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让我当四海帮的副帮主?”曹灵铃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盯着开车的范晖的后脑槽。
“怎么,嫌官小,想当帮主?”范晖问。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一个城南的副帮主,太大了,我怕我做不来……”曹灵铃忙不停地摇头。
“不嫌小就行,你们生于官宦之家,就应当听过一副对子,‘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韩燕的家世在我之上,你为什么不找她?”曹灵铃问。
“我找你做四海帮的副帮主,就是互相利用,以你的身份地位,可以帮助四海帮的兄弟,你又是快毕业的大学生,头脑也不简单,有你加入,四海帮必定如虎添翼。
“另一方面,你的家世再好,毕业以后,最多找个好的工作,每天早九晚五,过着这种枯燥乏味的日子,你有了四海帮就不同了,几百个兄弟,产业也很多,涉及到方方面面,以后的生活精彩纷呈就不用我多说了,选择哪一种,你想想吧。
“至于不选韩燕,就更简单了,因为她还小,主要是她比较娇弱……不像你,做过大姐大,做一个副帮主,虽然不用带头去打打杀杀,但自保能力还是要有吧?”
“好,我先看看,再作出决定。”曹灵铃听了范晖的话,点了点头。
范晖已经把话说得明白,就连互相利用这种不应当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说明已经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了,证明是诚心邀请她的。
一路说着,不觉就到了城南郊外的砖窑。
没想到,他们一进入就看到砖窑的晒场上停满了各部门执法的车辆,这些不同品牌的车辆上的警示灯竞相闪烁,粗略一看,有工商局的,派出所的,税务局的,环保局的……
经过调查,发现阿飞的这一个砖场得来不干不净,但手续已经转到了阿飞手里,何家就派人去联系那个砖窑原来的主人范老板,但范老板现在已经怕了,不想再卷入这种争斗的事情里面来,就说是自愿卖给阿飞的。
何家在这方面找不出问题,就从其他方面入手,这年头,一个小企业,只要有心,就能找到一两件事情出来,何况是一个郊外的砖窑?
这次带队来检查的是城南区政府的一个副区长,姓江,论行政级别来说,他要比何家的何晶要高半级,何晶只是一个公安分局长,但何晶是实权人物,别说背后还有一个何家了,所以,何晶只是请这个江副区长吃了一餐饭,耳语一回,就搞定了。
再说,阿飞听到有人来查砖窑以后,情急之下,带了几十个兄弟赶到砖窑,土匪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两帮人就对峙了起来。
官方的理由很多,首先是环保局提的,说挖土破坏植被,影响生态,又说烧砖有浓烟,这是空气不好的罪魁祸首,差一点就说北京的雾霾就是这个砖窑造成的了,只是离得太远,知道没有说服力,才没有说成。
再有就是税务局的,说砖场存在严重的偷税漏税嫌疑,当初申报的产量不对,必须补交欠款,还有巨额罚款。
第三是郊区派出所的,城南公安分局没有出面,派出所的说砖窑里的工人都没有办居住证,存在重大的治安隐患……
第四就是卫生局的,他们说这里的防疫工作没有做好,发生了禽流感谁负责?……
还有工商分局的,他们说砖场没有领营业执照……
反对把阿飞说得一愣一愣的,也把他的肺都差点气炸了!
幸好,范晖巧合地赶到了。
“看来你表现的机会到了。”看到这么多部门的执法车辆齐聚一堂,范晖在车上转头笑了笑,对曹灵铃说。
“我……我怎么做?”听到让她出面,曹灵铃不由紧张了起来,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没有许多社会经验。
“装逼会吧?”范晖问。
“你……”曹灵铃脸色不由红了起来,这个家伙,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等一会下车以后,你要是看到有认识的人,就淡淡地打声招呼,其他的由我来说。”范晖也知道这种事情她没有做过,无从着手,就由他来导演吧。
说来也巧,那个带队的江副区长是认识曹灵铃的,那人逢年过节都有带上一些礼物到她家去找她老爹,滨海市的市委副书记汇报工作,见过几回。
“江叔!”曹灵铃按范晖说的方法,见到老江,只是礼貌地叫了一声,然后矜持地不再说话。
“你是灵铃?”江副区长想了想,才一拍光秃秃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江叔是吧?”范晖自来熟地也打了招呼,笑着介绍,“曹灵铃小姐是我们志成公司的懂事,哦,这个小砖窑也是志成公司的一部分……”
“啊?……”江副区长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阿飞,阿飞!”范晖四周叫道。
“来了,来了。”阿飞忙小跑到范晖面前,作出一副小下属的样子,垂手站立。
“我说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多领导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你这里来检查工作,这是对你的爱护,对你的鞭策,你就这样让人站在这里吹凉风吗?”
