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盐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望着怀中眼神凌厉的寒盐君,承欢悲喜交加,瞬间哭的稀里哗啦。
顷刻间,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飞箭,此刻正朝着方才苏醒的寒盐君而来。
便在此刻,承欢猛地抬起脑袋眼尖地瞥见了这支利箭,她下意识地翻转身子替寒盐君挡住了那只利箭。
“小心...小心...”女子的嘴角滑落一丝血迹,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水,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昏迷在男子宽阔的怀中。
水蓝色的衣襟瞬间被红色侵袭,似是清水之中掉入一块墨锭,浑浊一片。
寒盐君双手颤抖地捧着满身是血的叶承欢,双唇微抖:“欢儿...欢儿...”
“杀——杀无赦!”他缓缓闭上眼睛,发出致命的号令。
一时之间,风云渐变,铁血将军一怒冲冠为红颜。
淮城府已通火通明三夜,无数郎中汇集在此,只为救活将军心上之人。
“寒将军,这位姑娘气若游丝,怕是三魂七魄俱失,还请将军节哀。”站在盐君面前这位老人额骨较高,两鬓泛白,脸色暗淡,脸上皆是皱纹。
这是淮城最出名的蒋大夫,他素有妙手回春之盛名,见他如此,寒盐君只得微微闭上双眼,冷声:“既然救不回她,你便一同下去作陪吧。”
语毕,两名健硕的士兵迅速上前将蒋大夫按到在地。
蒋大夫见自己马上要命赴黄泉立马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啊将军,草民已然使出浑身解数,但是叶姑娘利箭穿胸,并非我等庸医可以治愈的!”
盐君单手撑着额头,心烦意乱地开口:“既然你也承认自己是个庸医,那便没必要再苟活于世,连个人都救不活,留着你有什么用?”
“将军...将军,草民虽无力回天,但是草民知道有一人擅长回天之术!”他疯狂地磕着头,企图让寒盐君留他一命。
寒盐君颔首,开口:“何人?”
“神医,神医一定可以救叶姑娘于水火之中,只要在屋外摆放三只封斋的秘制烤鸡,神医一定会来的。”
“只凭三只烤鸡,你确定神医会来?”盐君冷声追问。
赤炎之人无人不知神医威名,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容貌,盐君不信只凭三只烤鸡便能将大名鼎鼎的神医请来,只觉得蒋大夫在忽悠他。
“小的三生有幸曾得一千年雪莲,因这雪莲与神医结缘,我将雪莲赠予神医,神医允我一个恩情,他告诉我,只要我在家中摆上三只烤鸡,并让人放出风声,他一定不远千里来替我疏忧解难!”
这件事情蒋大夫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本想等真的遇见什么疑难杂症再向他讨教,没想到今日竟为了保命脱口而出。
“此话当真?”盐君缓缓站起身子,眼中之中皆是无情与冷酷。
蒋大夫听闻此言,立马再次磕头:“就算将军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欺瞒将军呐,若是神医肯出手,叶姑娘必定药到病除。”
“这几日草民先用人参替姑娘吊着命,待神医前来,定让叶姑娘比之前还要生龙活虎。”
盐君摆摆手,原本束缚蒋大夫的两名将士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若是欢儿命丧九泉,本将军定要你全家下去铺路!”盐君甩甩衣袖,冷着一张脸,朝着承欢的屋内而去。
屋内有一女子脸色苍白、神情安然地躺在床榻之上,她的枕边卧着一只纯白的小仓鼠,此刻正用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她。
翠竹站在承欢的榻旁,此时正擦拭泪水,她用满是哭腔的语气说道:“叶姑娘,翠竹当时便劝过您,那孩子身份不明,让您不要带回府中。”
“您看现在,遭殃的是您自己吧...”
她呜咽了两声接着说道:“初见您那会儿,还以为您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与您朝夕相处之后才明白姑娘是个豁然开朗的人儿。”
“姑娘您快醒来,您若是再不醒来,翠竹的泪都要流干了。”翠竹用手帕轻拭热泪,眼眶早已红肿一片。
盐君迈着迷离的步子朝着屋内走来,他满脸疲惫地开口:“翠竹,你先下去。”
翠竹弯腰行礼:“是,将军。”
语毕,她出门,轻轻将门带上。
男子轻轻坐在女子的床榻之上,他伸手将女子的手从被子之中牵了出来窝在掌心,心痛难忍地说道:“欢儿...为何这般傻,替我挡了那只箭。”
榻上的女人一动不动,不再像往常那般跳脚胡言。
“纵使征战沙场多年,我也未曾像现在这般慌乱过,亦不知该用何种方法将你唤醒。”一只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女子细嫩的小手。
“我已将造势之人擒住,全等欢儿你醒来处置,快些醒来,莫要再让我伤心欲绝。”
原本在一旁安静趴着的芝芝突然叫了起来:“吱吱吱...”
盐君闻它一叫,轻轻皱眉,问道:“你饿了?”
“吱吱吱...吱吱吱...”芝芝爬了起来,晃荡着肉乎乎的身子颠了两下,点了点头。
“本将军不是清晨的时候刚喂过你,怎又饿了?”
芝芝委屈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低声:“吱吱吱...”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命厨房端几盘糕点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叶承欢怎么养了一只似鼠似猪的宠物在房内。
按照蒋大夫所言,盐君特意在承欢的屋外摆放了三只封斋秘制的烤鸡。
第一日,烤鸡原封不动地摆放在盘中。
第二日,烤鸡有二分之一不知被何人偷食。
第三日,桌子上的烤鸡只剩下三幅骨架子,盐君知晓后勃然大怒,将全府上下的丫鬟小厮唤来审问。
本只是三只鸡,无伤大雅,但现在这三只鸡事关承欢性命,他必须严肃处理。
“到底是谁,偷吃了鸡?”前堂之上,寒盐君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地审问跪成一排的下人。
众人皆沉默,跪在地上左顾右盼了一会。
“翠竹,你来说。”无奈之下,盐君只好拿离承欢最近的翠竹开刀。
“将军...这鸡不是翠竹偷吃的...是...”她欲言又止,唯恐自己说出口的话不被他人所信。
寒盐君执着一张脸,冷声:“不是你,是何人?”
“是...是叶姑娘屋内的那只白鼠...”翠竹颔首俯身,将脑袋重重地低下,不去听旁人议论纷纷,眼下这种情况她是跳进淮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这时,寒盐君微妙地清咳了两声,只道:“此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