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阁内响起一阵“哗啦”声,只见大掌柜一个人靠在柜台上用手指不停地拨弄着木珠算盘。
他个头不高,脸呈现方形,两只贪婪的眼睛不停地盯着手中的算盘。
半晌后,他放下手中的算盘与账目欲要进入内堂同西辞禀报今日的收益,便在这时,前方出现一个白衣男子,他双手环臂,手中握着一把宝剑,此刻正用冷冷的目光望着掌柜。
掌柜不紧不慢地抬起脑袋望着身前的白衣男子,一瞬后咧开嘴笑着说道:“这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已经打烊,若是要买包请明早再来吧。”
“辛某不是来买包的。”男子淡淡地开口。
“呦,这位客官,您来穆月阁不买包莫不是来逛窑子的吧?”大掌柜捂嘴偷笑,出声揶揄。
只见男子用指尖轻轻拨动剑鞘,宝剑的芒光在不经意间折射到掌柜的眼中,眨眼功夫,原本满嘴胡言的大掌柜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他双手握拳,苦苦哀求:“这位大侠,小店做的是正经的买卖,绝对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男子咧开嘴淡漠地笑了笑:“我知道。”
“那...客官这是为何?”胆小如鼠的掌柜悄悄抬起脑袋伸手指了指男子手中的剑。
男子低头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之中,随后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句:“习惯了。”
“你这就是穆月阁?”男子高抬下巴,孤冷一问。
“是是是...这里便是穆月阁,门外的牌匾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呢...”
只见白衣男子缓缓退开自己的身子,一瞬后抱拳曲腰对身后的黑衣男子说道:“回禀将军,这里就是穆月阁。”
“本将军知道。”黑衣男子仪表堂堂,他双手背后抬眸细细打量着穆月阁。
顷刻后他薄唇亲启:“你家主子呢,本将军要见他。”
跪在地上的掌柜一脸茫然,他壮着胆子抬眸望了望那名黑衣男子,男子目若寒星,胸脯横阔,说话之音掷地有声,眉宇之间藏有凌云之志,身躯凛凛,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哑巴了吗?”黑衣男子垂眸瞥了大掌柜一眼。
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大掌柜便已经吓得手心淌汗,他的脑子被嗡嗡声包围,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口。
“本将军要见你家主子!”黑衣男子一把将大掌柜从地上提至半空,他的眼眶之中盛满怒火,似是有一股怨气抑在胸口。
便在这时,有一名身躯健壮的男子从内堂之中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身墨绿长袍,一脸淡漠神情,迈着疾风的步子走到黑衣男子身侧,轻笑后问道:“原来是寒将军,不知寒将军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寒盐君偏转身子,随即朝身后的辛悠使了个眼色,唯见辛悠从衣襟之中掏出一幅美人图摊在了西辞的面前,沉声问道:“见过她吗?”
西辞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灵光,一瞬后恢复平静。
他低垂脑袋规规矩矩地晃了晃头,笑着回复:“自是见过的,此画乃是出自于穆月阁,画中女子乃是穆月阁的模特。”
“模特?”盐君紧皱眉头,用不解的眼神望着西辞。
西辞浅浅一笑,接着扬袖挺身说道:“所谓模特,便是替我穆月阁做宣传的人。”
他见盐君神色慌张,便刻意顿了顿,接着沉声解释道:“前些日子我穆月阁面临开张,但店内物品呈现滞销状态,小生便寻思着该如何将店内东西一售而空。”
“便在这时,我恰好遇见了画像上的女子,她同意脸遮面纱让我用她的画像做宣传,因为她的帮衬,我店内的包才能在一夜直接炒到一锭金子的高价。”
盐君拂袖一甩,背对西辞,冷哼一声,追问:“那她人呢?本将军要见她!”言语之中皆是命令的口气。
一旁的辛悠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仿佛西辞若是说错一句话,他的剑便会落在西辞的脖颈之上。
面临如此大敌,西辞依旧临危不乱,他不似掌柜那般吓得哆哆嗦嗦,而是大大方方地笑着回应:“那日寻来画师画了姑娘的画像,姑娘便要了十两黄金离去了。”
“胡言乱语!”盐君猛地转过身子伸手抽出辛悠的浮沉剑,冰冷的剑刃无情地落在了西辞的脖颈之上。
即便如此,西辞依旧没有半分慌张,他咧开嘴笑了笑:“草民对将军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丝毫隐瞒之意。”
“若是...本将军不信呢?!”他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西辞。
不论是寻常百姓还是纵横商场的商贾,见他无一不是退避三者,而他眼前的这个男子,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这并不符合常理。
他冷冷一笑,恰好瞧见西辞脖子上纹着的方形图腾,随后皱了皱眉。
“你不是南游人,你是北疆人!”
西辞并未否认,而是敛去脸上的笑意,平静地说道:“草民确实不是南游人,而是北疆人,但南游并没有国法规定北疆人不能在兰城做买卖。”
“你知道本将军是谁吗?”盐君高抬下巴,睥睨一切。
“自是知道,您是南游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寒将军。”西辞故作低声下气地回答着。
“知道便好!你当知道,这南游天下虽并非我寒家的天下,但本将军想要在兰城之中让你死的悄声无息却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于本将军而言,你便是那随手即可捏死的蝼蚁。”
穆月阁内一片沉寂,大展柜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他不知道西辞是因何得罪了寒盐君这个铁面阎罗,竟能令寒盐君亲自寻上门来。
“西辞...明白!”西辞涨红了脸忍住满腔的怒火。
盐君将浮沉剑挪里离西辞的脖颈,接着冷声开口:“说吧,她到底在哪里?”
西辞抱拳,微微弓下腰身,依旧是方才的答案:“西辞...不知!”
“好一个不知!这世间敢诓骗本将军的人你属第二个,第一个诓骗本将军之人已从本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认为本将军还会给你机会逃脱吗?”
“今日新账旧账一同算,便拿你的贱命做利息!”他重新提起辛悠的浮沉剑,手起刀落却未血溅三尺。
便在他欲要落剑之时,有一女子出声将他拦下:“寒盐君,你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