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宝?就是那个在看守所里袭警,抢夺枪械越狱的人?这个,我可帮不了你!”贺敏的原则性很强。
“别那么肯定好吗?我相信,彭大宝不会袭警,也不会抢夺枪械。”范晖说。
“那你怎么又那么肯定?”贺敏听出了味道。
“因为彭大宝是阿飞的人,是阿飞安排他去实名举报何晶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怎么可能会跑呢?”
“阿飞安排他去举报何晶?”贺敏愣了一下,一群小混混,去举报手握实权的公安分局局长,不想活了么?虽然她是警察,知道里面的很多道道。
“何家一直就没有放过我们,上次阿飞的砖窑被查,就是何晶搞的鬼,阿飞不想被动,手上有了一点东西,就拿出来了,没想到何家势大,搞成了这样……”从这件事情,范晖也才相信了那句衙门深似海的谚语。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会做。”贺敏问。
“阿飞和何晶的对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能不能把何晶拉下马,彭大宝是关键,所以他才遭了大难,我不知道他在看守所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敢保证,袭警逃跑绝不是他本意,我可以找到他,就是看你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了。”范晖凝重地说。
如果事情真如范晖所说,那这个何晶就太那个了,执法者徇私枉法,是绝不能忍受的。
“行!只要你能找得到他,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贺敏保证道。
“真的能行吗?别忘了,何家老二何志强可是市局的副局长,你的顶头上司!”范晖可不想再把彭大宝再送入虎口。
“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不假,但我办的案子他也不能随便插手。”贺敏霸气地说。
“那好,你不为难就行,一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范晖说。
“我真想不明白,这个彭大宝指控何晶的材料,也只不过是几十万,这一点点钱还不能把何晶置于死地,为什么要和他为难,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贺敏好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不能一棍子把他打死,但我们没有了退路,阿飞的产业已经被他盯上了,不能不反击,最少,也能让他调离城南,至于以后的结果,走一步算一步吧”
人也是动物,人有人的世界,其他动物自然也有它的世界,只要你能懂。
如果说猎犬是狗类的警察蜀黍的话,那么在范晖的帮助下,那两只蜀黍就会知道现场也有目击者,也有闻过这种气味的家伙,然后一反馈,一综合,案子就破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范晖是信了,因为他很快就找到了彭大宝的藏身处。
彭大宝不是一个人越狱的,和他在一起是叫做侯光亮的中年男子,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目露凶光,不知是几进宫的人了。
这个人这次是抢劫杀人,受害者已经死亡,只是还有一个同案犯没有抓捕归案,所以还没有判刑,就一直关在看守所中,如果判下来,铁定少不了无期。
就这么一个人,彭大宝却和他绞在了一起,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其实,彭大宝能跑,也是因为这个侯光亮。
侯光亮待在这个看守所里已经好几个月,凭着一股子凶狠和破罐子破摔的混子习性,成了狱中一霸。
彭大宝虽然也是在外面混的,但他打不过侯光亮,几次交锋,都成了手下败将,要有多惨就有多惨,刚进去的那两天,可是吃尽了苦头。
然而,峰回路转,那个侯光亮却对他好了起来,成了无话不谈,处处关照的铁哥们,差一点就拜把子了。
彭大宝虽然有些莫不着头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这么个猛人愿意和他做兄弟,好吃好喝的侍候着,他也就没有推拒,侯哥侯哥地叫着。
有一日,侯哥神神秘秘地跟他说:“大宝兄弟,我听人讲,你这次可能要倒大霉了……”
“侯哥,您这是从何说起,我的事,最多就是个告状的,再说,我说的有理有据,还能有什么事?”彭大宝有些不理解,正在心安理得地抽着侯哥给他的好烟,吞云吐雾,丝毫不以为意。
“能有什么事?你自己知道得罪了谁,那可是一个分局的局长,是你我这样的小混子能抗衡得了的么?”侯光亮横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不是……侯哥,我是检举揭发,就算不立功得奖,想来也没有我什么事情呀,再说,我身后不是还有飞哥的么?老大他不会不管我的……”
彭大宝看到侯哥说得严重,也呆愣住了,说起来,他也是一个大老粗而已,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听侯哥这么子一说,当下也急了。
“哼!你老大再有本事,也是一个混黑的,那个分局长何晶清楚得很,他要是想灭你老大,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说你在外面也混了不少年了,这一点还看不透吗?”侯哥虽然没有混黑,没有老大,几进宫以后,接触的人和事多了,门儿清。
“那……侯哥,您打听到我能有什么事情么?”彭大宝没怎么想,混黑的,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小案底,心虚,侯哥一个乱诈,彻底慌了!
