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元靖沛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乔晗已经睡熟,一双手因为闷热伸出了薄被,红色衣袖被她压到了手肘之上,衬得她露出的一截手臂更是白得晃眼。
害怕自己身上的一身酒气让乔晗难受,元靖沛先去沐了浴,随后只随意披上一件宽松白色中衣,往床上走去。
乔晗睡梦中正梦到有一块会动的巨石压在了她的身上,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身上的“巨石”还真的是存在的。
“晗儿醒了?”
元靖沛沙哑的声音骤然在这沉寂的黑夜里响起,有种近乎鬼魅的诱惑。
“你,你别压着我,很重啊……”乔晗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在这一下下的呼吸中变得脆弱无比。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好歹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能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不清楚其实害怕亦或者是期待忐忑,乔晗在这放下惟帐后的小空间里,变得紧张无比。
“晗儿……”元靖沛眼里仿佛燃着两簇火,声音嘶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到乔晗脸上,让她好似也喝了几大壶的桃花酿,香甜,醉人。
“你,你先下……唔……”乔晗心慌的正无力反抗,不想元靖沛就这样偏头吻上了她的唇,缠绵悱恻。相依的身影在纱帐上投出朦胧的影子,远处的龙凤烛徐徐燃着,让这一室的温度渐渐升高。
正是六月时分,盛夏的深夜里,虫吟声此起彼伏。有微风拂过,吹晃了挂在喜房门口的灯笼,让人心也跟着一晃一晃,门外候着的小丫鬟听着喜房里传出床榻吱吱呀呀的声音,莫不羞红了脸。
一夜小登科,元靖沛醒来时,已经不算早,看着怀里累极沉睡的乔晗,顿时觉得昨夜美好的好似梦境,但是,他知道这就是是真的。此刻的乔晗正伏在他的胸口,温热呼吸柔软地喷到他赤裸的胸膛。
元靖沛附身亲亲那微微红肿却更加诱人的唇,想起昨晚的酣畅,心里的旖旎念头忽地又冒了出来。
乔晗还没有醒来,本来想浅尝辄止,然而他的唇一触碰到那美好的触感,就好如磁石相碰,让他离不开也舍不得停止。突然乔晗皱眉嘟哝了一句什么,仿佛是觉得嘴唇有些痒,于是没有意识地伸出丁香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没想到碰到的却是元靖沛饿唇,这一下,元靖沛自制力彻底失去,吻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变为狂风暴雨,也不管乔晗醒了还是未醒。刚开了荤的人,难免是馋的。
于是这男人馋的后果便是乔晗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期间虽然有元靖沛的频频保证和关怀备至,但是乔晗还是将食髓知味的男人紧紧防着,拒绝了他一切的旖旎念头。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像调了蜜一般了。
至于那自食恶果的玉溪,则是还没有来得及等皇上发落,就已经死在了关押的牢里。据说她死时,全身腐烂,连仵作都已经不能分清哪里是鼻子眼睛嘴巴,且散发着掩不住的恶臭,还不时有许多尸虫出现。
这样的情况让牢里见惯了死尸的狱卒都深觉反胃,更不用说普通人的反应了,可想而知,那该有多恶心。
据仵作所说,那玉溪乃是因那淬了毒匕首而死,那被踢的伤本来不重,但偏偏王爷踢飞她时,用了巧劲儿,将她刚好踢到了匕首下落之地。
但是没有人同情玉溪,也没有人怪罪元靖沛。如果玉溪没有那般恶毒的心思,将剧毒涂在刀刃上,那么又怎么会仅仅因为刺中肩膀的伤而死。
说来也可惜,本来元帝宠爱玉溪,也是因为她父兄的铮铮铁骨为国捐躯,而怜惜她,不忍他们家最后的一丝血脉也消失不见
如果元帝没有如此骄纵玉溪,或许她也不至于变得如此嚣张跋扈。果真是溺爱这问题自古就存在的吗,乔晗在心里不住肺腑。
除去这个小插曲,他们的日子也还是惬意地过着,然而这平静却是如同幽深的湖水,静水深流,谁都不知道这看似平静的生活下又有怎样的危机。
这日,乔晗正在花园里看寻春苑的新经营战略,她正准备将寻春苑的消费人群给改了,为什么去寻春苑的不能是才子呢?如果可以,将文人才子吸引来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但是在那些读过圣贤书的人心中,花楼便是淫乱生活的代表,这种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要想改变他们的想法,就必须从他们对青楼的观点看法为突破点。
青楼似乎自古以来就是那些男子风花雪月的地方,但却完全忽视了这也可以成为一处吟诗作对的最佳场所。
如果条件允许,那将这寻春苑的经营方式改变,让其成为当世特立独行的第一青楼也好。之前回到王府之后,元靖沛随不再允许她当台表演,但却是为她将之买下。
当他把寻春苑的地契变戏法一般放在她眼前时,她是真开心惊讶得恨不得抱着他大大啵一口。那老鸨当时知道她有意将寻春苑买下时,可是死都不张口将地契给她,没想到元靖沛一出面,三两句就说服了她,还让那老鸨认为自己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有了构思的乔晗立即将想法记下,炭笔唰唰声不断想起,在这烈日下的阴影中沉迷。
远处刚从皇宫回来的元靖沛,原本因为刚听到的消息是烦闷不堪担忧不已,却因为还未找到合适对策而无奈。
一回到王府,他便问了下人王妃在何地,寻着她过来。
然,当看到她一袭浅绿纱裙,慵懒卧在美人榻上,一路的不耐烦躁全都不翼而飞。
因着天气炎热,她又贪凉,于是便吩咐下人在那榻旁的石桌上放了用青瓷白玉碗盛的满满一碗冰镇酸梅汁。
枝干粗大的大树抖着墨绿色的枝叶,洒下一片沁人的清凉。清风徐来,温柔拂过榻上美人垂下的的几缕青丝,乔晗嫩绿的身影仿佛初春刚绽的柳条,让这磨人的暑意顿时消减了几分。
元靖沛走过去,弯腰捡起被乔晗甩在榻下的浅粉绣桃缎面鞋,低下身子单膝跪地,握着乔晗带着红丝银铃的小脚,白嫩得像是莹润的珍珠,用着最轻柔的动作,皱眉将鞋套上她的脚,一边嘴里还带着隐隐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