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红袖招,两人就回了宿府,宿真还没有回来,宿夫人也已经睡了,与宿浩然一同吃了一碗稀饭,宿嫣洗了一个澡,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天大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宿浩然早就起来了,宿生一见她开了门,与她说了昨日宿真回来之后的事情。
宿真昨日一去,大有收获,宿家没人在朝堂宫中,上头又有皇上虎视眈眈,多少也要为自己多铺设道路,宿真平日待人大方,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锦衣卫中,就有那么几位,可能卡得住姚州那边的锦衣卫的,就一个,他费了一天的功夫,才说动了那个人,送了一个信息去了姚州。
这桩事并没有解决,这只是一个好的开始,锦衣卫早不是初设立之时秉公无私的锦衣卫,只要有钱,有些事还是好办的。
宿真一大早就出门了,是为了这件事的续末枝节的一些事情,这次只要宿家能过得了这一关把绸缎运到洛阳,就会有一大笔的进项,可宿真的拼命也不仅仅是因为如此,颜家的加入,让宿真坚定了非要将这批绸缎运到洛阳的决心。
两方相斗,往往两败俱伤,颜家想只用锦衣卫就给宿家沉重一击,这实在是异想天开,宿真也已经豁出去了,昨日一日的奔波,他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反正颜家的那几条线他是清楚的,只要掐断了,颜耀前还不得急得跳墙?
颜家先开的火,宿家也不甘示弱的干上了,宿嫣对颜家还多有不了解,这一点就及不上陈涛了,所以有些事情她也插不上手,只能干看着。
宿浩然忙得不可开交,她却是百般无聊一点忙也帮不上,想起自己当初的信心与壮志,她就觉得可笑,好在,别人百忙的时候,总有一些人的闲着的,李家正是忙的时候,住在李家的肖凌凌却是比宿嫣还要无趣。
神医的药很有效,肖凌凌脸上的伤这几日就已经开始愈合长肉了,只是那一道疤痕却是依旧明显,李家那样的地方,除非宿嫣这样厚脸皮的人呆着还可以相安无事,肖凌凌这种内向的性格,憋了几天,就憋得更内向了,要不是李庸托人来了口信让宿嫣上门来陪陪她她才能有人说说话,其他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的。
这一道伤疤带来的不仅仅的肉体上的伤害,更是带走了肖凌凌唯一一点的自信,偏偏她有心系着那么一个高不可攀的人,这几天她的心情其实给宿嫣是一样的,宿嫣想帮宿浩然而帮不上暗自苦恼,她也是只能看着李庸一日日消瘦而不知所措。
她在李府是客人,宿嫣在宿府是食客,都占着一个客字,两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都不好过,好在宿嫣知道也明白如何拉拢别人,而肖凌凌,却是什么都不会,只能在这里招人的白眼。
“嫣嫣,这几日,真的是吓坏我了,好端端的人,就出了那样的事,我听着都是可怕!”肖凌凌就是一个柔弱的性子,也不喜欢与人争没有心机,李贵妃出了那样的事情,李家主大怒,打了人,打得半死不活的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她当时就吓坏了,要不是有这几日的缓冲,她只怕还处在那样的惶恐中。
“也是,好端端的出了那样的事情,只怕可怜的,还是那个秦美人!”宿嫣审视了一眼双眼通红嘴巴打颤的肖凌凌,她还穿着当初她们一起在盛安街买的那一件蹙金牡丹彩碟戏花罗裙,还是梳着以往的发式,看来在李家这样的鼎盛之家呆了这么久的她并没有没那些世家子弟感染。
“真可怕,当时那个人,就在我面前过去,皮开肉绽的血肉模糊,看着就可怕!”在洛阳,唯一能让肖凌凌诉苦而不会给她白眼的人也就是宿嫣了,宿嫣虽不是泾城人,但好歹在泾城住了那么久,多少给了肖凌凌一些老家人的亲近感。
“李庸呢?让人给我送了信,却看不见人!”
“应该是进宫去了,昨日说是那个幕后黑手查出来了,宫里还来了公公来宣人,闹得李府鸡飞狗跳的,要不是有夫人拦着,李老爷该又要打人了。”说起李家主,肖凌凌清澈的眼神里就流露出了一股恐惧。
“这几日,宿府也在忙着,我是什么都帮不上,也只能来陪陪你了!”宿嫣抽了抽鼻子,轻哎了一声。
“什么事是你都帮不上的?”在肖凌凌的印象里,宿嫣可是有着大本事的人。
“哎。说了也是没用,这是宿家与颜家的事情。”宿嫣在怀里掏出了一把桃木梳,递到了肖凌凌面前努了努嘴。前几日在宿家主的手上得了一个月的月钱奖赏,方才来的路上,给肖凌凌带了一个小玩意做见面礼。
“这么客气做什么!”肖凌凌娇嗔的给了宿嫣一个白眼,将桃木梳接过看了两眼,就收了起来:“我也没出府,没能给你买个礼物,下次给你补上!哎,我也真是没用,这个节骨眼,却还他分心找你来陪我。”
“我们是同病相怜啊!”
