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妥协，变通的艺术

秦扬领着常晓光去拿年份酒，到了库房，常晓光看到整整齐齐码放得那么多的年份酒，不仅上前仔细查看，可是从包装到标签，都是清一色的洋文。

尽管他原来在学校也学过几年的外语，但是这么多年的建筑市场打拼，那些学过的外语早已经还给蓝天白云了。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是知道这些所谓的年份酒，确确实实是从国外原装进口的。尽管现在算是狂飙集团自己产的年份酒，但是，却是地地道道的舶来品。

常晓光眼见到这些地道货，可是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就是这一瓶原装进口的年份酒，随随便便哪一瓶，就值个万儿八千的。

他又问了秦扬一句，这些酒一瓶就值一万？秦扬点点头说，是啊，在国外，我是到酒庄去考察过的，人家是在真正的酒窖里放着的，有很严格的一套程序保证的。至于那个价格，你也知道，有很多的因素在起作用。

秦扬想了想，说道，咱们去见刘局长，要多拿几瓶，尽管他跟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但是咱们要按照第一次的规格去见他，不管他是不是念旧的人，咱们要坚持官场上一把一清的原则，这也是路总的原则。

常晓光说，这就是我跟你的差距，我去见刘局长的时候，就是空着手去的。

秦扬说，你们可能更熟悉一些吧。说着把年份酒的证明文件放进包装，常晓光注意到，这些证明文件也是外文的，就说，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这些证明的文件，翻译出来？

秦扬摇摇头，咱们要的就是这种原汁原味的效果，很多人就吃这一套。把送礼的年份酒弄好，秦扬又拿了一瓶，递给常晓光说，这一瓶年份酒，你留着吧，算个纪念。

常晓光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他真的不知道年份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对这方面充满了好奇，不就是一瓶酒吗？怎么就值那么多的钱呢？他也知道秦扬是看到了他内心的想法，才自作主张给了他一瓶。他就感激秦扬的心细。说，谢谢你啊，叫我也开了洋荤。

秦扬微微一笑，要感激，你也得感激路总。这些年份酒价格昂贵，登记是很严格的，路总叫我亲自拿钥匙，我也不敢私自处理。我是看到你对这些年份酒的价值有点不踏实，特地叫你亲自体验一下的。回头，我会给路总汇报的。

常晓光一听，连忙把那酒又放下了，既然如此，我就不用体验了。秦扬哈哈大笑起来，看把你吓得！其实，路总说过，这些年份酒除了送礼，咱们自己人也可以品尝品尝，叫大家都知道都享受一下咱们自己的年份酒。

不过，别的人还没有品尝过，你算是第一个。常晓光这才又把年份酒拿到手上。

他们到了刘局长家，刘局长见有秦扬一起来，显得更加热情。刘局长亲自为他们泡茶，递烟。常晓光很有深意地看了秦扬一眼，同时有点受宠若惊地对刘局长说，自己来自己来，哪里敢劳局长的大驾呢。

刘局长张罗完毕，坐到了沙发上，宾主寒暄了几句。刘局长看着他们带来的礼物说，咱们是老熟人了，你们来到我家就是客人，不必带什么礼物啊。

常晓光说，人熟礼不熟嘛。再说了，今天又不是我一个人来，咱们可以说是老熟人了，可是秦扬却不是老熟人吧？秦扬接着说，是啊，我这才是第二次来，当然不能算老熟人。

这时，刘夫人说，我跟秦扬算是老熟人了阿。秦扬笑着说，这个是真的。不过呢，今天我们是没有大事不登门啊，平时不来，有了事情才来，我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带着礼品，算是请罪的意思吧。

然后秦扬示意常晓光，打开年份酒的包装，秦扬亲自拿出来那份证明文件，对刘局长说，这些年份酒，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原装的，也是货真价实的。说着就把证明文件拿给刘局长看。

刘局长还真是懂得外语的，虽然也不能字字句句都明白上面的意思，但是连猜带蒙，竟也大体上看明白了。再加上他也是场面上的人，见过一些世面的，就说，国内的所谓年份酒，大都是一些概念上的炒作，其实并不是正宗的年份酒。

你们这个既然是秦扬从国外带回来的，又有这些证明文件，我虽然是个土包子，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些是真货。

秦扬趁机说，那就把集团最近的动向也一并给刘局长汇报一下吧。我们集团最近搞了一些经营的多元化，在国外收购了一家酒庄。嗯，刘局长点点头，我对你们集团的经营，还是有所关注的，看到了有关的报道，人们也在传说你们酒庄的事情。

秦扬说，谢谢刘局长对我们集团的关注。我们收购了这个酒庄，那边暂时还是有人家老外给经营，我们集团的一个副总，在那边总负责。所以，别的公司门店卖的所谓的年份酒，真的少假的多，而我们集团所有门面卖的葡萄酒，都是货真价实的，都是来自我们在国外收购的酒庄。

当然，识货的人还是很多的，我们的酒也就卖得最好。不过，这些年份酒，却是非卖品，这是我们路总特别关照过的，年份酒只送给对集团有过帮助的人士品尝。今天我们就是给你送这几瓶，你给品尝品尝，也给我们的酒庄做做宣传。

刘局长说，没有问题，其实你们集团的宣传工作做得非常好，我本人很欣赏。常晓光说，这一块是我们秦扬管的，他非常有创意。刘局长点点头，看看秦扬，人才难得啊。秦扬说，我也是瞎捉摸，集团内部还是靠常经理这些实干家撑门面的。

常晓光说，我也只会埋头拉车。几个人就这样聊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常晓光说，上面那个批示的事情，我也给集团路总汇报了，路总说他非常感谢刘局长给帮忙。

不过，路总觉得，上面有批示，肯定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但是作为规划局这样的职能部门，是不是也可以有一点自己的坚持呢？现在不是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

刘局长说，这个事情，我也在想呢，我们规划局的职能就是做规划，我们的规划上面不满意，并不是说我们的规划是胡乱来的，我们也是有根据的。上面有他的考虑，我们也有我们的依据。不过，咱们办事的规矩是，上面说了的事情，下面一般要按照他的意思办。这个是最基本的原则。

秦扬说，这个，我们路总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要刘局长不要作难，下级服从上级是应该的，有时候上级不太了解下面的具体情况，下级能不能提出来？这个就需要斟酌了。这里面就有一个应对领导的艺术问题了。这方面，刘局长肯定比我们有经验。

我们的合作，今后还有很长的时间，这个批示，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作为企业，我们当然希望规划局的规划能不打折扣地执行，但是你们作为职能部门，又必须对上面的批示有个回应，究竟怎样搞，刘局长在你不作难的情况下，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尽力而为。

刘局长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说，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是对你们有直接的关系。咱们是老关系了，我肯定会帮忙的。上面的批示，也必须当一回事，这个就需要拿捏了。

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规划科他们也在想办法。毕竟这是业务范围的事情，他们的意见很重要。领导的批示，我也转给他们了，他们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