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庄正在上班,忽然接到北原县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韦经理,我们是北原公安局的,关于张生旺的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现在在哪?”
韦明庄想自己还在外地,如果公安局来人到这儿影响也不好,于是他赶忙说:
“哦。我现在外地工地上,不然这样吧,我今天就回故都明天咱们约个地方见面。”
对方答应了,韦明庄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他给别人交代了一下就坐车回家。一路上他的心情很不平静,自从张生旺出事逃匿后他一直操心着,希望他能来个电话那他一定劝他早日投案争取宽大处理,毕竟他们是好朋友啊!不能看着他一条黑道走到底。但是张生旺没有一点消息,包括他的爱人董明芳也没有他的任何信息,好像这个人人间蒸发了一样。有时韦明庄也有点自责,早该对他管紧些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所以想起这事心情也不好。
他回到家都快晚上10点了,可是麻姐不在家,打她的电话关机。等了好一会还没见人回来,于是他又给韦威打电话,韦威在学校住校他说他也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韦明庄今天心情本来不好,一看麻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有些生气,也没洗上床蒙头就睡了。第二天醒来还没见麻姐的面就很不高兴又拿起手机找她。
“妳在哪里?怎么一夜都没回来?”
麻姐这时正开车去公司上班,接了丈夫的电话心头吃了一惊!急忙回答:
“我正开车去公司呢,什么事?”
“我在家里,妳现在就先回来!”
一听韦明庄说他在家,她慌了急忙说:
“哦,我这就,就回来。”
原来麻姐昨天晚上和童大军在画室过的夜,按韦明庄的习惯每次他从外地回来都要事先打个电话的,所以麻姐和童大军在画室约会有时玩得高兴也就不回家了。这次他突然回来并且说话生气,一时让这个偷情的女人慌了神,急忙开车回了家。
“妳一夜到哪去了?”
麻姐撒了个谎:
“我晚上和丁亮亮她们打牌,晚了后就睡在她那里了。”
韦明庄觉得奇怪,他晚上发现车也不在家,就追问:
“都在一个小区,难道还要开个车吗?!”
麻姐一下说露了嘴,也算她脑子转得快,补充道:
“是在亮亮朋友家,我们一块开车去的呀!”
说完她看见韦明庄还有些生气的样子,心想他可不敢找丁亮亮落实啊!不然这事就闹大了,麻姐还在心慌,可是这时韦明庄的手机响了。
“韦经理我们已经到了城里,你看咱们在哪儿见面?”
他急忙回答说:
“不行咱们就在粤海饭店吧,顺便一起吃个早茶。”
韦明庄顾不上问麻姐眼前的事就急忙走了,这时麻姐才松了一口气,开车去公司上班了。
韦明庄一路上还在想这公安找我有何事呢?对方来了两个人,大家寒暄后就在饭桌上坐下。
“韦经理,张生旺这事社会影响挺大的,上级追得也紧我们压力也很大,希望你能和我们一下配合。”
韦明庄一听觉得有些不解,好像张生旺这事跟他有什么牵连似的,是不是张生旺最后去了我那里人家知道了?仔细想想那天张生旺见了我就进了房间,虽然我借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可是就他一个人在房子里,他拿了钱就走了。这儿是外地工地谁也不认识他张生旺,我除了告诉钟铃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韦明庄感到纳闷。
“这是应该的事,把张生旺缉拿归案,对死去的亲人对人民对社会也有个交代。”
对方点点头,然后说:
“听说你和张生旺过去关系很好,他出事再没联系过你?”
“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过去从小长大关系不错,可是出事以后他就再没有跟我联系。”
对方沉默一会又问:
“那你知道不知道除了他的家人外,谁还跟他关系好有可能知道他的情况?当然是指可能了,我们想尽量扩大一下范围这样也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韦明庄见对方没有提张生旺最后见他的事,心想说了也对找他没有什么实际帮助,反而还会惹些麻烦,所以他就没有再提,只是说:
“村上长大的几个跟张生旺关系好的我知道,以后在社会上我们也不在一起,我一天工作也忙这个情况我还不清楚。”
了解到这对方看看也问不出什么,大家吃了点东西就分手,对方还叮咛说:
“公安工作靠人民群众,韦经理以后有什么情况请及时告诉我们,谢谢你的配合。”
人家说话还很客气,可是回到家韦明庄心里一直犯嘀咕,心里不踏实。他想自己虽然确实不知道张生旺去了哪,可是毕竟他给他借了3万块钱,尽管张生旺隐瞒了借钱的目的骗了他,但这总是一个情况没有如实给公安机关反映,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麻姐早上虚惊一场,幸亏丈夫被人叫走,不然真是麻烦。她自知理亏对不起自己的丈夫,所以下班到菜市场买了许多好吃的东西,一到家就忙活下厨房做饭。做好后摆上桌,她喊韦明庄一起吃饭。麻姐现在温柔了许多,又是给韦明庄夹他爱吃的东西,又嘘寒问暖问他在外面的生活情况。韦明庄因为今天人家找他的事,情绪也不高随便吃了饭,就去房间找他要带的衣物准备明早就走。麻姐还以为韦明庄为昨晚的事生气呢,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帮他收拾准备。
“怎么这么急就回去?”
韦明庄说:
“我在外面工地还忙着呢,要不是人家叫我还不回来。”
麻姐想起早上人家找他的事,就问:
“什么事嘛,早上连饭都不吃就走了。”
提起早上的事,韦明庄心里就有点烦,说:
“还不是张生旺的事,北原公安局来人问我知道不知道张生旺在哪?”
