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南宋辛弃疾摸鱼儿,以为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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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与美人,战祸与情伤,历史总是在粗粝与温柔间辗转,而后随风远逝,散作消沙,留下那些水墨一般氤氲袅娜难以分辨的美丽残影与后人分说。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愿意跳出这无聊的怪圈,当一个沉醉于山水美色,望情于虚名争斗的闲散人物。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畔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这一首动人的歌谣使得微山湖闻名于大江南北。而微山湖在春秋时期,属于鲁国,位于鲁国和齐国交界处的沛县旁边。而微山湖一带被鲁国称为棠地。
此时已经是九月份,到了收货的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微山湖上便会有无数的渔民架着小船在湖上张网打鱼。然后被打捞上来的鱼便会被鱼贩子卖往鲁国各地,而微山湖因此在鲁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风景名胜。夕阳残照,渔歌阵阵,想想便让人觉得心驰神往。因为风景太过于美丽的缘故,每年来这里游览捕鱼的人都特别的多。作为鲁国的掌权者,姬息一直想要来棠地看一看微山湖的风景。只是因为他刚刚登基的时候郑国正南征北战,而一心想要跟郑国绑在一处的鲁国自然不容许掌权者有如此闲暇的时间。
但随着姬寐生在老桃口会盟天下,郑国变得稳重了起来,再没有轻易掀起战乱。在这种情况下,同盟国鲁国自然也能够好好休养生息一番,不用再跟着姬寐生打南打北忙来忙去。
看到国内形式逐渐稳定,姬息便打算落实自己去微山湖游览的想法。在他摄政的第五年秋天,他决定去棠地住上一段时间,享受一下捕鱼打猎的闲散生活,游览一番名山佳水的风光。
但身为一国之君,总有许多难以如意的地方,比如自由。听到摄政王打算前往棠地,大臣们都有些反对。棠地在鲁国边境,现在中原各国争斗不休,若是王上出行的消息被人所知,说不准会有人来刺杀他。姬息摄政的这些年来,鲁国百姓丰衣足食,而鲁国对外的征战更是从来没有输过。在这种情况下,大臣们对这位摄政王都十分满意,生怕他有什么闪失。所以在姬息提出想要前往棠地的时候,上大夫臧僖伯便谏言说道:“若是有物品不能够与国家大事相联系,而制作他的材料又不能够用来制作礼器用具,那么君王便不应该去提倡生产它。国君统治百姓,就应该像是分类规范物品。所以做事情要以服从一定的规范,就像制作物品时要选取特定的材料。若是不服从规矩那就是乱政。国君乱政会导致国家败亡,这肯定是不行的。为了督促国君服从规范治理国家,便有春季检阅,夏季田猎,秋季狝猎,冬季狩猎等等活动。这些活动都是在农闲时以讲大事,警戒君王要体恤苍生。三年整治一次军队,进入国都而整顿众子弟,回宫而宴请,是为了计算国家军队的实力。显扬文明之法,明白贵贱,辨别等级序列,顺从老少规矩,这是为了调节威仪。鸟兽之肉不进入宗庙的奉祀,其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作为祭祀的器皿,只是为了恪守祖宗礼制。至于山林川泽之地,应该是奴隶耕作之所,由官府特定差役负责,君主不应该去涉及。”
听到臧僖伯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姬息整个人都蒙了。他自幼便喜欢读书,所以对于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是十分喜欢的,而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极为温和有礼的人。但今天他却忍不住要骂脏话了,他就是想去钓钓鱼坐坐船,有必要讲这么多东西吗?
他摇着头瞥了臧僖伯一眼,然后才笑着说道:“臧大人,你恐怕理解错了。朕前往棠地,并不是想要游山玩水,而是为了切实查访鲁国边境的具体地形。棠地是洛邑、郑国、申国与我鲁国的交界处,地势复杂。我想要亲自去看一看,若是日后棠地发生争斗,我也方便部署兵力。”
姬息摄政为王,不过几年便赢得了鲁国百姓和大臣们的一致认可,肯定是有能力的。对付这样一个喜欢计较规矩的读书人,姬息自然有办法对付。他这么一说,那臧僖伯也诧异了一下。
臧僖伯悄悄抬头看了姬息一眼,发现姬息正一脸温和地冲着他笑,脸上的神情自然无比,不像是在说谎,他当下便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如此,那王上自然可去得棠地。只是鲁国政务繁多,还请王上早些回来。”
姬息笑着点了点头:“我不在曲阜的这些日子,就有劳臧大人了。”
随后姬息便带着随从侍卫来到了棠地。
秋季正是鱼肥水美的世界,微山湖畔的山全都被红色的落叶覆盖,映照在水中仿佛是瑟瑟残阳,看上去煞是壮观。而渔民们则一个个撑着筏子小船在湖面上捕鱼,看到这一幕,姬息心中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此时坐在小船上,回想着当初离开曲阜是与臧僖伯的对话,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当初他听了臧僖伯的话没有来棠地,他恐怕会害怕一辈子。不过那臧僖伯也真是够较真的,自己就是想出来散散心他竟然也有意见……
“噗通!”
突然小船之下溅起一朵水花,水花射得很高,一下子溅湿了姬息的衣袖。姬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往远处一看,只见一个英俊的少年正在另一艘船上拱手道歉。
姬息皱了皱眉头,自己已经封锁了微山湖周边,除了特定的两家渔民专门为自己打鱼之外,再没有人敢来湖面上打扰自己,眼前这身穿华袍的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