“啊……”阿飞看了看砖窑里简陋的办公室,里面也不能做几个人呀?
“你这木瓜,还不请领导们到酒店的包间去坐一坐,喝喝茶,你再通知人员把有关手续带过来嘛……”范晖一本正经地训道。
“哦,好,好!我先带领导们去酒店坐一坐,然后叫下面的工作人员把材料送上来。”阿飞热情地说。
在范晖的授意下,曹灵铃上前挽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江副区长,叔叔长叔叔短地叫着,拉他上了车,其他部门的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相继上了各自的车子。
一行人开车来到星月大酒店,要了个大包间,坐了整整三桌。
“我今天看在灵铃的面上,到这里来坐一坐,但是我先声明,情面是情面,工作是工作,不能混为一谈,你们的砖窑,各种手续必须齐备,少一样我还是要处罚的,该怎么样就还得怎么样……”江副区长干咳了几声,很威严地说。
“那是、那是!我们做生意向来都是守法经营,经得起检查,等一会我们就派来把有关材料送过来,请各位领导过目。”范晖赔笑着说。
“不过……灵铃啊,你怎么成为了他们志成公司的懂事了呢,你不是还在读书吗?”江副区长疑惑地问坐在范晖身边默默无声的曹灵铃。
“呵呵,正因为灵铃还在读书,所以才是个懂事,如果明年她毕业了,就成为志成公司总经理了。”范晖代替她说道。
“哦,”江副区长了然地点点头,问范晖,“那你和灵铃……”
“普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范晖笑着把手搭在曹灵铃的肩膀上,含情温柔地望着她。
曹灵铃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她还是很配合地低下了头,脸色微微发红。
“明白、明白!”江副区长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很明白的。
说话间,酒菜都送了上来,然后你敬我,我敬你,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热烈了起来。
几杯下肚,哥哥弟弟的称呼也冒了出来,一个个脸红筋涨。
酒饱饭足以后,又安排到海底世界歌舞厅……
把那些喝得醉熏熏的领导们送进海底世界的小包间以后,范晖带着曹灵铃和韩燕与阿飞一起开车到海月大厦。
四人上到十二层的大会议室,里面坐了不少四海帮的头头脑脑,见到他们进来,纷纷起立打招呼。
韩燕一脸好奇地左看右看,从下午以来,精彩不断,让她见识到了她未见到的人和事,一张小脸一直处于兴奋和激动之中。
“这么晚还叫大家过来,范晖有一件事情宣布。”阿飞看了看坐着的兄弟们,慢悠悠地说,他也喝了不少酒,都有点头重脚轻了。
大家都疑惑地看向了范晖,他们心想,晖爷向来不管四海帮的事情,今天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由他亲自来宣布?
“这位曹灵铃小姐,以后就是四海帮的副帮主,但她现在还在读书,不适合叫副帮主,就都叫铃姐吧……你们一个一个地做自我介绍吧。”范晖指了指坐在身边的曹灵铃,长话短话。
“铃姐,我叫胡三……”
“铃姐,我叫小毛……”
“铃姐,我叫黑子……”
……
听着一个接一个的介绍,曹灵铃平静的外表下,心情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一下子她就成了掌管城南的四海帮的副帮主,一个个比她年纪大,刚毅热血的汉子,恭敬地称呼她,让她自豪感和优越感由然而生。
“哦,那就辛苦江区长了,有时间的话,再请您聚一聚……”
电话那边的何晶气得牙痒痒,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出来,何况是一个砖场,怎么会没有问题?但他表面没有表示出不满,语态还是很恭敬,老家伙毕竟属于他的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他不怕,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打击阿飞那一伙人,看来得另外找途径了。
阿飞这边,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工商局和环保局的电话,让他带材料去补办相关手续……
不过,这次检查,到底是谁引起的呢?让他如鲠在喉。
经过曹灵铃旁敲侧击多次打探以后,江副市长终于吐口:何晶请他查的。
得到了这个消息,阿飞松了口气的同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知道了原由,心里也就不那么忐忑不安了,但何家是不好对付的,虽然上一次何家顾忌收手,但从这一次的事情看来,和何家的关系是不可能调和的了。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但那也是在没有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在当初阿飞打败赵世虎的时候,也收服了不少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