麻姐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也生气了就说:
“这个张生旺害人不浅!咱们借给他的钱也算打了水漂,公安局的也是他跑哪?我们怎么知道,以后再问你我跟他们说去!”
说后麻姐才放了心,原来韦明庄回来是这事,真还虚惊了一场。韦明庄为张生旺这事心烦,也没把昨晚麻姐不在家的事放在心里。
第二天两人又分开了。
韦明庄走了没几天,麻姐也从有些自责郁闷的心情中缓了过来,她已经无法从现在的状态再回到从前,她的性情确实变化了许多,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过去她关注的是自己丈夫,一天疑神疑鬼搞得自己神经兮兮,觉得周围的人好像也不对劲。而现在她的心思从韦明庄转到童大军身上,并且这个秘密这个幸福也只埋藏在自己心里,世界上除了童大军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时她看周围的人也顺眼多了。
麻姐早上到公园锻炼,她看见孟华过来,上前主动和她打招呼。孟华也发现麻姐变了不少,说话对人温和了许多,她心想女人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心境自然会平静许多。就是以前麻姐觉得她比丽娜和钟铃要庄重稳当,当时她是看不上丽娜的疯张样,觉得钟铃也不可靠,她们也许和韦明庄会发生什么关系对自己构成危险,现在想想这些都是无中生有自找的事。
这时麻姐亲切对孟华说:
“孟华我正想找妳呢,张桂花不是也回了家吗,她老公那天进城还到我们公司去了一趟。他见了我一定要让我抽时间去他那儿一趟,看来他回家搞的蔬菜大棚还不错,我想哪天咱们一起去,张桂花和妳不是关系很好嘛。”
“哦,是吗?”
张桂华见她老公辞退了建筑公司的事,在家里搞蔬菜大棚基本站住了脚,也从公园辞职回去了。孟华听麻姐说他们回去情况不错就答应了,说下个星期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吧。那天一大早麻姐开上车就先到了孟华家,孟华说我还准备给张桂花买点东西,麻姐说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妳上车只管跟我去就行了。
故都之南几十里远就是崇山峻岭的南山,它像一道绿色的生态屏障和肥沃的黄土平原一样,孕育了这位千年古城。出了古城墙的南门,顺着宽阔的大街一路向前走,郁郁葱葱的南山扑面而来,山越来越近空气也越来越清新。孟华坐在座位上,看着绿油油的农田和茂密的树林对麻姐说:
“咱们在城里呆久了人也像害上了城市病,再回到田园风光的农村心情大不一样。”
“咳,我跟妳还不一样,我有时想起过去下乡的地方还特别让人难忘,那时生活是苦可是也有意思,现在一晃人就老了反而怀念起过去生活的地方,唉,岁月不饶人啊。”
麻姐感叹起来,孟华告诉她说:
“日子就是这样孩子们在长大,我们当然要变老,一切顺其自然吧。张桂花在公园时一直嚷嚷要攒钱给儿子娶媳妇,这事不知怎么样了?”
麻姐说:
“咱们去了就知道。”
到了山下的一个村子,没一会就到了张桂花家的院子门前,麻姐按了几下喇叭,张桂花和她的老公迎了出来。
“我俩早在家里等妳们,快先进屋歇歇,咱农村条件比不了城里。”
张桂花的老公在西峰公司建筑上工作时,得到麻姐不少帮助照顾,所以他一直对麻姐很好,以前回农村总要带点土特产给麻姐送去。在屋里休息一会,张桂花带她俩把她家盖的三层楼齐齐看了一遍,孟华说:
“桂花怪不得妳总说要回来,这房子比起妳在城里租的房那可是天上地下,有了钱再将房子装修一下,比城里的别墅也差不到那儿去。”
“上头房子肯定要好好装修,儿子婚事已经定下了,装修好办喜事妳们一定得来啊!”
张桂花领她们看了房子,又和她老公一起领她们去地里的蔬菜大棚转了转。大棚里种的是豆角、茄子、西红柿,据她老公预算他家两个大棚今年可以收入三万多。孟华说:
“桂花,你们可以呀,快赶上我和大海的收入了,哪天我在城里失了业也到你们这里种菜来。”
张桂花的老公说:
“上次郭师傅来给我扯电线,我还给他说起没事在我们这儿包个大棚,星期天来干活,其它时间我帮助照顾,我们这儿本地在城里上班的就有这样的。”
不等孟华说话麻姐先开了腔:
“是吗?不行我哪天也在你们这里搞个大棚来种菜。”
麻姐和孟华都说好,吃下午饭时就在院子的一颗大树下摆了一张桌子,几个人围在一起吃起农家饭来。麻姐说:
“现在的农村和我们下乡时的农村大不一样了,当年我要是没回城,说不定也搞起了大棚蔬菜呢。”
张桂花笑了说:
“妳现在过的是啥日子,我们过的是农家平淡生活,这也是各有各的活法,只要开开心心就好。当年妳不回城,我也打不了妳的狗,咱们还没缘认识呢。”
几个人一听都笑了,张桂花对孟华说:
“妳为了我还得罪了人,我从公园回来还听别人说起过现在公园的事,我心里还真过意不去呢。”
孟华说:
“我都不放在心上,妳还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一切随它了。”
要回来时张桂花两口子一定要给她们带些新鲜蔬菜,麻姐孟华推让不过只得接受了。麻姐开车先把孟华送到家,然后自己又回家了。
两人一起去了农村一趟,麻姐来公园有事没事爱找孟华说说闲话,她有时觉得比跟丁亮亮在一起老是投资呀赚钱呀要好,也比跟小区那些婆娘打麻将是是非非让人泼烦要强。
当然让她心情激动荡漾的还是和童大军在一起,两人时不时约会在画室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