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药门的药,并不是那么好得的,不是你花钱就能买来的。甄仪在江湖上可是毫无身份的,也就意味着药门不会给她任何面子。
所以,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甄仪抚了抚额,旋既,脚尖一点,身子如轻盈的蝴蝶般,往山上药门而去。
站在红漆大门前,甄仪回头望了一眼山下,莫说进得药门了,便是山里弥漫的瘴气也足可使人意识不清了。若非她早已晓得,提早闭了气,现在她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站在山上。
不待甄仪敲门,红漆大门口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弱冠年纪的小童。两个小童一同问道,,“你是何人?来药门有什么事?”
甄仪浅笑了下,“来药门自然是求药。”
其中一小童道,,“你可有门主请函??”
甄仪摇头,,“我正是前来拜见的,为求药医治家父,还请两位给行个方便。”
一小童轻嗤一声,满面轻视不屑,,“你道这药门是张三李四都能来的?我劝你还是赶紧下山吧,不然呆会被我们师兄瞧见,纵然你貌美如花,,我师兄们也不会怜香惜玉的。”
“你还是走吧,别在这徒劳无功了。”另一小童也跟着道,若非见她容貌脱俗,他们才不会这般好声好气。
甄仪神色淡淡,坚决道,,“我不会无功而返的,请进入通报吧。”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听我们二人的好心劝阻,那么我们就只能送你下山了。”小童一怒,,两个人便拿出剑来,他们根本不认为眼前这个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女子会武。
甄仪微不可见的轻拧了下眉头,对药门之人的敌视态度有些不解,她本以为药门人最多孤僻罢了,却不料他们竟对外有些强烈的排斥心理。
这边想着,那俩小童已然逼了过来,甄仪轻移,便已安然闪过。小童们的眼里有抹异色,看不出这女子功力高强,那么轻易就躲过了他们的招式。
甄仪只守不攻,躲闪间也不过是在原地打转,丝毫没被逼退一步。
小童见此,都有些急。
甄仪并没有精湛的武功,胜就胜在快,敏捷,灵活,两个小童硬是不能奈她如何。
本欲要下山的严君卓听见打斗声,一个移步,便到了山门前,见小春小寒两个门童与一绝色女子对峙着,不由竖眉冷呵,“住手,小春小寒,这是怎么回事?”
小春小寒见来人是大师兄,立马停了手,规规矩矩站好,扫了一眼甄仪道,“大师兄,是这个女人硬闯药门。”
甄仪对上严君卓审视的目光,淡淡道,“我不过是来拜访而已,他们却连通报一声也不愿意,就动起手。”
严君卓冷冷看了那两个小童一眼,“是这样吗?”
“是的,大师兄,我们已经领命不准外来者进入药门。”小春小寒异口同声,看着严君卓。
严君卓没什么表情的回看甄仪,“姑娘,药门现在不见客,你还是请回吧。”
甄仪哪肯白来一趟,道,,“家父生命垂危,我也是救人心切才会来这药门的,所以我绝不会轻易离去的。”
“姑娘的意思是就算我们阻拦,你也要进药门?”严君卓的口气有些危险。
甄仪却含笑点了头,“正是。”
严君卓竟笑了下,似是在嘲笑甄仪不自量力,“那么姑娘只要过了严某人这关,药门中人便无人敢拦,只不过姑娘,只凭借不错的轻功,还是不要图一时之快了,严某人的刀剑可无眼。”
闻言,甄仪眼眸闪了一下,这姓严的竟能看出她只有轻功,不可小看阿。
“尽管来吧,”甄仪道,在他人耳里听来,虽冷淡,却也有些轻狂。
严君卓冷笑了下,一柄森寒的大刀出现在手里,在严君卓这等人眼里,没有强者欺负弱者一说,只有成王败寇之分。
当严君卓的大刀朝甄仪径直劈过来时,小春小寒都以为大师兄刀下无活口,他们都有点觉得可惜了,毕竟这女子容颜绝世无双。却不料甄仪一个俯身,刀从眼前而过,她身子一侧,竟转到严君卓身后,利落的踢了一脚。
严君卓自是不备,后背猛的一痛,在他们这些颇有武义之人,对战都是迎来直上,所以他疏忽了甄仪的招式。
他眉目一敛,又朝甄仪攻去,甄仪身子灵活,运用现代的柔术,不经意间便化解了凛厉的刀气。
周旋了半天,甄仪无法胜过严君卓,严君卓也奈何不得甄仪,他眼睛危险的一眯,似是摸清了甄仪的招式,阴邪一笑,竟直接朝甄仪发过去浑厚的内力。
甄仪只能避开,身子一旋,严君卓似是摸清了她会躲避,紧跟着的一招又发出。
所有人都料定了她躲不开,就连甄仪也知道,,她怕是得承受这一招了。
然,那一招没有落到甄仪身上,甄仪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紧紧锁进了怀中,那内力也被男人无声无息的化解了。
甄仪一抬眸,就望进那深刻着担忧的黑眸,她一怔,感觉到晏连浦放开她。
严君卓早在第一时间就瞧清了来人,但他感觉到不敢置信,,他若没认错,那么眼前的男人可不就是三年多未曾现身的晏连浦?那个传言毁容残疾的男人?
