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玫红色的纱幔,纱幔随风舞动,妖媚瑰丽,一缕清香弥漫暖榻,黑衣男子破窗而入。
屋内两名婢女瞧见男子出现欲要惊呼,谁料她们的小姐竟淡淡地吐了一句:“你们先出去吧,我让你们进来再进来。”
“是。”两名婢女弯腰颔首,步步朝后而去。
半晌后,门被关上。
男子站在一侧,淡笑说道:“西辞方才听到有人吹埙,便知是承欢你。”
“为什么我一吹埙你就知道?”女子挑眉,满脸好奇地询问男子。
只见男子拂袖一笑:“这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吹的更烂的人了。”
女子低垂脑袋一脸晦暗,再抬头那瞬间眼中尽是悲怆。
“发生何事了?为何你......”西辞眉头紧皱,不解地望着承欢苍白的娇容,迷惑不已。
“西辞,翠竹死了你知道吗?”承欢一脸焦虑地望着西辞,知晓翠竹死后,她不仅觉得悲伤还觉得不安。
没想到女人的嫉妒心竟然会如此可怕,萧薇竹为了得到寒盐君竟然痛下杀手害死了翠竹,想到此处,承欢便觉得不寒而栗。
纵使她在边疆血地已呆半年之久,持刀杀人、血流成河的场面也不曾少见,已经练就一身胆魄,但头一次遭遇这般被人算计之事,还是觉得心惊胆战。
叶落湖平,花落无痕,萧薇竹只需动动手指头便能让翠竹死的莫名其妙,与那些可以正面应对的人完全不同,她是藏在暗处的黑色曼陀,夺命于无形。
西辞点了点头,轻叹:“世人皆传将军夫人是因为马儿受惊了所以才会意外跌落悬崖。”
承欢听此只觉震惊,随后疯狂地摇晃脑袋,热泪盈眶地说道:“不是的,一定是九公主在她的马车上动了手脚,我知道,一定是她!”
“欢儿...若是无凭无据陷害皇室宗亲,这可是重罪!”西辞忧心忡忡地站在一侧,眉头紧皱,低声提醒承欢。
“一定是她,我不会弄错的,她非常恨我夺走了寒盐君,所以才会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天,我在养心殿中遇见了翠竹,翠竹说她害怕,不敢出去,当时我就和她悄悄换回了身份,随后九公主找我到她的卧房小谈,可她却故意让身边的婢女将热茶泼在了我的身上!”
“后来我找了一个借口便匆匆离开,和翠竹换回了身份,本以为此事会就此结束,没想到......”
泪水再次决堤而出,她一边擦干眼泪一边故作坚强地说道:“没想到她居然乘着马车掉下悬崖了!”
“回府的路上我一直担心翠竹会将我的身份告诉寒盐君,没想到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话到此处,女子已经濒临崩溃,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她便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西辞俯身弯腰,将手搭在了承欢的肩膀之上,斩钉截铁地说道:“翠竹的死不是你的错,你要重新振作起来!”
女子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嚎道:“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她就是因为我死的!”
“就算翠竹真的是因你而死那又如何,她死了!眼泪是无法挽救一个死去的人的!”
“那我要怎么办...”她重新坐回木凳上,将脸埋入膝盖,无声抽泣。
西辞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舒展眉头:“既然欢儿你的仇人本就是南游皇室,那多一个萧薇竹又何妨。”
“你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自己变得没有软肋,这样才能无坚不摧,也再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承欢缓缓抬起脑袋,擦干泪水,迷茫地望了望西辞:“现在,该怎么办?”
“依我之间,我们现在应该培养属于自己的暗卫来保护你的安全。”西辞双手背后,认真地望着承欢。
“暗卫?”承欢不解地问。
“是,其实很多大户人家都有在暗地里培养一批死士,便是西辞说的暗卫,暗卫藏于暗处,只有在主子遇见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来相救。”
“可是,如果要养活一批暗卫,应该需要大笔的资金吧。”
“无妨,便寻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从小开始训练即可。”
“可是这样太过残忍了,那些孤儿从小就没了爸妈,还要受尽磨难。”
西辞淡漠一笑:“这个世界便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不想沦为任人宰割的刀俎,便必须踩着他人的血肉迎难而上。”
他的语气之中透出一股凄凉,似是经历了世界所有的悲痛之事。
“那你以前有暗卫吗?”
西辞点了点头,满脸凄怆,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为了人生安全,承欢知晓自己必须拿出那笔曾被她藏起来的黄金,她站起身,拍了拍西辞的肩膀。
西辞轻轻扭头,只见承欢朝他招了招手,他领悟后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了承欢的嘴旁。
只见女子两瓣红唇上下摆动不知在说些什么,一瞬后她展眉轻笑:“拿这笔钱给我买一个布坊,再多招几个手艺好的绣娘回来。”
“这是为何?”西辞重新站立身子,挑眉问道。
“钱不是拿来花的,是拿来钱生钱的,不管在任何地方,有钱的就是大哥!”女子忘记悲伤,开口一笑。
“可是要绣娘与布坊作甚?兰城之中的丝绸生意早已不知被何人包揽而去。”
“我不是要卖布,我是要卖包。”
“包是何物?”西辞歪着脑袋思考了一番,可终究找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承欢将系在腰间的荷包给取了下来,紧接着伸出手指指了指荷包,解释道:“所谓包,便是大一点的荷包。”
“不过荷包是拿来装香料盖住身上臭味的,包是用来装东西,让女子出门之时能够多带些东西,舒舒服服逛街的。”
西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接着又说道:“光听你轻巧一说,西辞还未全懂,可否请欢儿书画一张,以此做为参考。”
“不要着急,这个包啊,也是要设计的,这几天我先画几张设计图,你就先帮我购买布场和招聘绣娘吧。”
刹那间暖屋内恢复宁静,仿佛刚才的黑衣人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