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挑了挑眉,笑道,“真真假假,又有何妨?”
吴鹰白了他一眼,“你少故弄玄虚。”
徐默无辜的耸了下肩,“你心里又不是不相信,干嘛一副替你家少爷埋怨的样子。”
吴鹰不吭声了,的确,他其实也不愿相信的,一直也以为甄小姐有苦衷,唉,只是替自家少爷不平罢了。
甄仪的沉思被开门的声音惊扰,她抬眸看去,是晏连浦,他亲自端着膳食。
小二随后进来,遮了屏风,甄仪听见声响,便猜出来,应该是准备了热水吧。
晏连浦笑着道,“银耳莲子粥,你先喝一点,晚上吃多了会不舒服。”他端过来,甄仪欲想接过来自己吃,却被他躲过。他道,“你身上有伤,我喂你。”
甄仪无语,她的手又没受伤,不过,她没拒绝这难得的亲昵,柔顺的任由晏连浦一口一口喂着她。
他极满足的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的吞咽他喂的粥,满心满眼的喜悦,这般情形在他梦中出现过多次,如今终于实现。
甄仪显然极有胃口,竟然都吃了下去,小二早就退了下去,晏连浦道,“热水准备好了,你沐浴吧,不然一会儿水就凉了。”
“你……”她迟疑的开口。
晏连浦难得的打趣,“你还怕我看啊,”甄仪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再开玩笑,“你身上有伤,这里没有婢女丫鬟,所以只有我来帮你,我会非礼勿视的。”
甄仪被他正经的口气逗笑,其实她哪会那般古板,不过她还是假意瞪了他一眼,这才由着他扶她起身。还别说,背上还真是有些火辣辣的痛意,晏连浦争取目不斜视的帮她解开外衫,扶她到屏风后面。
她道,“我自己来吧,你去外面。”
晏连浦只得坐在屏风外面,然后便听见甄仪解开最后衣裳的声音,他瞧见明艳的内衫被搭到屏风上面。然后听见甄仪入水的声音,还有一阵阵的轻轻水声。他禁不住口干舌燥,心猿意马了起来,随手倒了杯水下肚。水有些凉却,微微压下了他的燥热。
甜蜜的折磨一直到甄仪出浴,她换上了晏连浦托小二准备衣衫,然后披着发走了出来。
晏连浦一下就愣了,满心满眼都是那暗黄烛光下,顾盼生姿的仙人儿,她的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时不时落下一滴水。
他不敢再看,挪开视线,却猛不然瞧见她白嫩的小脚,她竟没有穿鞋……晏连浦脑中轰的一声,随即有些晕眩。
甄仪好笑的看着晏连浦不自在的样子,赤脚走去床榻边穿鞋,然后拿了干布,欲擦干头发。不料干布被晏连浦拿去,他推着她坐在黄铜镜前,一点点,细心的给她擦着头发。
甄仪看着镜中反射的模糊不清的两人,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晏连浦的动作轻柔的没有拉疼她一根发丝。
他的大手穿插在她的秀发中,清香渐渐袭入他的鼻尖,他深吸了一口,觉得自己就要醉了。
等到甄仪的头发半干,她才推开他的手,回头道,“不用擦了。”然后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着自己的乌发。
晏连浦放好干布,走回她身边,透过黄铜镜,看着她不甚清晰的面庞,便觉得满心的知足。
她收拾好自己,道,“我想睡了。”
奈何晏连浦无动于衷,愣是不晓得出去,甄仪嗲然的瞥了他一眼。
晏连浦被她那娇媚的一眼,瞧得心酥了起来,他一本正经的道,“你背后的伤,我不放心,必须看看需不需要上药。”
甄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在嘲笑他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所幸她没拒绝,走到床榻边,乖乖的趴着身子。
晏连浦强自镇定着自己的心神,慢慢走过去,鼓起勇气,手竟有些颤抖的慢慢挪过去,一点一点的撩开她的衣衫,露出系着带着的光滑晶莹的背部。
然,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在看着那青紫的掌印时,化为了心疼。他轻轻触了上去,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别的什么,甄仪竟倒吸了一口气。
他拿出刚刚问掌柜要的药膏,动作轻柔小心的一点点抹上去。
有些粗糙的大掌碰到后背,甄仪咬着唇瓣,抑制着那点点的疼意和酥麻。
上完药,他慢慢的揉按着,心疼的为她疏通那经络。
甄仪溢出了一声轻呼,晏连浦忙询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甄仪撑起自己身子,翻过身,笑了下,道,“没事。”
晏连浦的视线落到她鹅黄色的肚兜上,眼眸变得幽深,甄仪瞧见他的神色,低头看了看自己,连忙拽过被子,掩着自己,嘟囔道,“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晏连浦一脸幽怨,不满的道,“仪儿,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甄仪一顿,为他哀怨的口气,想了想,小心提议道,“要不,一起睡?”
