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拜倒在地道:“陛下英明。”
李元见了,心中对张华有些感激之意。
司马炎面色却是一沉,沉声道:“李元,朕很看好你远赴西北战场,但是你必须给朕一个保证,毕竟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的。”
李元抬首,不卑不亢的望着司马炎,沉着道:“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下军令状,此去凉州,如不能驱逐鞑虏,会让人将臣的项上人头献与陛下,以谢天下。”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百官都是心中一凛。张华无奈苦笑,其心中何尝不知李元这是破釜沉舟之意。冯枕却是心中冷笑不已,心道:“既然如此,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司马炎面上无悲无喜,好似权衡着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不知作何想法,还是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朕授你为征西先锋,下辖三千兵马,至于这些兵马你可以在禁军之中挑选,禁军不得阻滞。另外兵部供应一切所需,不得有违。”
李元和杨雄同时答道:“臣领旨。”
只给李元三千兵马,满朝之人都是疑惑不已,三千兵马在西北战场还不够给西北狼骑塞牙缝的,怎能力挽狂澜?、
司马炎看着李元冷静面庞,心中也是疑惑起来,心道:“三千兵马能有所作为?”便问道:“李元,你是不是已有定计,不妨说说看?”
李元抱拳道:“臣暂无定计,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臣不敢妄言。”
司马炎抚掌大笑道:“倒是朕有些沉不住气了。好了,你退下吧,限你在一月之内领兵西进。”
李元道:“臣遵旨。”
众臣扭头看着李元远去的背影,面上露出复杂之色。
......
太极殿偏殿之中,司马攸和贾充二人皆是坐在一方锦墩之上,手中都捧着一碗热茶,低头品着,不执一言。
司马炎此时已经换回一身常服,懒洋洋的从软榻上支起身子,笑道:“二位,心中是不是有些疑惑朕为何要起用这李元?既然起用了,又为何只给其三千兵马?”
司马攸点了点头,不执一言。
贾充却道:“陛下乾坤独断,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为臣解惑。”
司马炎笑道:“这个李元实乃朕之福将,虽然官职低微,却又能人所不能的本事,在其身上经常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奇迹,这是朕起用他的原因,至于只给其三千兵马,是不想其坐大,毕竟关于此人有很多传言在民间流传。”
直到此时,司马攸心中了然,原来陛下是要除了这个李元。李元虽然自己有合作关系,但是却不能完全掌控其人,一直以来颇为头痛,原来陛下和自己一样都在心底深处有些忌惮此人。
贾充以前没有将李元放在眼里,经过今日朝堂之事后,也是体会出司马炎的真正用意,是想除掉这个李元,司马炎可为用心良苦,心中对于司马炎的心机多了几分敬畏。
“如果这个李元真能改变西北战况,陛下将如何处置?”贾充斗胆问道。
“当然是加官进爵。”司马炎淡淡的道,在其心中只有三千兵马的李元真能创造奇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司马攸心中也是叹了口气,正思量着如何暗中帮助这李元,因为普天之下能使得司马炎忌讳的人不多,一定要使其安安稳稳的存在,这样的话才有可能分散司马炎的注意力,使得司马炎对自己的打压态势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
李元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房之中,对面站着杨胖子、闽冉二人。
“三千人已经足够,只是必须都是精干才行,胖子,你立即启动‘应雀’,在禁军中选出这三千人来。”李元道。
“不知以何标准选拔?”杨胖子问出一个闽冉心中同样的疑问。
“出声贫寒、受人排挤、无法出头之人即可,至于品性不做考虑。”李元淡淡的道。
杨胖子闻言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闽冉,你去通知一下钟全、王章、范鸣、罗震四人,让他们做好出征准备,我要用他们。”李元吩咐道。
闽冉道:“我这就去办。”闽冉飘然而去。
李元从书桌上抽出一章白纸递给了杨胖子,白纸上写就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李元道:“你跑一趟兵部,这单子上的材料务必要领足。”
杨胖子接过,凝神看去,只见单子上罗列着兵器、铠甲、箭矢、马匹等物,这些都很好理解,只是单子上还列有铁木三万斤、铸铁铁坨三万斤,不知作何用?杨胖子也不问,就将单子叠好收进了衣袖。
“另外就是组织百名工匠与大军一道出发,此事机密,无比不要泄露了风声。”李元叮嘱道。
杨胖子嘿嘿一笑,大有深意的道:“看样子你是心有成竹,我也不问你,倒要看看你玩的什么玄机。”
李元苦笑道:“哪有什么玄机,只是多做些准备而已,不谈这个,你还要从‘应雀’中选出五十名高手,作为斥候只用。”
杨胖子道:“你不说,我也准备安排此事的。”
李元道:“三千士兵在名,但凭区区三千人想成事,还是要动用一些自己的力量的。”
杨胖子道:“谋划了这些年,动用这些李林本来是应有之事。”
“准备一副上好的字画,我要去拜访一下张华张大人。”李元道。
......
张华府中,张华将李元迎进了书房。
二人对面坐下,张华不胜唏嘘的道:“李兄此次西行,凶险万分,还需多有筹划才行啊。”
李元笑道:“下官先要谢过张大人在朝堂上的仗义执言,至于西行,在下心中还是有几分计较的,倒是大人在朝廷里面,还要多多注意才是。”
张华眼中异色一闪,问道:“李兄何出此言?”
李元道:“太子之事已成定居,大人不必再为齐王殿下进言了。”
张华苦笑道:“某何尝不知道其中关窍,陛下与贾充结为亲家,已是向天下道明,是不可能传位给齐王的,是堵我们的嘴啊。”
李元道:“那大人为何还要这般忤逆陛下的意思,为齐王进言。”
张华道:“太子虽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堪,但是生性懦弱,而贾家长女南风酷烈,贾充又是权倾朝野,怕到时候其一家势大,于朝廷不利啊。”
张华一颗权权为国之心都不是虚伪,李元心中也是暗暗敬佩几分,斟酌一下言语道:“且不说贾充已经是年迈之人,陛下也是春秋鼎盛,张大人想得太多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使陛下驾崩,归天而去,那时贾充早已成为一呸黄土了,到了那时,朝中还有张大人这般的栋梁支撑呢。”
张华苦笑道:“可不能这般说话。”
李元道:“所以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在下送张大人‘明哲保身’四个字。”
张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