“我听人讲,要让你背一件无头案子……”侯光亮不徐不缓地说。
“无头案子?什么无头案子?侯哥!”彭大宝慌张地问。
“据说是一个中学女生被人尖杀了,事情发生了好几个月,一直没有破案,受害者家属告得紧,上面就压下来,限期破案,办案的人没法,想找个人先顶着……你运气不好,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你懂的……”侯光亮一边吸烟,一边慢慢说着,像讲故事似的。
“强尖杀人案?这样的案子能和我扯上关系么?我没有做过,当然不会承认的了,还能乱按罪名不成?”彭大宝惊叫了起来。
虽然他在分辩着,但他也知道这世上有这样张冠李戴的事情,这种欺压良善的事情他也干过,知道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东西,然后由人及已,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心,从惊慌失措到六神无主,脸都吓白了!
“兄弟,你是明白人,我也不用说太多了吧?”看到彭大宝被他的一翻话吓住了,侯光亮心下一喜,脸上还是镇定无常地说。
“侯哥,那我应该怎么办?您教教我,教教我!”彭大宝着急地上前拉住侯光亮的手,哀求道。
“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吧。”侯光亮叹了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什么好办法?”
彭大宝闻言大喜,现在他对侯光亮感激涕零,心里不断暗自庆幸,认识这么一个大哥,真是福气,要不是顾忌男男有别,他真想上前亲他几口。
“今晚上越狱!”侯光亮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注意他们,就附在他耳边说道。
“越狱?”彭大宝惊呼出声。
“你这么大声干嘛,怕别人听不到么?”侯光亮对彭大宝的反应很不满。
“不是,侯哥,越狱能成吗?这一个弄不好,脑袋会掉了。”彭大宝惊疑地说。
“就你这甭种,还在外面混呢,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老侯!”侯光亮满脸怒气,恨铁不成钢地训着他,“我没有把握我会这么做么?你以为我的命不是命吗?”
训着训着,彭大宝羞愧地低下了头,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是在道上混日子的。
到了晚上,侯光亮“唉哟唉哟”地不停叫唤了起来。
“叫什么叫?”管教不满地走了他们的房间门前。
“管教,我肚子痛得利害,可能要挂了!”侯光亮翁声翁气地说。
“真的假的?”管教皱着眉头在门外问。
“当然是真的了,唉哟喂,要死了要死了……”侯光亮索性躺在大通铺上滚动了起来。
“那到办公室去,我找医生给你看看。”吱呀一声,管教打开铁门,走了进来。
在侯光亮的暗示下,彭大宝扶起他,两人随着那个管教一起沿着长长的甬道来到看守所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么一个四十多岁的管教。
“扑通!”
跟随在管教身后的侯光亮一脚踢去,那名管教哼也不哼一声,就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忙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侯光亮对着惶然不已的彭大宝低吼着。
此时,彭大宝已经六神无主,听罢就按侯光亮的吩咐去做。
侯光亮又从墙边的衣柜里拿来一套制服,两人穿戴整齐,然后就直接从看守所的大门走了出来。
说也奇怪,四处静悄悄的,也没有对他们盘查。
两人离开看守所一段距离以后,就狂奔了起来……
两人身体素质都不错,跑了大半夜,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最后在曙光来临之际躲在了一片荔枝林里面的一个简易棚子里。
“侯哥,为什么不走了?”彭大宝气喘吁吁地问。
“我走不动了!再说,天已经亮了,现在出去,怕会让人认出来,先躲躲吧,等天黑了再走。”侯光亮处事不惊地说。
两人躲在窝棚里,脱下制服,一整天没有吃的,幸好一个罐子里还有一点存水,他们将就着喝了,挨到下午,天还没有完全黑,正准备走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你们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举着双手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威严的喊声。
“侯哥,我们没有拿他们的枪支呀,怎么他们叫放下武器?”彭大宝不解地问。
“我穿的衣服里有一支五四式……”侯光亮不以为意地咧嘴笑了笑。
“啊……”彭大宝张大了嘴巴。
“怕什么?反正逃也逃了,多几年少几年而已……这枪你先拿着,替我看着,我先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