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角力
我相信有玄奇的阴阳设置，便决不相信有一种生物，动物，能极具灵性，可以比人类还聪明。所有动物，都是在生存、繁殖这个环节循环，无一例外，生就是为了死，死也是为了生。
那些水猴子，它们首先得要生存下来，才能做事，它们不是鱼，不可能长期在水下生活，它们需要一个住所，然后在有必要的时候出来。
这样分析下来，有两个重点，一是它们住所何在？二是它们如何知道有必要时才出来？
它们拖着东西，第一个反应，一定是回住所。
这几乎是所有动物一定会做的，这是本能。
“邵夫子放下这些怪物，目的就是要保护湖中心不受到干扰，他得要为这些怪物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又能吃能喝……除了蛇场，还有哪里？”
说到这里，我忽然哈哈大笑：“我们上当了，邵夫子利用了我们的心理，虚晃一招，令所有人认为湖中心才是核心之地，从而转移注意力，保护真正的核心之地，那就是上方后天八卦的缺口处！没有一种设置是完美的，但却可以想办法掩饰错漏，这才是邵夫子最高明的地方！”
小如闻言一震：“那就是说，我妈妈当年真的知道了邵夫子的秘密，但最后关心，却因为水猴子的出现，才……”
“那些林蛙，才是最重要的存在！它们既可以养蛇，当然也可以养猴，它们可以藏在陈家老宅，又可以制成雪蛤救人……这是一种万能的，可怕的东西！”
我大声道。
“方山，你说什么？！”小如侧头盯着我。
“我……”我顿时知道说漏了嘴。
除了发生在我和白氏姐妹身上的事，其他的，也不觉得还有隐瞒的必要。
我们四人，在对待凌辰光三人的态度来说，早已站在一起。
——
小如哭得象个泪人。
“雷方山，你真是太狠心了，我妈妈当年的事，你竟然不跟我说！”
我有苦说不出：“那只是我们的猜想，没有根据。冯阿姨当年，应该是真的明白了一切，又发现了什么，最后却为水猴子所害……”
“凌辰光！”小如咬得牙都碎了。
那个不是卖金器的周大福，还有跛脚又驼背的周二驼，还有那个不着痕迹的李洪，一定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无辜。整件事里面，陈家与邵夫子是一方；魏方三人是一方；这周生生，噢，错了，是周大福，这也是一方。三方势力互相角力，缠斗二十年，这才是事情的全部！
现在，还有第四方，就是我们，我们的出现，令他们全都退却了，陈尧博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是主动放弃，而其他两方，是被动退却，他们知道我们有一些必胜他们的手段，他们只能尽快退走，这个退走，周生生，噢，又说错了，是周大福他们，还有魏方他们，是以退为进，在看着我们这些人的反应。
“要是我们应付不来，退走了，他们就再度进入，恢复以前的角力！”
小如和白氏姐妹，经过我的解释，终于明白了。
“他们害怕的，是你的梅花易数！那个陈尧博，在离开前，将梅花易数之秘教以你，一定是要令他们惊怕，想拖住他们！”
就是这样，我确信！但是，真是这样吗？
我马上拔了丁有的电话，他还早就醒来了，正在跑步。
“丁有，你给我查一下，古街那个周生生……”
“是周大福！”丁有给我纠正一下。
我无意跟他计较，他知道这个人，那最好了。
“看看他的社会关系，还有，那个章荣老店，为何关闭了，他又去哪了，半天后给我回话，这很重要！”我加重了语气。
“你就省下这官腔吧，说一句查一下周大福不就行了！你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周大福不见了，但他老婆谢瑞麟，我知道在哪！”丁有在那边一轮嘴的说着。
谢瑞麟？！不但是周大福，周生生，还谢瑞麟了？！
“对不起，是谢赛人，那些名字，太容易念错。”丁有解释道。
“那你给我查啊，我要周大福的行踪！”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腔调，吼了起来。
“那跟我无关，我只要你的行踪，你差点让水鬼扯进水中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丁有也在那边吼着。
他知道？！
“你们频繁进出龙湖水库，你以为外人的人是盲的？我早就留意上了，也收到消息了！”丁有嘿了一声，“我可以什么都不理，但你要是有事，我如何去见你爸？！又如何面对我爸？！你做事，从来不想想别人的感受，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丁有吃错了什么药，但他知道这里的一切！
