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下
我用力挥动木浆，贴着岸边，往湖的后半部划去。
岸边长满了水草，还有高大的水松，这些水松，根部非常深大，是稳固堤岸的一种常见树种。
这样划了一会，已经可以看到东南部那里的混凝土大坝，那里有一个水闸，平时蓄水，旱时泄放，以灌溉水库下面一带的农田。
一直也没有看到什么，我们都不禁有些失望，但一直盯着水里的冯小如，这时候却有发现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在近岸的地方，刚才也有这样一大片的岩石，没入水中！”她指着水里说。
我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就在离开岸边十米左右，果然有一大片岩石没在水中，这片岩石，看上去面积约有十来平方米左右，伏在水中，黝黑黝黑的。
我想了想，好象刚才也经过了这样一片水下的岩石，划动木筏时还要特别小心的避开。
白至善疑惑道：“这些岩石，不是原来山谷两侧的吗？山谷变成水库，岩石没入水中，也没什么奇怪的。江西那里的山，山脚两侧，都是一丛丛的尖山堆，若是没入水中，跟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分别。”
白至柔看了她一眼，道：“先不要争论这些岩石是否有玄机，我们只需先记下这些岩石的特征，对比着一看，自然就明白了。”
说得我和冯小如都连连点头。
眼看天色已渐渐昏暗起来，我划动木浆的速度更快了。
“方山哥，你力气好象还挺大的，这几天来精神好多了，也不再象刚见面时早衰的样子了。”白至善看了我一眼说。
我嗯了一声，这段时间，吃着那些雪蛤，也没什么咳嗽了，也有可能是保持慢跑，加强锻炼的原因。
她叫我方山哥，那说明我样子看起来慢慢恢复以前模样了。
这时候，我们四人的电话又同时响起来！我心里闪过一丝惊异，为何电话总是同时响起来的？
拿起电话一听，又是丁有的来电：“你爸不知道为何到处找你，好象跟你二叔的事有关，我跟他说了你到外省了，过几天才回来。”
“我知道了。”
“我还真以为你被抓进派出所了，到处打听。你最近究竟有什么事？”丁有的语气有些着急。他是我的同乡，又是同学，甚至大学时也是邻校，交情就如兄弟一般。
“我没事，迟此再找你。”
……
我放下电话，见到冯小如依然没有接电话，但在看着上面的短信。
白至善也没有接电话，白至柔却在说电话：“……嗯、嗯，师叔，我知道的……”她边说边看着我。
我知道，一定是那个铜镜有什么消息了。
她放下电话，眼冒异光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们真要加快速度了，天都黑了！”冯小如眼光在我和白氏姐妹间回来看了看，说。
我连忙又再划动木浆，边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电话的信号时断时续，忽然信号不佳，忽然又是四人电话同时响起。”
“我也注意到了，小白，你看着电话，将电话信号强弱的情况记录下来。”白至柔对白至善说。
白至善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认真的看着电话，记了起来。
我觉得这对姐妹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做笔记。
——
渐渐接近大坝了，那里有几间小房间，是工作人员居住的，此时也见不到有人，但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看看时间，过了下午五点。走走停停的，很花时间。
我们可以靠近大坝，上岸离开的，大坝下去离开南山村不远，但现在谁都没有这个打算。
“我们掉过头贴着另一侧往回走，就算查看不到什么，回去后起码也能分析一下电话信号的强弱分布，这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冯小如道。
我掉过木筏，贴着水库东侧往回走，东侧那边，林木更茂密，也是荆棘丛生，长满了松树，但没有荔枝林。
“看，水里又出现成片的岩石了！”冯小如兴奋地叫了起来。
我一看，果然如此！而且大小跟前面看到的差不了很多。
“小白，记下！”白至柔口里说着，脚下却站了起来，木筏一阵摇晃，冯小如连忙将她扶稳，那边的小白白至善，早已吓得脸色青白，我连忙将木筏停定了。