他眼睛一亮,甄仪连忙补充,“不能动手动脚。”
晏连浦自然爽快答应,心满意足的出去洗漱自己了,甄仪躺在床上,就有些紧张,她暗自唾弃自己,怎么就跟等着被宠幸的后宫嫔妃一样。
晏连浦出了门,回了自己房里,小二送上来热水,他极快的洗了洗自己,便打开房门,正好碰上徐默站在他门前,一脸暧昧的道,“这是去哪啊?”
晏连浦也不害羞,面无表情,一派正经,“少管闲事。”实则内心早像是被抓住的偷腥的猫,忐忑不已,还有着窘迫。
“哎呦哎呦,我现在可碍眼咯,还是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某人的正事。”他打趣着,回了自己房,脚步有些快,似是怕晏连浦追上来找他算账。
晏连浦摸了摸微微有些红的脸,笑了一下,转身便去隔壁上房了。
晏连浦的心跳个不停,火热的似要将他燃烧起来,他沉沉吐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这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他立着,轻轻唤了一声,侧卧着甄仪,心神一震,竟微微有些紧张。见她没反应,他还是走了过去,站在她床榻前。甄仪睡在了里侧,外面的半个枕头和地方是留给他的,他心头一动。坐在了床前,他知道她并未入睡,她的呼吸不甚平稳呢,他浅笑了一下,“仪儿。”
她不应声,他似是起了兴,一遍遍呢喃,“仪儿,仪儿……”
他还有完没完了,甄仪一个不耐烦翻身坐起,眉眼间凝着着怒意和羞意,朝他嚷道,“你唤个没完了?”
晏连浦被她吓了一跳,忙道,“仪儿,你背后的伤……”
他不说她没觉得,他一说,顿时背后火辣辣的疼,甄仪瞪了他一眼,这是怪谁啊?他有些自责,满含歉意的拉过甄仪,轻轻揉着她背后。她身子一僵,趴在他腿上,不敢动也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晏连浦才停下手,柔软布料下的温热令他有些呼吸沉重,他炽烈的视线落在她的发梢,他情不自禁的撩起一丝放在鼻尖轻嗅,深情的一吻。
甄仪咬着唇瓣,不敢吱声,可晏连浦却不放手,她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道,“言,我想睡了。”
轻轻的软语,一声言,似是唤到了他心底深处,他觉着自己的心神似乎都不能自主了,他情难自禁的望着她盈盈水眸,轻声道,“仪儿,我好想你。”
她脸儿一红,“你早就说过了。”
“还不够,还不够,”他的头窝在她颈项,深吸着那清香,薄唇不由得覆上轻允。
甄仪一颤,连忙想推开他,晏连浦有些不满,有些乞求,“仪儿,我就抱抱你,亲亲你,别的什么都不做。”近在咫尺的人,他怎么能控制住自己不碰碰,不抱抱?
甄仪有些犹疑,最终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让她心软了,平日他冷漠镇定,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他耍赖像个孩子的模样。
甄仪柔顺了,晏连浦喜上眉梢,大手拥着她,嘴唇也不老实的流连她露在外的莹白脖子,锁骨处。
甄仪只觉有些痒痒的,身子有些热意,烦躁难耐,她不满的呢喃,“晏连浦,够了。”
若是平日,任何事他都会依她,可现在,分别了那么久,他又饱受折磨,怎忍放开?于是,他直接吻向那老是拒绝的小嘴,甄仪眼睛大睁,怒瞪他。
晏连浦索性不看,闭上眸,自顾自的亲允,甄仪纵然有些怒意,更多的却是好笑和甜蜜,所以手上并无推拒。
直到两个人都微微有些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她略微红肿的晶亮的唇瓣,甄仪恼意的掐了他一下。他笑着拉着她的手,满足的握在胸膛之上。竟深情的道,“仪儿,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了。”
甄仪的纤指落在他肩上,眸子闪过一些难言,她低下头,慢慢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现在的生活早不若当初那般简单,容不得她说后退就后退。
他眸色一暗,声音顿时低迷委顿,“你还要去嫁给北昱?”
甄仪有些楞,却还是道,“虽然北昱他,我现在也捉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可既然答应他了,我总不能不信守承诺吧?再者言,现在是关键时期,我要是走了,北昱他,如何自处?他会成为天下人口中的笑话的。况且,虽然我不是北渊国的人,可若是不顾北渊皇的旨意,逃了亲,日后恐也不得安宁。”
其实她说的,他又怎会不明白?可是,他真的很想任性的直接带她离开,不仅是嫉妒吃醋,而是这里危险重重,他不放心不舍得。
她也沉默下来,不知该怎样安抚他,她并不擅长。
晏连浦敛去忧虑,笑道,“我们不说这个了,时辰不早了,睡吧。”
甄仪点头,见晏连浦挥手熄了灯,便朝里躺下。晏连浦睡在她的身边,其实他们以前在水镇村子里也是同床共枕过的,但那时情形不同,他还记得那时他强吻了她,也想起她冷淡的话语。那些心涩的过去,他不想再想起,于是侧身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