为什么？！
“我以前是这样，现在也就这样了，本来给你半天时间，现在就给你一小时，马上到我这里来！”
“方山，你是不是真有问题了，我住在你旁边的小区，走路也就十分钟不到……”
小如和白氏姐妹都呆了。
——
丁有来了，没有按门铃，只有轻轻的敲门。
我真受不了他这套，一把将门拉开，将他揪进来。
“你对龙湖水库知道些什么？！”
对着丁有，我有无限的话语权。
“方山，你那性格，我能不知道吗？你进入龙湖水库时，我就吓得死死的，那里有多少人盯着啊，就你傻傻的撞进去！我能做什么？你教教我！”丁有用力挣脱我，还加上一句，“你这力气，都没了！”
说完，施施然的，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我送你的巴西大雪茄呢，来一支！”
说到这里，马上又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叫道：“方山，你这里都是绝色佳丽啊……这、这三个，都见过了，你是小白，你是大白……”
小如和白氏姐妹，都在笑，她们见过丁有，知道他的性格和习惯。
我知道，他心里很紧张。
——
“丁有，别多话了，是怎么回事？”
“嘻嘻中，我一向多话，你也没能将我怎样！但这回，我就迁让你一下，知道你也不易……你不喜欢那小白，我可喜欢了，你要看着办！”他压着声音说。
我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他马上说：“我知道进山采药那些人看到的事，听他们说，那个驼子，在你们走后，钻进蛇屋很长时间才出来，蛇屋有问题！这些事，你自己解决，我负责从谢瑞麟，噢，是谢赛人身上，找到周大福！”
好吧，就是谢赛人了。
丁有话多，做事却不含糊，站起来鞠个躬就走了，走时的眼神，真的停留在小白白至善身上，我知道，他这回真的有可能喜欢上了。
我也不含糊。
“马上到蛇场看看！”
——
经过昨天的事，我们再不理会魏方几人了，连魏伟也没通知，直接就划着木筏去到蛇场，这回也没敢靠近湖中心一带，是绕着过去的。
“我昨晚刺中了几只，就不知道有没有刺死了。”小如有点后悔，“当时不应该马上离开的，如果盯着湖面，可能会知道它们的动向。现在在湖面上要找寻这方面的痕迹，也不太可能了。”
那个时刻，早就吓得连魂都掉了，哪里还能冷静思考。但她是警察，受过识训练，心理素质比我们好得多。
“那些水猴子是怎样的，我连看都没看清。”我心有余悸。
“就象猫儿一样大小，猴子一样的样子，毛发很短，跳跃有力，力量很大，专往头脸上抓来，要是碰上了，得要万分小心。”
小如看了看白氏姐妹：“大白、小白，你们两个尽量不要接近这些地方，等会在蛇场那里，站在大门外就是。”
白至柔道：“我们不是傻瓜，会保护自己的。”
她们俩其实也没有想象中柔弱，力量也是可以的，但真要碰到水猴子，只怕也招架不住。
上了小码头，走进小道，这次没有见到蛇。
今天天气已经不再艳阳高照，阴睛，很闷热，我们几个早已满身是汗。
转到大门前时，我坚决将大小白留下了，不让她们进去。
里面一切，就象我跟小如离开后一样，没有明显的变动，左右两侧，各有一间蛇房。
这两间蛇房的位置，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太合理。我不知道真正的蛇房设置是怎样的，但就算是养蛇的人，也得要防范蛇会溜出来伤害自己，一般会住得远一些，这才正常，象这样跟住处跟蛇房合在一个院子里，很难以理解。
原来这里面，果然是有玄机的。相信那些水猴子就藏在蛇房某处，这样才方便管理，而且，还有可能的是，水猴子以蛇和蛙为食，这才不至于出来伤害人畜，引起注意。
连蛇都吃，那说不定真会吃人的。
“小如，可真要小必了，这水猴子凶恶之极！”我提醒小如。
“我知道，所以带上了电警棍！”她从身上一掏，真的掏出一支小小的电棍，象手电筒一般大小。
我心中顿时放松了点，知道电警棍威力大，对付这些水猴子，一定没问题，就怕它们一涌而上。
两个蛇房的门，已经打开着，我们两人，还是小心翼翼地静待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走过去。
蛇房里的蛇，早就没有了，但腥臭味依然极浓，我们捂着鼻子，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
里面的味道太呛鼻，我们呆不了一会，就走回院子中透气。
大小白也已走进了院子中，见我们一无所获，很是失望。
她们两人也拿着两根粗树枝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