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好像没有感情，有时候她又好像懂得什么叫情感。

郑心回头看着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家渐渐远去，目光不经意看到角落里不知干什么的小身影脑海里有这样一个评判。

或者这样是错误的！因为那个小身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情世故。

这不，她在角落里只是听了他的话方便不能在容易被看到的地方。

郑心摇摇头，清晨的阳光渐渐刺眼。小蓝静终于蹦蹦跳跳的走到他旁边，一脸好奇的偏着脑袋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急着走吗？要往哪走？走吧，你走前面带路。”

可以肯定她听得懂你说什么，但是让她去理解一些意思是不可能的！她真像是一个奇怪的生物。郑心跟在蓝静身后，他对蓝静多了一些想法。

按道理说他不会在意那么多，但她很多时候的行为真让他不明白。

就比如现在，她带着他出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她只是带着他在这有些荒凉的早晨往前一直走。仿佛就看准了前方这一条路！

郑心跟在蓝静身后，对蓝静的好奇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陷进去。本不会对一个小幼女有任何心思的他也许会——

郑心没发现这点。

蓝静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郑心。

“怎么了？”郑心疑惑，“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昨天那么着急，今天出门怎么这么闲散？你看起来和昨天的反应不太一样。”

蓝静指着郑心，她没说一句话，就是指着郑心。

“什么意思？”郑心不明白。小丫头想干什么？

蓝静说不出话，她就指着郑心，一直指着，好像有什么在郑心身上似的。但她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担忧，不是什么好事！

郑心挠挠头：“唉，你要是会完整的说话就好了。不，能说一个字一个词也可以。你这样指着我有什么用啊？我由不明白。”

完整的话？蓝静挠挠头，她不会说完整的话，但是相关的词她会一个，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而后出声道：“契，契约。”

“契约？”郑心拿出口袋里的卡片，“你要它们吗？”

蓝静摇头：“契约，契约——”

与她想说的有关的她只会说这么两个字，具体到底是什么却一点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她看着郑心有些着急，手胡乱的挥舞，指着卡片连连摇头。

“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唉，要是妈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她那样的经历，太难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郑心就看着蓝静，他真的不明白蓝静什么意思。

下一刻，蓝静吓了他一跳。

她竟然伸着爪子抓向他的心口！郑心急得急忙用了手中的一张卡片加快自己的移动速度。这些天他没闲着，手上的卡片几乎被他摸清楚功能了，用起来得心应手不敢说，但基本的他掌握得娴熟。

这张卡片并非速度最快的那张，不过用了这张卡片得到加成的郑心闪过了蓝静的攻击。而后他看到蓝静对他摇头！

蓝静怎么可能伤害他呢？郑心才发现自己有点无脑。

“契，契约——”蓝静急了，好像要哭了似的，她指着郑心连连叫着契约。却说不出契约之外的词汇！

“契约怎么了？有问题吗？契约不是你给我的吗？”郑心连着几个询问，这让蓝静更加着急，她对郑心说契约两个字说得更加急促。

“我，真的不明白！”郑心苦闷的看着蓝静。

蓝静静了下来，她看着郑心，郑心也看着她。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蓝静不知道如何向郑心表达，郑心不知道蓝静想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干看着！

郑心以为这样的僵持会很久。然而蓝静不想这样僵持下去，她身上传来即使用了卡片的郑心也畏惧的强大能量波动。蓝静动真格了？

郑心愣神一瞬，蓝静犹如利器一样的爪子穿透了他的心口。

她杀了他！这一刻郑心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林菲杀了他？

剧痛，骨头碎裂，心脏破裂，强大的感官让郑心清晰的感觉到蓝静没有丝毫作假。她的小手真的穿过了他的胸口捏碎了他的心脏！

娇小的她挂在他的胸口，脸上还是淡然的样子，没有丝毫表情。

她不心痛！一点都不心痛！似乎杀的不是她的亲人朋友，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郑心眼角滑落一滴泪，泪水滴落混合着鲜血染红蓝静的面庞。

即便如此她依然不为所动！她的心似乎是冰冷的。

郑心死亡瞬间有太多的念头！然而这些所有的念头都只化成了一个，他捡回家的林菲杀了他。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强大的人杀了他！

下一刻，郑心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他可以一下弄死挂在他胸口的蓝静。只需要一下就行！郑心的手抓住了蓝静的脖颈。

鲜血映红郑心的视线。杀了她！杀了她！

疯狂的念头在郑心脑海回荡，他伸手狠狠掐住蓝静的脖颈，力气大得足以捏碎钢铁。这样的力量他想绝对能掐断这个小身影的脖颈。

但他高估了自己，或者那让他动手的力量高估了自己。

撕拉！蓝静的手缩了回去，鲜红的手在阳光下那么刺眼。

她丝毫不在意，毫无感情的目光看着郑心，郑心抓着她脖颈的手松了。她一脚踹了一下郑心翻滚着落到地上。

郑心看着蓝静，目光呆滞，善良的他对什么都不懂的林菲发起了搏命的攻击？死亡的威胁下他也会不顾别人的生命。这是妈妈要求他有的，但他之前以为他没有，直到他决定用一生去照顾的人对他发起了致死攻击。

