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阳还记得，最后一次遇见苏熠还是不久前，那时候对方还在低声下气地请求聂子晴回心转意，不可能这么快就变心了吧？
除非苏熠演技太好，不过这个可能性也很小。
别的不说，苏熠是否是在演戏，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的聂子晴不会不知道。
这样想着，傅宇阳的心却开始不合时宜地有些泛酸。一想到苏熠和聂子晴以夫妻身份相处了三年， 他心里的这盘醋就摆不平。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太过拘泥于儿女情长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那样一个人，凭什么？
“宇阳，你说会不会是我搞错了？”聂子晴坐在车子里，久久得不到傅宇阳的回应，心下止不住开始有些慌张，秀丽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当时太过震惊，只注意到了车的型号颜色，车牌号我现在却是想不起来了。”
“会不会，那其实并不是苏熠的车？”聂子晴现在实在是有些不确定，她想看清前面车子的车牌号，却因为中间插进了一辆别的车而不能成功。
傅宇阳很想劝聂子晴不要再跟着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意气用事。
略微挣扎了一会儿，傅宇阳告诉聂子晴：“相信你的眼睛，如果不是苏熠，那你大概在程步玫上车之前就会发现了。”
“所以你觉得那确实是苏熠的车？”聂子晴有些紧张地发问，她还是第一次做跟踪别人的事情，向来只在电影中看到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让她紧张得心跳加速。
“可能性很高。”随着傅宇阳这句话，聂子晴在一个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终于有机会确认了一下那辆车。
确实是苏熠。
“不过，他们会有关系，真的让我吃了一惊。”傅宇阳在电话这头思索着，合作肯定是伴随着各自能得到的利益展开的，那么程步玫和苏熠的合作，能为他们得到什么共同的利益？
钱是肯定的，但如果单纯为了钱，那么他们和谁都能合作，怎么偏偏，这两个人凑到了一起？
一定还有除了钱以外的东西，让他们站到了同一战线。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现在在跟着他们。”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车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起来，聂子晴暗中捏了把汗，担心司机跟丢。
傅宇阳沉默了一会，才苦笑着开口：“如果我要你别跟，你会同意吗？”
“宇阳？”聂子晴有些意外，傅宇阳为什么这么问？
叹了口气，傅宇阳苦笑着摇摇头：“就算这么说了，你也会跟着他们的吧。”
“嗯。”聂子晴老实点头。
这个非常时期，程步玫竟然和苏熠在一起。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产生交集的呢？
她一定要把这些弄清楚。
而在这时，从聂子晴拿着的电话中传来了傅宇阳低沉的声音：“你要注意安全。”
聂子晴忽然就感到安心了很多。
她的眼神软了下来，轻声回应：“好。”
挂掉电话，聂子晴开始专心于跟踪程步玫和苏熠。
下了车，聂子晴急匆匆地给了司机钱，然后连找零都没有管，就跟着程步玫和苏熠，进入了一家茶馆。
这家茶馆古色古香，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聂子晴小心地进入，用手势示意门口的迎宾小姐不用出声，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那两人旁边的位子。
也刚好程步玫和苏熠选择了这样一件茶馆，就像古代的隔间一样，相邻的两桌之间用青色的竹帘隔开，显得这间茶馆文雅清越，也方便了聂子晴的偷听。
“我说过，我们的见面应该隐蔽一点。”苏熠有些不悦地声音响起，“你不该执意让我去你们公司门口接你。”
“有什么关系？”程步玫不在意的笑笑，打开桌上的菜单，“这地方的点心看上去好精致啊，名字也好。”
苏熠冷哼，没有搭腔。
程步玫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那样笑眯眯的样子，笑着点了些点心和茶。
等侍者走远，苏熠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有什么关系？对你当然是没什么关系。”
“对你就很有关系吗？”程步玫挑眉，笑容有些肆意，“你不是早就被聂子晴甩了吗？”
苏熠冷着脸看她。
“你不该那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苏熠喝了一口茶，“简直莫名其妙，我当初怎么会找上你。”
程步玫听了这话，笑得更开心了，一向苍白的脸上都染上了难得的薄红。
“这么快就后悔了？”程步玫摇摇手指，“后悔也没用了哦。”
苏熠的脸色从开始就没有好过，现在更是又黑了一层。
他本以为程步玫会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却没想到对方那么沉不住气，还跑去挑衅聂子晴。
简直一团糟。
他完全不能理解程步玫的脑子。
而且……
苏熠晦涩的目光又一次落在程步玫身上，对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带给他的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刚开始的时候，程步玫在苏熠的眼中，只是一个对傅宇阳爱而不得，被王希林踩在脚底的可怜虫。他利用程步玫心中的恨去下这一步偷盗信息的棋，却没想到，程步玫却出了问题。
本是想下一盘围棋，落下棋子之后却发现，拿了象棋的棋子。
那这棋还怎么下？
“呵……”程步玫拿起筷子，将刚刚呈上的精致点心戳的稀巴烂，“苏熠，你没想到吧，我是个疯子。”
“的确没想到。”苏熠淡淡地开口，无视眼前那盘点心。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程步玫看着眼前那盘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的点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熠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思考，该怎么收拾残局。
“说啊。”程步玫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熠，眼中是一片没有感情的疯狂，“就像建议我去偷合作信息一样，再来点坏点子啊。”
说完，她竟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熠简直不想再理这个疯子，可他也不能否认，只要是他吩咐的，程步玫都会为他达成。
虽然，也会做很多多余的事情。
苏熠感到头脑一片混乱，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起身打算离开：“再联系。”
“还有，记住。”离开前，苏熠顿了顿，“别让我和你的关系被任何人发现，像今天这样去傅氏接你下班的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程步玫的回应是一声轻笑。
而听着苏熠冰冷的声音，聂子晴则是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