一句同病相怜,让肖凌凌想到了一些其他:“你那位沈将军呢?你住到了宿府,总也会常去看看吧!前日我还看到他到李府来了,只是李老爷在,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我现在也没空,有几天没去了!”说到沈客,宿嫣也就只能苦笑了。
“哦,今日上午李二小姐宴请了几个府上的小姐,宿家也来了人了,我去看了,没你,也就是那时候李庸看到了,就让人去找了你来!”说起李庸,肖凌凌神情里就多了几分哀伤,想来这些日子她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可李庸还是对她不错的,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一提及,还是有几分女儿家的羞涩。
“宿家来了客人?”宿家来了人她怎么不知道?
“是一位小姐,是来zhao李二小姐的,也不知道走了没!”肖凌凌给宿嫣到了一杯茶,打开了窗户,这几日她一直关着门窗,屋子里都有一股子霉味了。
“哦!你现在脸上的伤已经快好了,这疤痕神医也说可以消除,你也不用担心,可给家里写了信?”她来的时候,宋将军派人去说的是进洛阳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要是不写封信回去,家里哪能放心。
“写了,让他帮忙着寄回去了,倒是要与你说一件喜事,再过几日,李府要嫁小姐了!”
“嫁小姐?哪位小姐?”李府枝节庞大,李庸的弟弟妹妹少说也有五六个,还有叔叔的孩子,她还没听到消息李府有这样的喜事。
“婚事是三个月前就定了下来的,虽说出了这样的事,但这毕竟也是发生在宫里,所以着婚事还是照定下来的日子举办了,嫁的是李二小姐,夫家是安国候的二子。婚期是定在十日后,所以这几日李府更是忙了。”
难怪宿家会来小姐到李府zhao李二小姐,原来是出嫁前的闺蜜聚会。
“你要是在李府呆着闷了,就去宿府找我就是了,反正我也是没事的闲人。”聊了这么多,该聊的话也都聊得差不多了,肖凌凌拿出了一个果盒,两人吃着果仁发了一会儿呆,又聊起了这几天的一些闲事。
宿嫣正要走的时候,李庸却是来了,他刚从宫里回来,李贵妃那边的事情算是处理好了,现在要忙也就是嫁二妹的事情了。
几日没见,李庸确实是瘦了,当初还见他穿的衣服穿在身上,硬是宽松了,脸颊也消瘦了不少,下巴也是尖了。
“两人倒是聊得蛮高兴的嘛!这几日忙着宫里家里两头跑,也没空陪陪你,宿府现在也是多事之秋,把你找了来,指不定浩然怎么恨我呢!”李庸笑呵呵的进了门,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他是忙人,我可是闲人,宫里头的事情怎样了?”自从她听说了是那个秦美人所为之后,她就在为那个秦美人惋惜,不管是她被人陷害还是被人利用,好歹也是两条人命,一个还未出生就死了。
“皇上已经下令,处决了秦美人!”李庸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坐了下来。
“这么快就处决?”皇上现在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看事情才会被诱导被蒙蔽,这么快处决了秦美人,来日若是查出了端倪,那秦美人不是枉死?
“皇上盛怒之下,御史都劝不住,姑姑还在病着,经受了这一打击,也不知道好不好得起来了!”李庸也是无奈,他全程只是作为李家人在旁观看做个见证,根本插不上话,皇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又能如何。
“对了,听说皇上前日是把太子冉王都骂了一顿,可骂了晋王?”那次冉奚进宫之后她就没看到他去宿府,所以也就料想他定然也是被皇上骂了。
“是骂了,还罚着闭门思过了三天,对了,过十天我二妹要出嫁,浩然到时候定然是要来了,我怕肖姑娘没伴,要不你也来吧,彩礼就不用你送了。”李庸就是一个随和的性子,不管是对着肖凌凌还是宿浩然这些人,所以不管是年轻一辈还是老一辈里,他是最受欢迎与得老一辈欢喜的,乖巧又懂事明理的人,谁看着不喜欢。
“现在可说不好,宿府出了一些事,你一直都忙着,想来应该也不知道。”虽说宿家与李家关系不错,但人心难测,宿家做了什么事情,她可不能这么贸贸然的就对李庸说起。
“放心,到时候若是我能帮得上忙我会帮上浩然一把的,皇上因姑姑的事情对李家心存愧疚,我李家与宿家的关系向来不错,颜家与王家的关系较好,这次宿家与颜家闹得大了,多少也会波及到我们!”
“那你可得说话算数才是。”宿嫣也没多拿这句话当真,毕竟这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