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小俊和梦寻闹的不愉快,这次张天洺就没打算把父亲和儿子接过来。他告诉了王戒吃饭的地址,让王戒开车带他们先去,自己则去接梦寻。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不要忘了告诉宋楚瑜,毕竟大家是一个整体,一个都不能少。
不一会儿,一大帮人呼呼啦啦地就到了火锅店,进了一个包间。所有人都到齐了,就等张天洺和黎梦寻了。
按照火锅店服务员的指示,张天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黎梦寻上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关切,羡煞旁人。尽管黎梦寻一再说自己已经好了,没那么娇贵,不用他搀扶了,周围都是人看着呢,张天洺却毫不动情,依然护着她,黎梦寻也乐得心里开心。
距离上级给的破案最后限期,已经只剩下10天了,案子却依旧毫无进展,但是几个人却疯了一般在这个小小的包间里纵情狂欢,谁都不提案子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也许这是最后的相聚了,如果案子破不出来,所有人都要拍拍屁股滚蛋,只是谁都不说出来。
毕竟还有值得高兴的事,毕竟所有人都好好的,也许受过伤,也许有过危险,但是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每个人都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吃火锅,这就值得庆祝。
季晨杰刚以嫌疑犯的身份从局里出来,兴致很高,一直拉着王戒和李明辉他们喝酒,张天洺心里虽然挂着弟弟那件事,刺客和这帮人在一起,也都没空去想了,只想把握住此刻的狂欢。两个女人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讨论,无非是些化妆品啊、衣服啊、明星八卦之类的,这边几个男人都拉高袖子,可着劲地喝酒。
酒过三巡,大家都醉醺醺的,宋小蝶和黎梦寻也累了,瘫坐在椅子上,好像把所有的话题都掏干净,花光了所有力气。
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所有人都靠在椅背上,耗光了所有的战斗力,大家相互看着笑着,终于相互搀扶着走出火锅店。
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满城,从短暂的狂欢中抽离,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对那个最严肃的问题。
张天洺看了看时间,还早,就鼓动他们都去帮梦寻搬家,两个人要开始生活在一起了。于是一大帮人又在路上买了很多酒,杀向张天洺家。说什么都要喝到天明,不醉不归。
季晨杰在路上想着,就张SIR那个杂乱的狗窝,一会儿大家去了,不知道要怎么尴尬呢,所以一路上都忍住偷着乐。宋小蝶看他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以为他喝多了,抽风了,不时鄙视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所有人就都到了,季晨杰抱着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一进门,彻底惊呆了。原来杂乱不堪的单身男人狗窝,这下子变成了整洁干净的宫殿了,特别是头顶那盏硕大的水晶吊灯,看起来和电视上演的一模一样。
季晨杰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天洺,吞吞吐吐地问道:“张SIR,这……这……怎么回事啊?”
宋小蝶捏着他的耳朵把他拉到一边,厉声说道:“天洺哥重新装修了房子不行吗?你这人安的什么心啊,我说你路上怎么神经叨叨呢,原来是想看天洺哥笑话啊?”
张天洺笑着看着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其实黎梦寻受伤住院的时候,张天洺和她就商量过了,出院后就搬过来,那时候两人就商量好了房子该怎么装修,装成什么风格的,张天洺就趁着黎梦寻还没出院,把一切都弄好了。
一群人很快就又进入了状态,季晨杰刚才喝多了,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王戒和李明辉两个人在划拳,宋小蝶和黎梦寻则在一边K歌,张天洺坐在王戒身边,跟他参谋着怎么一块逗李明辉,气氛别提有多热闹。
突然张天洺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一看是陌生号码,便挂了装进口袋,继续跟两个人疯着玩。
可是电话却毫不气馁,继续在口袋里震着。张天洺忍受不了它的一直骚扰,就走了出去接起电话。
“喂,哪位?”张天洺看着屋里沉浸在欢乐中的几个人,不耐烦地说。
“张大神探,怎么样?不找弟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变了,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不管声音变成什么样,那样的口气是不会变的,一副欲擒故纵、无所不知的口气。张天洺知道,那人是经过了声音处理的,所以找到这个人,通过这个人找弟弟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你想怎么样?”张天洺咬着牙,恨恨地说道。本来沉浸在欢乐中的张天洺,一听到弟弟,心就立马又揪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弟弟是他的一根软肋。
“我是来帮你的,不要用这么恶劣的语气跟我说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粗鲁。
“我弟弟他到底在哪儿?”张天洺忍不住大吼了起来,想起档案上写的,张天洺就完全没有耐心。
“你会找到的!哈哈……”说着电话就挂了,张天洺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人诡异的笑声,好像把张天洺吃定了一样,“该死的神秘人”,张天洺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张天洺坐在外面的楼梯上,用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堪。黎梦寻看他这么久都没回去,忍不住担心起来,借口去洗手间,跑了出来。
看到张天洺痛苦地坐在楼梯上,黎梦寻也不问他是为什么,而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不是用话语,而是用掌心的温度来安慰他。张天洺感受到黎梦寻的抚摸,心里稍稍暖和了一些,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将她抱在怀里,硬生生地将噙满双眼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黎梦寻陪着张天洺走回去,两个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依旧一脸笑容地混到他们中间,该唱K的唱K,该喝酒的喝酒,热热闹闹的直到大半夜,最后,几个人都抵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困意,东倒西歪地在沙发上睡着了,屋里的电视里还放着没唱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