原来，他也会这样！郑心脑海里有多个念头。

“契约，契约……”蓝静嘴里碎碎念，她想说清楚为什么动手，但动手了她都还说不出更多的词汇。说一个新的词汇对她来说太难！

郑心再次落泪，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无法沟通，他都快死了还不明白蓝静什么意思。等等，死了？郑心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些酥酥麻麻的。

这是？他的伤口愈合了？那穿透心脏的，捏碎心脏的攻击，竟然没能杀死他？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和面前的人一样不死吧？

不死！对啊，面前的人是不死的，她也许能让他不死？

出门的时候她不是想让妈妈活下去吗？

郑心看着蓝静，他忽然发现自己脑海里有关这个人的一切需要重新规划整理一下。他给她起名林菲不正是因为她不死的能力吗？在如此强大的生命力面前他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哪怕她撕碎他，他也不可能死去吧？

生命在她面前可以轻易永恒！

郑心低下头：“动手吧！你要做什么就做吧！这次我不会反抗。我相信你！林菲，来吧！让我明白你的意思。哪怕再次捏碎我的心。”

蓝静没动手，她的目光从郑心身上转移了。

她看向了另一边，那里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一道模糊的波纹出现，拥有强大感知的郑心立刻察觉到了。他一同看了过去。

一只眼睛！一只没有眉毛，只有眼珠和眼睑的眼睛。

它很大，有七八十厘米，接近一米的长度，高度也有五十多厘米。

这样一只大眼睛带给郑心的是无与伦比的恐惧！它比蓝静身上的气势还要强大！郑心感觉到自己在这眼睛面前的渺小，他畏惧的退缩。

另一边的蓝静却是在这只眼睛出现的时候死死的看着这只眼睛。

恨意！无尽的恨意！无论是这只眼睛还是蓝静，他们对彼此都怀着深深的恨意。这种恨意注定他们中只能有一方活下来！

郑心感觉到了蓝静的恨意，他似乎明白了蓝静为什么攻击他。

那只眼睛身上有一些他熟悉的力量，这是他刚才掐蓝静脖颈的时候的那力量。是这只眼睛！之前他被这只眼睛附体或者控制了。

“林菲，对不起。”郑心道歉。

蓝静恍若未闻，她屈指成爪，一个闪身便冲到了眼睛面前。

蓝静的速度超越郑心的理解。那只眼睛的强大更加超越郑心的理解！郑心只看到蓝静消失，下一刻蓝静划出一条长长的划痕撞到一堵墙。

墙塌了，蓝静的身影却在灰尘还没落下的时候冲出。

这次郑心看到了眼睛的攻击。那只眼睛会发出一股强大的波纹力量，蓝静还没靠它便被那强大的波纹力量击飞再次滑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下一秒蓝静又冲了出来，她仿佛不知疲倦，一次次被眼睛打飞滑出一条条深深的痕迹又一次次对眼睛发起攻击。不死不休！

郑心感觉到了蓝静的想法。他翻看手中的卡片，也许他能帮上忙！这是一只眼睛，眼睛终究是一个脆弱的东西。如果有什么能穿透它那波纹能量，也许就能杀了它。它不可能没有弱点！

他不知道蓝静为什么不用卡片。以蓝静的痴呆样子，郑心觉得蓝静很有可能是不会用卡片的力量。她虽然能拥有这些卡片，但她并不会用。

因为对于她来说这些家伙都是背叛者啊！

高傲的圣主怎么可能会用背叛者的力量去对付背叛者？她的高傲只允许她用她自己的力量对付这些背叛者！而她的力量——

气息在减弱！郑心发现了蓝静的不正常，她每一次攻击之后力量都会削减，她的力量不是恒定的，或者她每次使用力量之后都必须重新补充。

郑心回想了一下，刚刚打败数百怪物的时候蓝静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大。

但现在，她的力量不及那时候的一半！她的力量不仅不是恒定的，还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一起流逝。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郑心终于找到一张适合的卡片，他很想丢给蓝静让蓝静使用，然而他看到蓝静坚决的样子收手了。蓝静不可能用任何一张卡片！

“契约吗？”郑心呢喃着，“如果我还能活着，这契约会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到时候——”

郑心笑了，到时候又怎样呢？他愿意为她定下契约守护她一辈子吗？

即便他愿意，她又能懂这个契约吗？

卡片散开化作光芒融入郑心的身体。这是一张郑心不敢使用的卡片，因为这张卡片有个自杀的名字，叫做毁灭者。它的描述是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简而言之，自杀。

郑心这样认为的。

然而，在他失去意识后再次醒来，他却呆了。

他没死！自杀式的攻击后他竟然没死，他枕在蓝静的双腿间，目光正好对上蓝静丝毫没有变化的目光。

蓝静将一张卡片放入郑心手里，同时郑心也发现自己能使用的卡片数量提升了。不过并不多，只是提示多能使用五张二星卡片了。

五张和五十张的区别，郑心嘴角有一丝笑意，但他不经意使用了手中的这张卡片后他再没有任何的笑意。这张卡片带给了他十倍以上的力量提升！

不止十倍！郑心感觉得到，同时也发现蓝静的力量提升了很多。

“菲菲你变得强大了呢！”

“林菲！”蓝静双手捏拳做了一个郑心看得懂的表示强壮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