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晖上前,对着车轮子一脚,车轮圈变了型,再想骑摩托车跑是不可能的了。
这时候,正义凛然的群众很多,大家都来痛打落水狗,摔倒在地的两劫匪还没爬起来,就陷落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了。
那个气喘吁吁的妇女跑到跟前,一看到范晖,惊呀不已,指着他说:“怎么是你?”
“看来我俩真是有缘!”范晖待看清那个妇女的面貌时,也不由苦笑,只好摸了摸鼻子。
那个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市电视台的副台长蒋洁珊,当初范晖在江边无意中救了她儿子一命,后来范晖就去台里找她一起对付何家,她为了报恩只得应允,但也明确告诉范晖,仅此一次,以后不要去找她了,自求多福,没想到的是,今天范晖又帮了她,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听范晖说什么有缘,蒋洁珊脸红了一下,没再说话,就去劫匪身上去找她的包包了。
范晖也不想攀附她,转身就走。
“喂,范晖,你等一等,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蒋洁珊拿了自己的包,返身就看不到他,急着跑过来喊着。
“珊姐,还有什么事情吗?”范晖淡淡地问。
“我还有事情要拜托你呢,等等我好吗?”蒋洁珊毫不理会他冷淡的口吻,要求着说。
“好吧。”范晖点了点头。
这时候,街上值勤的警察蜀黍赶到,蒋洁珊上前介绍情况,并作了笔录,因为她亮明了身份,警察也就对她和范晖随便问了问,提着两抢劫的青年走了。
“走,陪姐姐到咖啡馆坐坐,姐姐有事和你谈谈。”待众人散去,蒋洁珊就热情地和范晖说,还姐姐长姐姐短的,一副亲昵的样子。
两人就到附近不远的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待咖啡端上来后,蒋洁珊才问:
“范晖,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现在滨海大学读书。”范晖平静地说,他想不出蒋洁珊要跟他说什么。
“在滨海大学读书?”蒋洁珊喝咖啡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下,继而笑道,“看来我当初是小看你了啊。”
“我本来就是一个外来的打工仔,这是事实。”范晖自嘲地说。
“别挤兑姐姐了,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只是当初认为你和何家对抗,是自不量力、鸡蛋碰石头,对了,何家没有找过你的麻烦吗?”蒋洁珊见多识广,能擦颜观色,也会调节气氛。
“何家家大业大,滨海市的大家族,自然不会和我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范晖笑了笑。
“呵呵。”见范晖在这件事情上不愿多说,蒋洁珊也不强求,低头喝起了咖啡。
“不知珊姐叫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吩咐。”范晖不喜欢这种沉闷的相处,她和他是两种人,说话不能太随便,让他压抑。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认识了位网友……”蒋洁珊看了看四周,见周围的人少,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吞吞吐吐地说。
“然后呢?”范晖问,认识一个网友多大的事情,有必要跟他分享吗?
“然后……我和他做了一些事情……”蒋洁珊脸红了一下,小心地措词。
“哦。”
范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中了然,这年头,偷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太多,就是身份和地位高的人也不能免俗,相反,有能力和金钱的人,想法会更多,机会也更多,只是有些人碍于一些面子,有所隐藏罢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或者,你不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吗?”蒋洁珊不确定地问。
“珊姐,您想多了,七情六欲,本来就是人的本能,说得难听点,人也就是个动物,有些需求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就好比,以前国家还很贫穷的时候,人们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觉得很幸福了,现在生活好了,也想尝尝鲍鱼燕窝了,两者是一样一样的。”范晖风轻云淡地说。
“看来我在你面前,是在班门弄斧了。”蒋洁珊用手支着头,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范晖,撇了撇嘴,不好意思地笑道。
“无知者无畏,像我这样的人,不在体制内,还没结婚,没有什么顾虑,也不怕别人知道,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自然就无所顾虑了。”范晖笑了起来。
“说得有理,是我多心了……我和那个网友见面以后,现在他把我缠上了,问我要钱用不说,还敢扬言威胁我……”蒋洁珊终于说出了真相。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和相片吗?”范晖问。
“有,有!”蒋洁珊忙从包里翻出来一张相片,又写了那人的电话号码给他。
范晖看了一眼相片,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一脸痞相,桀傲不驯,就像当初张龙那一伙刚从学校出来的人一样,十足十的一个小鲜肉。
范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张龙,给他报了一串电话号码,让他查一查这个号码的具体位置,顺便问他:“你们现在忙什么?”
