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平知道部落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基本,如果出了闪失,往后的日子必然一日不如一日,就与离开土壤的植物没有什么分别。在山道疾驰的小安平,手中紧紧攥着用木棍与菜刀改造的长毛,额头上涔涔冒着汗。
不久,小安平离着部落只有十来米远,山道的黄土地上,依稀可见小家伙脚印形状的血迹,小安平深吸了几口气,脚步上依旧不敢怠慢,直至进了部落,看见各处营地都十分完整才稍稍安心了些许,只是地上的血迹更加清晰,一直延伸至苹果树后,被树干遮掩了后面的情况。
小安平提了一口气顶在胸口,把长毛尖端指着前方,万一有野兽忽然从树后出现,可以防止迎面朝自己扑来,脚底下逐渐放轻脚步,小心的朝着苹果树靠近。等差不多到了切近,转过一些角度,看见有两条穿着褐色布裤的人腿,鲜血从裤管里流出来,侵湿了周围的土地。又往前靠了几步,看见树后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中年人,看模样大概四十有余,身上穿的白褂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但是衣服面上却没有明显的破损。中年人似乎已经咽气的样子,但是细看下,手指尖还有些轻微的颤抖。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小安平最终还是决定对眼前的不速之客伸出援手。
曾经在部落里的江爷爷是个老中医,也曾打算教导小安平学习药理方面的知识。结果小安平在学习完简单的包扎后就放弃了,觉得实在是太过枯燥无味。但是小安平对江爷爷很钦佩,毕竟一个人能记住数百种草药的模样与药理,让小安平感觉不可思议。
一番折腾过后,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扛到江爷爷的营地里。扶到床上以后,剥去了中年人的外衣,发现在后背上有三处弹孔,好在伤口都不深也没有命中要害,看来只是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昏迷。
小安平记得江爷爷说过,要先取出伤口里的异物才能进行包扎。从医药箱里找出来小刀子拿在手上,小安平犹豫着迟迟没有下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子弹挖出来,选择放下手术刀直接进行了包扎。
等把中年人料理好以后,小安平坐在床沿擦擦额头上的汗,心说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部落里来过其他人,所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跑到山林里来,想问的这些,只有等眼前的这个人醒了才能够得到解答。至于这个人最后活不活的过来,小安平觉的自己没有见死不救,而且已经尽力了,结果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转出江爷爷的营地,先回了一趟溪边,把鱼竿还有一旁钓上来的鱼给拾了回来,接着如往常一样开始做着午饭。
几天过去了,中年人似乎挺了过来,小安平每天除了给自己做吃的以外,还多了一个任务,就是按时的把一些吃的灌进中年人的口中。但是这几天,小家伙不见了踪迹,让小安平有些担心,毕竟这家伙属于半喂养的,可能战斗力连五都没有的渣渣,要是遇到外面的野兽,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小安平想着心事,不小心把肉汤灌进中年人的鼻子眼里,忽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让小安平回过神。瞧着中年人醒了过来,心里头忽然起了一个念头,自己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一个人生活了?,小安平有了些小激动。
中年人咳嗽完,喘着粗气。瞧自己的眼前有一个孩子,并且手里头还端着碗汤,感到有些惊讶。
“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安平许久没有和人说话,忽然间被问到,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中年人问完以后,开始变得沉默,看模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
小安平尽量的让自己笑的可爱一点,关心道。
“叔叔,你醒啦。我就是这里出生的孩子。”
中年人沉吟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俨然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着小安平,语气还透着一丝丝惊恐。
“不可能,这里不可能还有人。”
小安平愣住了,中年人的话,让小安平像是被闪雷劈中了一般,脑袋里变的空白一片。不自觉的从床铺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木碗顺势掉在地上,肉汤撒了一地。
小安平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双眼变的通红,脸颊上热泪流淌,跟随着眼泪,耳旁边响起往昔的欢声笑语。等自己回过神,伸手揪住了中年人衣角的白褂子,内心激动让小安平说话变的一句一顿。
“为...为...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有人”
中年人带着同样的激动,他没有回答小安平,似乎是还没有回过神,举起手臂,把手面放到微微张开的唇齿间咬了一口,鲜血霎时间涌了出来,疼痛让中年人眼中有了些许水雾,神情逐渐开始变得癫狂起来
“居然是真的,我会痛....哈,哈哈哈”
小安平现在什么都顾不上,转而伸手抓住中年人衣领,大叫着
“大家怎么样了,告诉我”
接着小安平顿了一下,把最难张口的问题对中年人问出来,只是声音低了许多了,还带着些许软弱
“大家是都....死...死”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戏谑的表情仿佛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伸手按在小安平的肩头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
这不是小安平想要的答案,推下自己肩头的手掌,又认真询问了一次。
“大家是不是都...都死了”
中年人逐渐稳定了激动的情绪,摇了摇头
“如果你问的是曾经住在这里的那群人的话,我能告诉你,除了其中两个老家伙寿终正寝了以外,其他人都活着”
小安平死死盯着中年人,心说两个老家伙指的不会是江爷爷和李奶奶两口子吧。心里着急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但是中年人似乎看穿了小安平的内心,接着说
“那两个老家伙,一个叫江锦文,一个叫李河蓝,我只能告诉你这些。等你跟我走的时候,其余的我再告诉你,你看怎么样”
小安平内心很复杂,确定没错就是他们两口子,对于他们两口子逝世感到遗憾和难过,又对其他人还活着感到无比的欣喜,在心底里,小安平告诉自己,有一天或许还能和大家见上面,不对,是一定可以见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