停了下来,那个人正看他手中纸上写的内容。
月西跑过去,盯着那张纸很柔弱的说了声:“对不起,那是我的作业从楼上掉下来了。”
她双手去接,忽然那人把手往回一收,她内心一惊,抬眼一看,心里狠狠的骂了句:尼玛呀!怕什么来什么?这不是作死么!
她赶快把双手一摆说:“不,不,不,对不起……”
吃惊后的她脸由白又变红了,她一转身撒腿就跑,也没听到后面究竟在说什么?
凭夏俊哲敏锐的眼神,无论月西怎样妆扮,骗得了谁也骗不过他的眼,他望着匆忙跑进楼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
有点消瘦的校长走了过来,一脸讨好的问:“怎么了?夏总?刚才有什么事吗?你们认识?”
这个极力讨好拉垅的校长巴不得这些人物在本校多认识几个人,所以他这么问了一句。
其他人也颇有些兴趣的听过来,夏俊哲把手一挥说:“继续看你家校园了,我不认识谁的,我只是觉得手中的这份论文写的真得很认真,字也很秀气,这一定是一个人才了。很想了解一下这个学生。”
边走边说的校长把夏俊哲手中的纸往过一拿,一看这个学生的名字,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似刚想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明显的一转口气说:“嗯,不错,这不写着吗?叫马萧然。学习成绩的确很好。”
那位传说中的重要的领导级的人物大加赞赏的说:“你这个校长还真行呀,一个学生你都这么了解。”
这位近五十岁的校长,一副知识分子的风度,把眼镜往上一推,不好意思的摆摆手笑着打着趣说:“别,别老同学笑话我了,这个学生是这学期转来的,我一手办的,所以清楚了。”
夏俊哲乘机插话说:“是不是刚才那位。”
校长一听开怀一笑说:“这我还真的不清楚,我哪里认清那么多学生是谁啊!我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啊,不过因为特殊所以多留心了一下。”
“噢……”夏俊哲到无所谓是谁,他内心只不过是一人。
他内心一阵欣喜,天不负,百二秦关终属楚,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