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尤其是春末夏初时节，人很容易犯困。林痊一边打哈欠，一边听沉浪在说话。

林痊说好的要为沉浪找主人的转世，肯定不会不遵守承诺。这不，他们凑在一起，讨论事宜。

“据我所知，转世之人容貌是不变的。”沉浪说道。

“不错，但如果投入畜牲道，那就……”林痊略带尴尬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沉浪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换成投畜牲道吧。”

花姑射挠挠头，“大家要乐观一点，守得云开见月明，肯定可以找到。”

“我相信这一点，沉浪再多说一些关于你主人杜抚琴的事情吧。”林痊忍住困倦，对沉浪说道。

“嗯，当时大约是顺治康熙的时候，我的主人杜抚琴家道中落，全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更不幸的是，她被骗子骗进青楼……”沉浪深情地回忆着细节，而花姑射则是一直为杜抚琴的悲惨遭遇叹气。

“我是她家祖传的琵琶。经过几百年的修炼，终于修成人形。”沉浪娓娓道来。

“修成人形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她？”花姑射问道？“这一眼很重要的，遇正则正，遇邪则邪。”

“没错。”

“那她肯定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花姑射猜测。

“温柔善良？”沉浪头脑里又回忆起杜抚琴的一颦一笑，几百年了，记忆已经出现一些模糊，但他记得，杜抚琴是一个略微调皮的姑娘。想到这里，沉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后来发生了什么？”林痊想继续了解情况。

“她被骗进青楼的时候，我刚好修成人形。那个老鸨想让主人卖身，我就略施小计，把她们吓得团团转，最后让主人只卖艺不卖身。”沉浪回忆往事，细细回味。

“那你不直接让你主人脱离青楼？”林痊不解地问道。

“关键她只会弹琵琶，出去也找不到出路，还不如先委身于青楼里。”沉浪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这么做的。

“有道理有道理。”林痊附和地点点头。

“再后来呢？”花姑射追问。

“再后来，我们和那里的人一直相安无事，甚至可以说是其乐融融。”沉浪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主人年龄越来越大，开始考虑出嫁的事情。那段时间和一个儒商关系很好，谁知那男人家里才刚刚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

“以前的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林痊不以为然地说道，但立刻就被花姑射锤了一拳。

“真正的问题不在这里。”沉浪低着头。

“那问题出在哪里？”花姑射满满的好奇心。

“问题出在，那儒商的妻子不是人。”沉浪欲言又止。

“不是人？那是厉鬼？”林痊大致能猜到了，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沉浪说杜抚琴三十岁的时候被一直厉鬼害死了。

“准确来说，是一只猫妖。那猫妖霸占着儒商的身体，吸取阳气。她看到儒商更喜欢主人，就下毒手，害死我的主人。”

“你呢？没阻止？”

“惭愧，技不如人。”沉浪一声叹息。

三个人陷入深深的沉默里。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别放在心上。”林痊拍拍沉浪的肩膀，“你说说，怎么找？去大街上看到女孩子就拉过来认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现在已经老迈，而不是芳华年纪？”

沉浪皱着眉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哇，那怎么办？”花姑射睁大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很想她，很想见到她。”沉浪摇摇头。

“我理解你。”林痊默默说道。

“唉，说不定前世的记忆可以留到现世，这样子吧，我们去找找你们曾经的老地方，说不定会有收获。”花姑射建议道。

“好像有点道理，你难得又聪明一回。”林痊笑嘻嘻地摸摸花姑射的头。

花姑射冷漠地瞪了他一眼，“我一直这么聪明好不好？”

“可是过去两百年的时光，那些老地方还在吗？”沉浪忽然问道。

林痊和花姑射愣住。

“我们这个国家啊，的确爱大拆大建，很多地方几年不见就变一个样子。不过呢，我们可以先去看看，说不定地方还在。”林痊安慰沉浪说道。

“我知道，碰碰运气。”沉浪回想了一下，“第一个老地方应该是文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