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的卧房门口齐齐站着两排身着盔甲的士兵,这群将士正是随寒盐君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寒家军。
一名下人不知从何处端来一把木椅置在盐君身后,盐君手提冷冽剑甩甩衣摆,大摇大摆地坐在木椅之上叫阵。
“欢儿,本将军已经将答允你的百两黄金带来,你若是再不出门本将军便将这百两黄金赐给手下将士们。”他咧着嘴,一脸坏笑。
承欢在屋内用食指沾着唾沫在纸窗上戳了一个小洞,暗中观察外面发生的一切。
她见寒盐君端着架子坐在木椅之上,身侧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箱子。
“谅你也不敢把我的黄金怎么样,你要是敢动我的黄金,我就冲出去和你拼命!”她踮起脚尖窥探窗外,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门外正坐的寒盐君似是听见了承欢的嘀咕声,他颔首对左侧站着的辛悠说道:“嗯哼,辛副将,既然欢儿心比天大,愿意将这辛苦得来的百两黄金赏赐给寒将军的将士们...”
“那便由你来分发一下吧。”
辛悠浅笑,从衣襟之中掏出一本折子,正儿八经地念了起来。
“王勇,上前领赏,赏金一锭。”
语毕,辛悠左侧第一人迅速上前跪地领赏:“谢寒将军,谢辛副将,王勇领赏!”
他伸出粗糙的手接过辛悠从木箱子地掏出来一锭金子,面露喜色。
屋内的承欢早已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她在屋内气急败坏地踱着重步,嘴中不停念叨:“这个天杀的寒盐君,居然拿我辛辛苦苦出卖色相赚的金子犒赏这群将士!”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我现在就要冲出去将我的金子要回来!”言语之间她早已破门而出气势汹汹地朝着寒盐君而去。
未等盐君起身相迎,她便恼羞成怒地开口:“你这个王八蛋死变态,居然拿着我的金子赏赐别人!”
“这...这是我的金子!”她有些心痛地伸出食指指了指箱中金灿灿的黄金。
“怎是本将军赏赐他们的呢,分明就是欢儿赏赐他们的。”他缓缓从木椅之上站起声来,开怀一笑。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不告而取就是偷,你这是偷我的黄金装好人呢!”
她捶胸顿足,只差气的晕死过去。
便在此刻,辛悠给众将士们使了个眼色,众将士领命后瞬间抱拳单膝跪地成一排,声若洪钟:“谢将军犒赏,谢将军夫人犒赏!”
声音气势磅礴、势不可挡,望着跪成一排谢恩的将士们承欢心中一软,那日血染沙场的记忆再次涌上承欢的心尖。
她偷偷拭去眼角的热泪,吃瘪地说道:“只是一锭黄金,比不得你们在战场上的牺牲,快快起来,不要伤到膝盖了。”
美人轻轻柔柔一句话惹得众将士热泪盈眶,他们已有许久不曾听见这般关怀备至的言语,竟也不知分寸地潸然泪下。
皆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在此时落泪,皆是因为思念家中老小。
见英姿勃发的将士落泪,承欢只觉满腔悲情,一溜烟地钻到了寒盐君的怀中用他的衣衫擦拭热泪。
辛悠清咳了一声后,众将士在刹那间消失在淮城府的后院。
“为何哭泣,是我...惹你伤心了吗?”他伸手将女子轻轻搂入怀中,轻声询问。
女子不停地抽泣,却还是小声回应:“太感动了,第一次看这么多男人一起哭,真的是太感动了。”
“将士们泣泪皆是因为常年在外打仗,太过思念家中老小,你这又是为何?”
明知故问的问题惹得承欢一把将他推开,她咬着牙憎恨地开口:“还不是因为你拿我的黄金犒赏他们,我实在太心疼了,那是我的血、我的肉,是我的命!”
“你居然拿我的命去犒赏他们!”只要一想起将士们将那沉甸甸的金子装入怀中,她便觉得心脏处传来隐隐疼痛。
听闻此言,盐君低眉浅笑,宽慰:“那些金子稍后我替你补上便可,区区万两黄金,不值得欢儿你劳神伤心。”
“话说的轻巧,你当然无所谓,那可是我的卖身钱,因为这万两黄金,我...我还被你给...睡了!”
语毕,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云霄,盐君见状立马上前将她护在怀中,轻声安慰。
“是为夫不好,为夫荒唐,为夫怎可拿夫人的卖身钱犒赏将士。”言语之间,早已将承欢的豆腐吃了个遍。
承欢尚未回过神来,只是埋怨不停:“你今天这么做不就是为了逼我出来,这百两黄金都放在我面前了,我肯定会乖乖出来。”
“可你竟然...竟然当着我面把它们分赃了!”她咬牙切齿,握拳重重地锤打盐君的胸口。
盐君咬牙闷声,此刻也不忘占承欢便宜。
“为夫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夫人莫要生气,为夫任凭夫人处置。”
承欢猛地僵在盐君的怀中,她愣了愣,开口:“你刚才叫我什么?”
“自是夫人!”
便在承欢准备扬手给盐君一个响亮的耳光之时,盐君迅速撒手溜走,远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女儿家应当细声细语、轻手轻脚,怎可出手拳脚,似那持刀追丈夫几条街的泼妇。”
承欢双手握拳站在原地隐隐发作,一瞬后她脚踩清风似地追着盐君而去,奈何盐君早已骑着隐血向着军营而去。
淮城府金丝牌匾底下,承欢眉头轻勾,嘴角流露着丝丝笑意,走近些便可听见她正在说着:“我该拿你怎么办......”
屋内的床榻之上早已置放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衣裙外有着一件轻纱素裹,惊艳之中留有一丝素雅。
承欢刚一进屋便被这新衣夺去眼眶,便在此刻,翠竹出声:“叶姑娘您回来了?”
“嗯...翠竹,这衣服哪里来的?”她满脸惊喜地追问翠竹。
翠竹将她欢喜,便也如实相告:“这衣服是方才将军遣人交到翠竹手中的,将军交代了,定要叶姑娘晚上穿着这身仙衣,前去赴宴。”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翠竹听闻旁的人说,将军今夜特地在军营之中为叶姑娘准备了一场庆功宴,今夜的主角便是叶姑娘您呢。”
“您瞧,他还将晚宴要着的服饰与首饰都送了过来,翠竹还能骗您不成啊。”
一股暖意从心底尤然心生,细细想来这段时日寒盐君虽言语暴力,但行为之上都是细心入微,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能有这般柔情已是稀奇。
虽那日两人醉酒已有夫妻之实,但寒盐君也未曾因为得到了她而不懂珍惜,反而愈加宠爱于她。
若非因为承欢现在用着燕婷的身子,必定早已投入盐君的怀抱。
在这世间,没有几个女人能抵得住铁血将军的万般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