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离开后，聂子晴也卸下了自己满身的防备。
一下子松懈下来，她感到疲惫。苏熠仍旧是她心中一道疤，但还好，这道疤已经渐渐消失，只剩下很浅的一个印痕了。
傅宇阳很体贴的没有出声，给聂子晴一个缓冲的时间。
这是聂子晴自己的事，他不会随意插手，他想给聂子晴足够的尊重。
但说实话，苏熠这个人，还是让傅宇阳很不爽。
他不但辜负了聂子晴那段美好的三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聂子晴。
傅宇阳想，明面上不插手，但有机会的话，暗地里给苏熠下点小绊子，大概，也无伤大雅？
他风度翩翩地放下酒杯：“子晴？”
聂子晴回神，想打起精神继续刚才的讨论，却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并不适合谈论工作。
她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先回去。与其勉强地谈论工作，不如调整好状态之后专心投入工作。
“抱歉，宇阳。”聂子晴苦笑，“我现在可能没有办法以一个很好的状态来谈工作。”
傅宇阳点点头，并没有生气：“我理解。要和我倾诉吗？”
他这么一提，聂子晴立马就想起了那个有些越轨的夜晚，在护城河边，傅宇阳那略带强势的吻。
再看傅宇阳现在这样略带戏谑的笑容，聂子晴差点像个中学的小女生一样手足无措地羞窘慌乱。
这个人真是……
没好气地瞪了傅宇阳一眼，聂子晴心里却是隐隐泛着甜味。
“不用，我先回去了。”拿起包包，聂子晴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向门口，末了又想起程步玫和她在公司的交涉，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她告诉傅宇阳，“对了，那些重要信息。”
“嗯？”傅宇阳正为聂子晴干脆的离开而有些遗憾，“那些信息怎么了吗？”
聂子晴笑笑：“我有办法拿回来，你放心等好消息吧。”
女人带着些笑意的语调让傅宇阳也跟着笑了起来：“好。”
在聂子晴离开后，傅宇阳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
他心里早已经大概有些明白聂子晴想做些什么，但其实这些事根本不用聂子晴去做，因为他也会去做。
不得不说程步玫一手好牌打得乱七八糟，本来可以躲在暗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程步玫却根本没有保留底牌的意思，仅仅因为聂子晴的一个声明就浮躁的现身。
她本人的行为模式也透着一股奇怪，与正常人不同。
与正常人不同？
傅宇阳拧起了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程步玫有心理方面的疾病，但现在看来，事实却有点意思。
据他所知，程氏企业是个已经进入垂暮之年的小企业，在程氏现任总裁的手下，程氏早已风光不再。
而程步玫……
奇怪了，程家是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程小姐的？
对大家族内部有些了解的傅宇阳立马就有个模糊的猜测，程步玫大概是私生女无疑，至于具体的情况，却还需要再调查一番。
傅宇阳对程步玫的了解不多，印象中是个一直被王希林的光芒遮盖下的不起眼女生，但现在看来，不论是儿时经历还是手段心智，对方都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光这大胆的行为，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想起王希林，傅宇阳又感到有些头疼。
在他那段并不能算幸福的孩提时代，王希林无疑是个重要的存在，也是她让傅宇阳稍微感受到了快乐，他曾在心里暗暗决定要把王希林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疼爱，让王希林对自己产生了一些别的情感。
而其实在遇到聂子晴之前，傅宇阳从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
他还一度认为自己是无性恋者。
聂子晴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最美丽的意外。
他对这个意外欣然接受，并且直到现在还在感谢这个意外，只是对于王希林，他却是不得不有所亏欠了。
他虽然没有对王希林做过什么，但是放任那丫头把感情倾注到自己身上，却是他的错。
而程步玫，刚好又是王希林的朋友。
叹了口气，傅宇阳有些踌躇，该怎么处理程步玫的事情。
自己不可能回应王希林的爱意，已经绝对会伤害到王希林了，如果她的朋友再被自己逼得太紧，王希林该多难过。
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再伤害王希林了。
虽然看不见，但上次和王希林摊牌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心，那种破碎的痛苦了。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对方难过却还强撑着笑出来的时候，自己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还是会心疼的。
傅宇阳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其实并不是多么大的事情，真的想要快速解决的话有太多手段了。
可如果要把对每个人的伤害都减少到最小，却是要好好考虑一番。
聂子晴则不知道傅宇阳的顾虑，她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公司，在路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一回公司便叫来陆生。
“陆生，对于上午那个女人，我现在知道的信息只有两点。”聂子晴有些严肃地看向陆生，“一，她叫程步玫；二，她是傅氏员工。”
“仅靠这两点，你能查出她的身份背景吗？”聂子晴觉得自己所知道的还太少，但她对陆生的能力却很相信，才会在这样资料极少的情况下问这样的话。
“别小看我了啊。”陆生不苟言笑的脸上浮上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别说身份背景，只要是有关于她的资料，不管什么我都能查出来。”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什么都会帮你做到。
这是陆生这么多年来对聂子晴的守护。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可以靠着自己的IT技术寻找到更好的工作，甚至是职业黑客，却还是做了聂子晴的助理的原因。
他想保护好聂子晴，这个他在学生时代偶然见过一面，便倾心不已的女人。
虽然他还不够强大，但能为聂子晴做到的，无论什么事他都会去做。
这大概也是他这个永远板着脸的人，所拥有的温柔吧。
他知道自己和聂子晴应该是不可能的了，之前有苏熠，现在有傅宇阳，在聂子晴的眼里，怕是永远都看不到自己。
但没关系，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