白至柔四周看了许久，又转头望着大坝那边，大坝的远处，就是南山村方向，而现在我们这个角度，背后两侧都是山峰，只有大坝这里视野开阔，的确如前面所说那样，若是山峰构成一个后天八卦，这就正是坎水与艮土交界之处，在后天八卦中，五行之气，只有在坎艮之处是不连续相生的，算是一个“缺口”。
我想起了《泽天夬》这卦，这卦可算是整个龙湖水库卦气的总览，依照先前的推断，这水下可能有金属，只是不知道在何处。
看了看冯小如，她果然又盯着大坝下面的湖水。
“你们看，从这个角度来看，水库周围的山峰，是不是有八个比较突出的！”白至柔高声道。
我们顺着她的说，认真看了看，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得很，天空的背影下，果然有八个山峰的形象比较突出，这只是视觉上的判断。
“我们上去那个山峰，就是最高的，位于后天八卦的乾卦位置！这些山峰，暗藏着后天八卦的设置无疑！”白至柔确定的语气，令我和冯小如大喜。
到了现在，可以确定周围的山峰藏有玄机，乾卦的位置定了下来，回去一推算，其他七卦也能找到，而水下又出现了有规律的成片的岩石，这山上水下的设计，大约也有了个轮廓。
“这边怎么有灯亮了起来？”我指着右侧湖边问冯小如。她进入过水库肯定不止一次，对水库的情况会知道不少。
“那是一处养殖户，是一个蛇场，养蛇的。”冯小如看了看那边说。
蛇场？我听得心头一寒，正要用力划过这片水域，白至柔却道：“那里好象有个小码头，上去看看！”
“上去看看？！”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低呼出来。
“如果确定我们先前上去的那个就是乾卦的山峰，那么，这个方位对应的就是震、巽之位，震、巽在后天八卦里，属于生气之位，这个位置是极其重要的，一定会藏着些什么！一定要看看！”白至柔坚决地说。
冯小如疑惑地看着她说：“但真的就是一个蛇场，是本地人承包下来的，跟那个荔枝林一样，八十年代就一直到现在了，这水库周围也有不少这类的养殖、种植农户，我虽然没有进去看过，但调查过，没有可疑之处。”
“原来那荔枝林也是从八十年代就开始种植的，跟陈家老宅里九星设计的二十年周期是一样的！这正好就是可疑之处了！”白至柔眼中发亮。
白至善看了看她，“大白，现在也真的晚了，明天再来看吧。”
白至柔沉吟了一下，但这回，冯小如却道：“如果真有疑问，就算多晚，也要去看看！”
她都这样说了，我只好不作声，将木筏往湖边划去，那边有一个小码头，所谓的小码头，也只是用一些平整的山石将湖边垒得整齐一点，方便出入，或许是将蛇从这里运出去的。但这里也见不到有船只木筏，就不知道平时是否借用水库的小机船了。
这码头也就十数米的宽度，杂草丛生，不象是经常使用的。
我望到湖的对面，那里刚好就是我们下水之处。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起来，幸好是夏天，又在开阔的水库之中，光线倒还很清晰，但想想蛇场，心中不免发毛。
我们下了木筏，看了看那些灯火，离开这边约有几十米远，周围杂草丛生，两边都是荆棘，地下有一条非常窄小的小路，看样子也不象是经常有人从这里进出。
“或许以前那些蛇是从这里运出去的，但起码现在看上去不象。我还真怀疑这可能是荔枝林那个中年男人过来找人聊天专用的！”我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首先，这里的确有个小码头，说明曾经有一些规模性的东西运进运出，而脚下的小路，却又与这个对不上，所以才生出这样的想法。而且，这里望过去，正是我们下水之处，那荔枝林的中年男人要是划着木筏过来，是最短的距离。
我站住了，看了看周围，杂草丛生，太阳早就下山了，天边微红，而湖水泛白，不时吹来一阵阵的凉风，加上想到前面是一个养蛇的蛇场，心中隐隐生出惧意。
“雷方山，我们三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难道怕了？！”冯小如斜了我一眼。
我挺了挺胸：“有你这个女警在，我有什么可怕的！”
心想，你们三个心里，一定比我还怕。
看了看白氏姐妹，她们脸上还是自然的神色。
“你们等一下，这里有信号，我先打个电话跟水库的人说说，避免生出麻烦。”冯小如说。
说完，掏出电话，但停了停，问了问白至柔：“你确定这里有问题？”
白至柔想了想，点了点头。
冯小如走到一旁，低声说了一会，然后走回来。
“这条不是蛇场进出的路，蛇场规模很小，只有一两个人照看着，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