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知子莫若父,石厚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石蜡这个当爹的眼里。当初石厚问计于他的时候,他便知道石厚是想着为州吁谋划,故而便与石厚说了那亲陈以臣周的主意。
此时看到州吁带着声势浩大的车队前往陈国,石厚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的褶皱在阳光底下细密地堆积起来,看上去没有丁点儿的慈爱,反倒是有些可怖。
“使者已经派去陈国了吗?”石厚看着视线中的车队一点点消失之后,便收敛了神情,问身边的谋士道。
那谋士点了点头:“早在州吁进兵郑国的石厚,便已经派出去了,这个时候恐怕早就到了。”
“如此便好。”石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着手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呢?”那谋士好奇地问道。
“我们派遣使者前往陈国,不论是因为姬完被杀还是因为戴伪受苦的原因,州吁都必死无疑。老夫舍了自己这么一个儿子不要,陈侯必然知道老夫的决心,此事不可能再有差池。等着州吁一死,臣服他的大将群龙无首之下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所以只要我们拥立一个新王,卫国自然就会安稳下来。”石蜡解释说道。此事州吁已经离开了朝歌,石蜡心中再无忌惮,便把心中想法悉数都说了出来。
“可是拥立哪一个公子为国君呢?”
石蜡早有主意,想都没有想便说道:“姬晋此人老成持重,当年便很识大体,不然也不可能前往邢国当质子。如此品德高尚之人,做我卫国国君自然是绰绰有余。”
“公子晋,可是我卫国和邢国之间久有征战,当年公子晋主动提出前往邢国巨鹿为质子,卫国邢国之间才安稳了下来。如今我们贸然提出请求让公子晋回归,恐怕邢侯并不会同意。”那谋士有些担忧地说道。
石蜡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忘了太后吗?太后是齐国的公主,同时也是邢侯的小姨。当初邢侯不曾登基之时,一直在齐国临淄学习,与咱们太后之间关系非同寻常。我们请太后亲自书信一封前往邢国说明现在的情况,邢侯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听到这话那谋士恍然大悟,说道:“哦!难怪大人当初一力促使我们卫国和齐国之间的联姻,原来您早就看到了这一步,知道迎娶齐国公主会缓和我卫国和邢国之间的关系。您可真是高瞻远瞩啊!”
石蜡闻言笑了笑,随即转身走下山坡,说道:“现在太后正在往回来敢,我们亲自前往迎接,太后深明大义,这事儿并不难办。”
果然,当石蜡跟太后说出他的打算后,庄姜虽然十分震惊,最后却依旧同意了石蜡的看法,给邢侯写了一封信。她毕竟是姬完的干娘,能够处死州吁,也算是为姬完出了一口气。拿到庄姜的信之后,石蜡很快又往北方的邢国派遣了使者。
……
东门之役后州吁听从石厚的建议,大肆渲染战胜郑国的细节,使得卫国好好出了一把风头。听闻卫国的使臣前来觐见,陈侯赶忙亲自接见。
大殿之上石蜡派遣的使臣正一脸的泫然。陈侯看完手上石蜡的亲笔书信之后,也是一脸的震惊,他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州吁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简直是岂有此理!”
“陈侯,我家大人说了。我们卫国是一偏安小国,北有强晋国,南有强楚,东有强宋,西有强郑。而卫国又不像陈国一般受到周王的信任,实在是疲弱无力,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您的外孙被州吁这样的逆贼给杀害。而我家大人虽然为卫国上卿,但已经年迈体衰,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手握兵权的州吁。所以他恳求陈侯为他除去州吁和石厚这两个想要谋朝篡位的逆贼!若能如此,我卫国百姓对陈侯感激不尽。”
陈侯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那石厚是你们家大人的亲生儿子,他竟然要把自己的儿子也给杀死?”
那谋士点了点头:“我家大人的态度十分明确,义与亲不能兼得,故而只能大义灭亲!还请陈侯成全。”
陈侯听到“大义灭亲”这四个字儿,着实也被震惊了一番,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此番你家大人送来了亲笔书信,若是日后想要返回以此时要挟与我陈国动兵,我就是说道洛邑也站着理。那州吁杀我外孙,辱我闺女,我便代替石蜡教训教训他!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把他们抓起来,或者我派人将他们遣送会卫国,或者你们派人来杀了他们俩,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石蜡在知道陈侯的意思后,当即觉得派人前往陈国动手。一来他担心州吁被押回卫国之后会引起他手下那一般武将的躁动,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很快,石蜡的杀手便到了陈国。
州吁好石厚刚刚进入陈国宛丘,便被早已严阵以待的陈国士兵给抓了起来。随后就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等着石蜡的杀手前来行刑。知道临死之时,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死的是稀里糊涂。
而邢侯在收到庄姜的亲笔书信之后,很快便派人把公子晋给送回了卫国首都朝歌。州吁一死,卫国在没有人敢与石蜡作对,公子晋很顺利地便当上了王位。只是他登上王位之后,郑国却突然发兵前来攻打卫国了,卫国这一下子便又遇到了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