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不敢动,互相看看,毕竟强奸和杀人罪名不一样的,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烈。“强哥,别听她的,到嘴的肉怎么能放她走!”个子最矮那个不信邪,走了几步想上前抢她的瓶子。李天瑜往手臂上一扎,血流如注,矮个子也慌了,几个人僵持在那里,李天瑜疼的要死,手抓着瓶子不住发抖,她缓缓朝门口移动,只要他们敢动手,她毫不犹豫就割断自己脖子!
萧凌宇车开出去一段有点懊恼了,有十来分钟了吧,那里还挺偏僻的,不会出事吧。怎么着那丫头今天也是生日,不该对她发火的。萧凌宇想了想,车子调头又回去了。
车子开到原点人已经不在了,萧凌宇慌了神,不是真出事了吧?路上没看见人啊,这么一会会她也不可能回家了。前面没有路灯了李天瑜绝不可能往前走,萧凌宇又重新发动,他开的很慢,经过那栋大楼时路上好像有东西。萧凌宇停车一看,这不是晚饭时候大家送的东西吗?还有包,萧凌宇心落到了谷底,李天瑜你千万不要出事!
包在这里人也不会走远,眼下他只求对方是图财不要伤害李天瑜,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大楼里了。萧凌宇不敢迟疑飞快朝弄堂里跑去,懊悔,担心,害怕,他从没这么恐惧过,都怪他不好。
李天瑜本来移到门口了,四个人交换了眼色分成包围状,有个秃头靠她最近,前面两个分散她的注意力,秃头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她的手。李天瑜反应过来挥舞着瓶子乱刺,“妈的!我的手!”秃头手臂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血腥反而激起了体内的兽性。四个人一起上,高个子操起长板凳一个用力抡了过去,李天瑜整个人被打的偏在一边,肩膀火辣辣的疼。秃头纠起她的头发,左右开弓扇了四下耳光,李天瑜眼冒金星,手臂疼的没知觉了。她好恨,恨这些丧尽天良的社会渣子,恨萧凌宇那个混蛋把她丢在这里,只要她活着还有一口气,一定要报仇!
“真他妈难搞!我先来!”秃子脱去裤子,李天瑜被打倒在地,他往她身上一坐,伸手去扒她的衣服。肮脏的双手摸摸她的脸蛋,“啧啧,皮肤真细啊。”李天瑜不知哪来的力气,对着他的手死命咬了下去。“啊!~~”秃子发疯一样的惨叫,李天瑜就是咬住不松口。同伙看情况不对上去掐李天瑜的脖子,意识渐渐模糊,秃子终于把手抽了出来,“我的手,我的手啊……”秃子的拇指和虎口关节处只剩一层皮连接着,同伙都抓不住他,“杀了那个婊子,杀了她!”秃子痛的满地打滚,高个子操起地上的西瓜刀,对着全身是血的李天瑜眼看就是一刀。
“李天瑜!”萧凌宇心都停止了跳动,他们杀了她!李天瑜死了!“强哥,又来一个。”矮个子也捡起西瓜刀,哆嗦着站到高个子那里。“杀,一个都不要留!”几个人鬼迷了心窍,竟想到杀人灭口。萧凌宇红了眼眶,不顾他们手里有凶器就拼杀起来。这几个就是小混混,平日里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没什么真本事。萧凌宇打小就受过训练,几个瘪三本不在话下,他看李天瑜全身是血,头发盖在脸上好像没了气息,心里大乱,争斗间也失了方寸。“冷静!也许还有的救,先送她去医院。”萧凌宇夺了矮个子的刀,对着脖子一抹,血喷了出来,跟冒喷泉一样,同伙一看矮个子死了,丢下刀就逃了。
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萧凌宇身上好多血,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的,“李天瑜。对不起,你醒醒。李天瑜。”萧凌宇脸色灰白,手搭到她动脉上,“还在跳,太好了,李天瑜,你还活着,太好了!”萧凌宇抱着她快要哭出来,“去医院,去医院。”
李天瑜晕乎乎的好像听到萧凌宇来了,老天爷没放弃她,这个混蛋总算没有丧失良知,没有弃她于不顾。等她醒来手臂上的伤已经缝合了,陶子媛还有邱毅都来了,“李天瑜,你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陶子媛接到电话车都开不了,腿都软了,看见李天瑜醒来激动的在那哭。邱毅的脸色也不好,他比陶子媛镇定,“没事就好,要不要喝水?我真怕你出事。你要是有事,我……”李天瑜拍拍他的手背,脸肿的很厉害,勉强扯了嘴角笑笑:“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吗?”看了看周围又问到:“萧凌宇呢?我记得他赶到救了我。”
邱毅眼神一黯,“他很好,你别管他了,手臂还疼吗?医生说就是些皮外伤,左手被利器划伤,缝合好了,脸上的瘀肿每天擦擦药膏就好。”李天瑜眼泪又出来了,欲言又止。邱毅何尝不知道她怕什么,“你没事,没被侵犯,替你检查的是女医生,老大去的及时,晚一点你就死在西瓜刀下了。”
门被推开,萧凌宇的情况还好,就是脸也肿了,嘴角也肿着。“谢谢你。”李天瑜虽然气他丢下她,好在最后还是他救了自己。“谢他什么,要不是他的无知,你也不会吃这些苦,揍他是小意思。”邱毅大动肝火,司徒昊和他这么多年兄弟,第一次看他发火,还凑了老大,都说红颜祸水,要沈家别有心思的知道了,怕又要大做文章。
“那啥,让老大和嫂子待一会,邱毅我们先回去,你们好好休息。”司徒昊拉着邱毅出去了,陶子媛关照了几句也识趣的离开。房间里萧凌宇看着伤痕累累的李天瑜,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都怪我,你打我骂我都行,对不起李天瑜。”萧凌宇拉起她的右手,放唇边亲了又亲,“你没事就好。”
“我要是被强暴了,你就能彻底摆脱我了。我肯定要离婚的。爷爷说过,我主动提出离婚你就保留继承权,其实今天也不是坏事。”李天瑜原想说说笑话想减轻他的负罪感,这一番话更让萧凌宇内疚了。“你要有事我绝不离婚,不管啥样我都要你。就算你被强了,我也要你。我才不稀罕什么钱不钱的,你没事就好。”
房间里再度陷入沉默,李天瑜假意要睡觉。“李天瑜,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是真心话。当年,我得罪了帮派,他们去难为韩音,人是救回来了,孩子也没了。后来,我又做了混帐事让她绝望远走他乡。我承认,我对她是念念不忘,因为在我最孤单的日子是她陪着我。我叛逆的那段日子,也是她不嫌弃我。孩子是因为我流产的,我欠了她很多很多。我,几句话说不清楚,李天瑜你看着我。”
“我们忘了好不好?我不去想韩音,你也别想着邱毅,我们既然是夫妻了,虽然一开始不太好,结婚的理由也不好,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想从头开始的。”萧凌宇的眼神是真诚的,李天瑜这么久第一次看他这么认真。要不要试着相信他?
