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帕奇已经不是狂暴的状态了,否则他不会是这个柔和的眼神的,看来要掌控这个狂暴的力量,真不是一时半会靠体会就能控制的,这种力量霸道,极难控制,还容易反噬,风险很大,要量力而行。
帕奇说,像现在这种状态,顶多还能支撑个两三分钟,但是现在不管是身体的哪个机能,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帕奇得到了焕然一新的状态,这使得他能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比我更加能撑得住。
我摸着帕奇手臂来取暖,帕奇却有些愧疚,说没想到在这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换来任何有用的,我们俩谁也没能控制住,还让我想起了些伤心的事情。
我苦笑了番,耸耸肩说没有关系,反正即使是不刻意去想,我也总会在某个时候想起这些事情,思念和回忆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阻挡的,相思刀最是能杀人,这句话从没有错,我想严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在这时,我背包里的对讲机忽然想起了阵阵嘶嘶声,随后就是严辉沙哑的声音:“覃珂,帕奇,你俩怎么样了?我已经安顿好杨明了,你们还好吧?”
我把对讲机拿了出来,所幸这东西这么久了还挺耐用,便回严辉说:“我和帕奇都没有事,你不要担心,好好照顾杨明,我们会尽早回来的。”
过了一会,对讲机里传来严辉的好,我将对讲机挂在腰间,跟帕奇摆了摆手说:“我们得抓紧往前走了,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了。”现在要再晚点的话,我们到时候就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赶回严辉和杨明那里了。
我和帕奇走在这隧道里,帕奇自己身体还有余温,倒是很照顾我,怕我身体不行。我看这条隧道还蛮长,两人走在路上一言不发的,容易有冻得犯困的感觉,只好找些话题跟帕奇说。
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帕奇他这个人的来历,又不好当面问他这些私事,就从旁敲击道:“帕奇,你刚刚在想什么东西能让你进入狂暴的状态啊?”要让自己愤怒,必定是心里存有芥蒂的事情,即便是回想起来也十分在意。
在我们和帕奇相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来,根本就没有看过帕奇生过什么气,更别说发什么火了,也就只有看见他进入狂暴状态时那种怒容。其余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生气的,所以让我十分好奇。
帕奇这个人在我们看来,成熟稳重,临危不惧,一点也不会害怕什么,脾气也好,我想这也是跟他的职业有着很大的关系,为人有职业操守。
帕奇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好像若有所思,我便边走边静候着,有些事情是伤疤,帕奇不愿意说我也理解,即使是愿意说,我知道帕奇也需要酝酿一下,有些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随意出口的。
过了蛮久帕奇也没有开口,我觉得这种气氛有些尴尬,便打个圆场说:“我就是在想什么事情能让你生气而已,说不说都可以,没有关系,你也别放心上。”
帕奇听完我的话,终究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只是我当初发现我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可能是因为我工作繁忙的原因,不能陪着她,她也不能理解我做这种危险的工作,最后她选择了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吧。”
我一听有些意外,果然是一件足以让全天下男人都痛恨的事情,那就是被人戴绿帽子,尤其是像帕奇这种血气方刚的汉子,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找别的男人呢,唉,不过感情这种东西也真的不是谁都能拿捏得准的,变了就是变了,能说是谁没有陪伴着谁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帕奇,帕奇比我年纪大,这些事情过去了,帕奇可能早就已经看开了,但是他却又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这份耻辱,或者还爱着那个背叛他的女人,不然帕奇也不至于这样吧,这下子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是我在问帕奇,却又无力言语。
帕奇看出我的窘境,释然道:“其实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很久了,平时在心里并没有什么,但是努力去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难受痛苦,和愤怒。在我心里也就这么一件事情会让我感到气愤。”
这就跟一枚细针扎进肉里,不碰它时不痛不痒,无意中碰到了却疼痛万分,又没有那个能力将不见首尾的细针拔出来,只能一日度一日,要么放任不管,要么迟早都会忍痛把那根针给拔出来,别无他法。
帕奇忽然笑了笑:“所以我很羡慕你跟你女朋友,虽然你和她被迫分开了,但至少你们却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对方,这种相互的感情,才叫爱。”年龄越小,谈感情往往就越纯粹简单,没有外物参杂,但是长大了感情就不一样了,人的三观不同,生活环境不同,都可以导致爱不同,这可能就是帕奇所理解的那回事吧。
说完这事情,我和帕奇都沉默了一小会,彼此沉浸在回忆里,也不知道步脚抬起了多少次,到了这条隧道的尽头,有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分叉路口。
在日军的秘密基地里遇到分叉路口,一般都是人造的,从洞口外围的打磨来看,十分圆润整洁,就知道这是精心开凿的两条隧道,而且这是在一道被锁得死死的大门背后,我想这两条隧道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属于秘密重地,无论我们走哪一条路,应该都会有所发现。
但是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看哪里是冷气传出的源头,或者说逃离冷气的尽头。这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知道的,否则我们真的撑不了多久就要死在这里了。从这个堆积冷气的隧道里感受,就知道这其中的一条路是传出冷气的源头,而另外一条路可能可以离开这冰冷的环境。就看我们如何抉择了。
我和帕奇两人各站一个洞口前,看看哪个洞口的冷气更强一些,这样可以大致判断一下,到底是哪条路传来的冷气,又或者说是两条路都在传有冷气。
帕奇说他那边那条,也就是较大的洞口,内部的冷气有所降低,冷气没有挤压地那么大,泥土也比较干燥,且不说这条路下去温度会不会上升,但至少不会是冷气传来的源头之路,按正常走的话,应该往这个较大的洞口里走。
而我感受到的这个较小的洞口,其内部的冷气与我们现在身边的冷气应该是一致的,除非更加地冷,冷到我分不清到底是一样还是更冷。总而言之气温没有半点提升,这洞口内的石壁也都是那种有些许湿润的,所以这两条路的区分就已经很明显了。
帕奇走来我身边,伸手进这个较小的洞口里,面前漆黑一片,估计又是一条隧道,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帕奇也说这应该是通向冷气的源头,实在是寒气逼人。帕奇对我说:“既然我们可以分清这两条路,那么我们就选择那个较大的洞口吧?”
我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为了小命,怎么都得先走比较安全的路,之后再作打算。
“那我们先回去吧,别让严辉他担心了。还得看看杨明的病情如何。”帕奇又说道。
我嗯了一声,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较小的洞口背后到底是有什么东西,竟然能释放冷气到如此之远的地方,实在是让人称疑。帕奇看我一直盯着这洞口内部深处,看出了我的小心思,问道:“你是想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故作隐瞒,嗯了一声:“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有可能会发现什么惊天秘密。”因为我想能释放如此强的冷气,除非这隧道后的是一大座冰窟之类的地方,否则实在是不明白。
“可是你身体能吃得消吗?要不还是算了吧。”帕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也不想多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心里那颗考古的心就是死活忍不住。我看向帕奇,诚恳道:“我们就往里面走一小段吧,要是什么也没发现,我们立刻就掉头回来,行吗?”
我也不是非要求证不可,只是觉得现在我还有些机会去探究,一旦到时候带着严辉和杨明了,他俩肯定不会跟着我,或者是让我一个人去的。
帕奇想了想,没有否决我的意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往前看看吧,别太耽误时间就行。”我嗯了一声,我想也耽误不了什么的,看看就回。
距离我们四人兵分两路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了,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在地下长久生活,以至于我对时间这东西都没有了辨别,一秒是多慢?可能每天的我,对这个定义都不一样吧。
“五分钟。”我看了看自己早已没了手表的手腕,“走五分钟我们就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