晏连浦看过来,神色淡淡的唤了声,“严兄,好久不见。”
严君卓道,“晏兄?”
严君卓见晏连浦点头,心里有着不少疑惑,他问道,“晏兄这次前来,有何要事?”严君卓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女子。
“顺路经过,来拜访门主而已。”
严君卓却是为难道,“师傅闭关了。”
晏连浦似是有些失望的样子,却道“无妨,其实在下前来也是有一事相求。”
“哦?晏兄直说无妨,凭借药门与晏家的交情,自然是能帮的上一定帮。”
晏连浦看了眼甄仪,不缓不慢的道,“在下也只是想寻些药材,去看望爷爷的好友,恰巧就是她父亲。”晏连浦指了下甄仪,严君卓这才明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甄仪,,笑着应自是可以。
于是,甄仪和晏连浦被请进了药门,严君卓也不下山了。小春小寒惊讶的看着甄仪,似是没想到,原来这女子竟认识天下首富晏家的当家。
被请到上座的晏连浦,品着茶,甄仪已随着严君卓派来的人去取药了。
晏连浦越发觉得药门不对劲,可严君卓不说,他自然也不会过问。
半晌沉默,,严君卓终是有些隐晦的开口了,“晏兄,,严某相信你早已看出了药门出了事,实不相瞒,药门出了叛徒,廖州的药门门下药铺出了事情。刚才我要下山,便就是要去处理这事。”
晏连浦抿唇道,“可查出叛徒了吗?”
严君卓皱眉,“查出来几个,但幕后的还没揪出来。”
晏连浦见甄仪走进门,便起身问道,“找其你要的药材了吗?”
甄仪摇头,“还差一味同心株莲。”
晏连浦看向严君卓,道,,“严兄,廖州的事,我可以修书让我三弟帮忙协助,你看这......”
严君卓忙道,“我想起师傅还有一株收藏的同心株莲,马上去给这位姑娘取来。”
甄仪深深看了一眼晏连浦,点点头。
下山途中,甄仪终于还是问道,“你答应那姓严的什么了?”
晏连浦简单道,“一点小事。”
甄仪低下头,“没想到你与药门还有交情。”
“以前交情还不错,不过自从三年前爷爷找过他们,他们没帮忙,交情便淡了。”
他没说什么事,可她突然就明白了,定是三年前晏伯伯请药门人救治晏连浦,却被拒绝了。可如今,晏连浦又因为她去帮助那狼心狗肺的药门人。晏连浦的突然出现,她不是不惊讶的,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追到药门来了。
“晏连浦,随我去甄家吧。”
闻言,晏连浦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吧,他恩了一声,看着她映在夕阳下的侧脸,满心柔软。
两个人似是心有灵犀,都没有去提她送给他的那两个人,也没在提起三年多前。
在回甄家的路途中,路过一茶肆,那边小二大声嚷嚷着,怒视着一脸无辜的男子。“你不带钱,你来喝什么茶?”
男子面上有些潮红,解释道,“我是渴了才会来喝茶,至于银子,我出门急没带多少,花光了。”
“花光了你还敢来喝茶,看你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穷鬼。”那小二上下打量男子,衣物质料都不错,想必是不知世事的哪家公子少爷。于是他缓了缓语气,“你是哪位府上的?我可以去取来你的茶钱。”
“廖州晏府,”他道。
小二惊叫,“廖州?晏府?”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骗鬼呢,晏家乃天下首富,怎么可能连茶钱都掏不出来。我看你也就是穷酸一户出来的读书人,没钱就别来喝茶。”
男子却没有一点被侮辱的自觉,反而好声好气道,“我的确是晏家的人,我叫晏玉,你若不信,可派人去府上核实确认。”
小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子,为了一杯茶钱跑去廖州确认你的鬼身份,总之,你赶紧想办法拿出茶钱,尽快走人。”
晏玉困恼的摸摸下巴,“我身上没钱,要不你等我去找我大哥要来钱给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去不回了?”
晏玉皱眉,神色不悦,“你以为我会逃你这杯茶钱?不过一杯茶而已。”他想了想又道,“就是阿,店家,不过一杯茶,你何苦跟我计较半天,就当做好事了不行吗?你要是觉得吃亏,要不我给你算个命,不收钱就当抵茶钱了。”
小二脸色早随着他的话,越便越黑了。
晏玉挑眉,“我不骗你,我是算命师,你要不信,我给你算算。”说罢,他掐起手指,闭眼沉思了下,片刻开口道,“我算出来了,你这茶肆不日便会关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