“为什么你想从头开始?”
“我看见你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真的怕,我不想再经历那种感受。我是有很多毛病,我会改,你要是醒不过来,我会发疯。”萧凌宇的样子实在是狼狈,脸肿着,额头还包着纱布,可是李天瑜就是觉得他很帅,比公子哥的样子好看的多。也许病了人就会脆弱,会特别容易感动,李天瑜多年后想起来还是会笑自己傻。女人很奇怪的,往往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就傻乎乎的相信那个男人了。甚至明知道他是骗她的,也宁愿自欺欺人。假如,她一直心如止水看待这段婚姻,是不是后来也不会受那么大伤?是不是不会连累他人?
“韩音回来了呢?你就没想过去找?你给我承诺,等她回来你肯定后悔。”
萧凌宇考虑了很久,李天瑜想把手抽出来,又被他一手抓住。“韩音已经过去了,回不回来都是记忆。我给你承诺,我们从头开始。我抓住你的手,就不会松开。”
李天瑜住的是高级病房,萧凌宇找了一个保姆白天伺候她吃饭如厕,晚上就亲自上阵。李天瑜左手不能碰水,也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洗澡穿衣服都是问题,上完厕所拉裤子都得小心一点。第一天她磨磨蹭蹭,萧凌宇等不及了门都没敲就冲到卫生间找她。“我给你洗。”洗着洗着就变味了,尽量不碰她的伤口,换着角度要啪啪。往往一个澡洗下来都能吃夜宵了,他大少爷吃干抹净就差嘴里叼个牙签,李天瑜就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过了一个礼拜手可以动了,萧凌宇食髓知味还是缠着她要给她洗澡。两人达成协议,萧凌宇给她洗头,澡就自己洗,其实萧凌宇不会伺候人,李天瑜觉得头洗的不干净,澡也冲的不干净,没办法,手脚不灵便只好将就了。
好在天天在空调室不出汗,难得不洗澡也能对付过去。李天瑜拿了小盆洗白白,萧凌宇会冷不丁的冒出来,抢过毛巾就给她洗。李天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又不是小婴儿了,萧凌宇振振有词,“女人洗的不干净,我怀疑你没把屁屁洗干净,给我检查一遍。”厚颜无耻,见缝插针,但凡有机会总要把她吃的骨头都不剩。晚上两人挤一张病床,萧凌宇白天上班晚上就睡病房,家都不回了,最初还给她喂饭,拿个小围兜往脖子上一系,怎么看都傻得不行。上厕所也跟着,说要帮着拉裤子,“我又不是中风刹车失灵,大小便还得人伺候,你干脆给我包纸尿裤算了。”李天瑜其实挺得意的,萧凌宇也有服软的一天,就是男人啰嗦起来不逊于女人,事妈一枚。
陶子媛来的也多,李天瑜听说她去她爸爸的公司了,真心为她高兴。最多的就是邱毅,白天有空就来,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手拿刀一手转动苹果,切下来的皮别提多好看了,李天瑜重新绕上去竟看不出裂痕,跟工艺品一样的。“邱毅,你不做外科医生可惜了。”
“你没听过传说吗?苹果皮完整的切下来,可以许一个愿望。”邱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斯斯文文的,直叫人舒服。
“那是骗骗小孩子的,你也信。”李天瑜从妈妈去世后就不相信童话了。
“我以后可能会很忙,爷爷要我接受家族里的事情。”邱毅看她吃完洗了湿毛巾给她擦手。
“你不是不喜欢家族斗争的吗?”
“李天瑜,你一直不接受我,是不是爱上老大了?”邱毅要一个答案,他今后也许再没有平静的日子过了,他怕等他成功了,李天瑜心里也没他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天瑜想了很久,缓缓的说:“无关爱与不爱。邱毅,你是我最好,最美的一个梦,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感慨,白马王子,原来世上真有王子。我没有那么勇敢,更不想拖累你。你和我一起,就会跟家族为敌,会跟萧凌宇为敌,我的过去会成为你一辈子的误点。我不要你付出那么多,我不值得。假如因为我,让你成为笑话,我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