“就是昨晚上和您谈话的那个罗小姐,她想通了,让我们监视她丈夫,她准备去捉尖。”张龙恭敬地说。
“那你们忙。”范晖挂了他的电话,又拔通了小毛的手机:“你到维尼咖啡厅来一趟。”
十几分钟以后,范晖接到了张龙的电话,知道了他小子的位置。
这时候,小毛也带着两个人,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他恭敬地问:”晖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大家乐网吧,找到这个人,把他带到海月大厦去,等一会我有事情问他。”范晖把蒋洁珊给他的那张相片给小毛,让他去带人。
小毛拿了相片,风风火火地又带人走了。
“珊姐,您就放心吧,保证不会留下什么尾巴的。”做完这些,范晖才对着蒋洁珊笑道。
蒋洁珊惊愕地看着范晖,他在这里指挥若定,一会儿功夫,谈笑间,就锁定了与她交往过的那个网友的位置,一个电话,又有人马不停蹄地跑来为他办事,怪不得他不怕有强大背景的何家?
“你的本事太让我吃惊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蒋洁珊苦笑道,即便以她的身份去找警方,事情也不会办得这么顺当的。
“这没什么,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是在基层混的,自然认识不少老乡和工友嘛。”范晖说。
“范晖,姐姐今天谢谢你了,三翻五次帮了我,真不知道该说啥了……”蒋洁珊感激地说。
“放心吧,没有哪里有那个地方更让人放心的了。”范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的士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海月大厦。
海月大厦一楼的咖啡厅和酒吧已经营业,今天又是星期日,里面几乎坐满,很多年青人在里面你侬我意的,享受消闲时光。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这么高档的咖啡馆和酒吧了?”蒋洁珊一脸疑惑,在她的印象中,这里以前就是一个工地,眨眼的功夫,就变了样,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这只是一个小地方,只是您没有注意罢了。”范晖说。
“只可不是什么小地方,这是十字路口,位置得天独厚,能够在这里开店的人,少说也是富甲一方的大老板才行。”蒋洁珊不由喊叹着。
“怎么,珊姐难道也想下海做生意不成?”范晖笑着问。
“有这个想法,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像我们这种人,坐久了,少了些锐气和勇气,没那个胆子喽。”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我看珊姐您还年轻,前程远大,自然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的小生意吧。”
“借你吉言,说实话,有时感觉生活也有不如意的地方,才想去找点刺激,没想到,一点小动作就入了别人的道,让我想起来至今都有点害怕……”蒋洁珊就联想起了让她很纠结的事情来,在单位里她可以如鱼得水,但这个现实社会,鱼龙混杂,让她防不胜防。
“这个就像石头剪刀布一样,一物降一物,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小事一桩,有我为您保驾护航,珊姐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范晖宽慰她。
“呵呵,那就拜托了。”蒋洁珊由衷地感激,这几天这件事情让她睡不安稳,食不知味的,都让她着急上火了。
范晖带她去坐电梯上楼,站在电梯口的保卫看到范晖,恭敬地称“晖爷”,为他们按电梯。
“这些人怎么都叫你‘晖爷’呀?你到底是什么人?”蒋洁珊纳闷地问,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有这么高的地位吗?
“这些都是熟人,老乡,我家在村子里,辈份高,所以,他们就叫我晖爷了。”范晖笑着解释。
“你别把我当傻瓜,你是道上的人吧?”蒋洁珊扶了扶墨镜,好奇地问。
“什么道上下地的?我不跟您说了,我现在在滨海大学上学,一个学生而已。”范晖只得摸了摸鼻子,心想,哥哥够低调的了,怎么还总是被人误解?
电梯到达十二楼,电梯门一开,大厅里面坐得歪七八扭的青年马上站直,齐声喊到:“晖爷!”
响亮的声音把范晖也吓了一跳,他不满地说:“干嘛这么大的阵仗?吓死宝宝了。”
“我们都想来看看,到底谁这么大胆,敢来招惹我们晖爷?”阿飞笑着说。
“干嘛打这么重呀,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他的菊花洗干净了么?”阿飞他们中间,椅子上绑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范晖走上前去,摸了摸那张清秀的脸。
“哈哈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
“各位老大,各位老大,小弟好像没得罪你们吧,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个小青年说,说话太急,扯住了脸上的伤痛,不由咧了咧嘴。
“认错人?你看看这是谁?”范晖把身后的蒋洁珊推出来。
那个少年看到蒋洁珊,虽然她戴了个墨镜,但他知道是谁了,当下脸色苍白,神色蔫了下去。
“怎么,现在还说我们认错人了吗?”范晖讥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