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骑城把酒壶递了过来,仲玉只好接收了,他也“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这一喝果真畅快。
赵骑城也坐在他的身边,大喝了一口,“怎样?痛快吧?!”
“是啊,真痛快!哎,不过你真的叫尘厉吗?”仲玉似乎不太相信尘厉是他的名字,更像是他的虚名。
赵骑城突然间不准备喝酒了,他希望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接着,他便回头望着仲玉,“怎么?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当我第一眼看见你跟朱大人打斗之时,我便觉得你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很有自己的想法,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吧?”仲玉突然好奇地问道。
“仲玉,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赵骑城猛然抬头一问。
“你是赵骑城,对吗?”仲玉微笑着回答道。
赵骑城不知为何,当自己面对仲玉之时,内心并没有丝毫恐慌,反倒很沉稳,好像他已经把仲玉当成了自己的人。
“赵公子,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四哥是李尘冀的事情告诉别人吗?”仲玉又抛出了一个炸弹。
一说到四哥,赵骑城便再也无法坐立,他立即站起来,一副想要干架的姿态。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四哥的?!”赵骑城一听便明白,这个仲玉不简单,他不但知道李尘冀的身份,甚至还知道自己是五皇子,这事情根本没有多少人知晓。
只见仲玉缓缓起身,他直视着赵骑城,似乎并没有把他当成是敌人,当然赵骑城也没有对他有所防卫,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这你就别问了,你只需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就对了。”仲玉又喝了一口酒便紧紧盖住了酒壶,还自行把它放回到那只枕头下方,好像他也在克制自己的酒瘾。
“你还没告诉我你从何而来,我也看过你的身手,其实你我并无多少差距,当你与朱大人较量之时,你只使出了八分,并没有完全展现出你的能耐,这是为何?”赵骑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他,好像十分佩服的样子。
仲玉转身面对他,样子也正经起来,完全没有了郁闷的表情。
“真不愧是赵骑城,连这一点你都发现了。其实我的确只用了八分的力......”仲玉竟开始有些丧气起来,因为新兵里的所有兄弟都认为他的实力真的只有那么多,唯独赵骑城发现他还有根本没有使出来的招数。
“仲玉,你之所以隐藏真实实力,是为了预防新兵之中的一些人,是不是?”赵骑城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新兵里有......”
“我当然知道,毕竟在宫里过了八年,也学到了点什么,师傅经常教导我要收敛自己的锋芒,可是我当时年纪还小,根本不懂如何收住自己锋芒,只觉得有什么就展示什么,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有什么都毫无保留,连感情都毫无保留......”赵骑城说着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赵兄弟,你我年龄相仿,以表敬重,不如我称呼您为兄如何?”仲玉其实一直都很想见见大名鼎鼎的赵府公子,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竟然在新兵营里见面了,真是一种缘分。
“这我怎敢当呀,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赵骑城也跟着客气起来。
“哦,我都忘了,我姓武,武仲玉,其实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其实我是你师傅武炎的私生子!”仲玉的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似乎冥冥之中,老天爷都在牵引着赵骑城,又或者把重要的人带到他的身边。
“仲玉,你既然是我师傅的儿子,为何多年以来,他对你不提一字?”赵骑城有些震惊。
“赵兄,你还能见我爹,可是自打我出生,我就根本没有见过爹,他一直巡游各国寻求世间最精湛的武艺,我也一直和娘生活在一起,虽然娘也心疼我从小没有父爱,不过我和娘都能理解,爹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武艺,并将此高等武功传授给真正能够造福百姓之人为目的,原来那个人就是你,所以我爹才会不遗余力地效忠于你......”仲玉一讲到这个,眼里便闪现出金灿灿的光辉。
原来是这样,武炎师傅,您的一生都在为城儿奉献,我竟一无所知!
“赵骑城,你不用感到惊讶,既然我爹为了你舍弃自己的家庭,那么我身为他的儿子,自然也要继承他的遗志,所以我一定誓死效忠于你!”仲玉在讲明自己的真正意图之后,心头的无数伤感便再次接踵而来。
“仲玉兄,你有何心事不防直接说出来,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的!”赵骑城只能眼看着他不安、难过,但并没有过多的去安慰他。
“赵兄,其实我之所以来竞选新兵为国效力,是在听了我娘的遗愿之后。其实我爹死的消息还是很震惊了很多地方,我娘知道后便一病不起了,而那个时候,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筝儿为了我娘的医药费也甘愿与她表姐群英一同入宫,这样说是能够给我娘凑齐医药费,可是我是个男人,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皇宫呢?可是筝儿说服了我......”仲玉始终皱着眉头。
“她是怎么说服你的?”赵骑城忍不住开口问。
“她说虽然入宫之后恋人便再也无法相见,可是她却能够拥有体面的生活,不光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了我娘的身体。放眼京城,都是贵族的天下,像筝儿这样的女子,跟了我和死并没有两样,我便让她拿着刻有她名字的香袋,这样她就不会再想念我了,也能平安度日。可是......我娘她......”仲玉一提到这个,便不自觉地伤感。
“仲玉兄,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进宫,这样与靠女人有和分别?你以为在皇宫就能拥有好生活吗?那里才叫地狱!我生活过我当然明白!”赵骑城竟开始有些看不起仲玉了。
“赵兄,所以,我来竞选新兵不光只是为了效忠你,更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用之人,以前我让筝儿受苦,现在我想干出点自己的事业,这样筝儿就还是属于我的,她也会平安,你明白吗?”仲玉说完,便用手紧紧地捏住这块香袋。
赵骑城只能唉声叹气,心中的郁闷也全然显露出来。
“赵兄,那你呢?你也在想念一个人对不对?”仲玉暂时收起自己的不快,急忙问他。
“算了,我不想提。还是想想三日之后竞选的事情吧,我出去练武了。”赵骑城似乎在急于消失,因为如果再深入这个话题,他便会更加伤感。
喝酒、练武,或许只有这两样东西才可以稍微化解赵骑城内心的悲伤,一个人的疯狂不见得是见不得人的。
仲玉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叫赵骑城的男人,如此威猛之人,竟也有这样的情愫,如此悲伤,甚至比自己的悲痛都还要剧烈......
皇宫。
“奴婢筝儿拜见太后娘娘!”筝儿之前倒没有想这么多,这次真的一个人面对太后之时,还真吓得不轻。
太后见她如此紧张,搞得好像自己要把这丫头吃了似的,便不耐烦地问她,“你紧张什么?”
“太后,你要杀奴婢,最好能给奴婢留个全尸,好歹我也与水灵才人交好,我不求生,但求舒服地死去,求太后成全!”筝儿的讲话音量越来越响,她直接把额头磕到了地上。
紫艳在一边紧锁着眉头,她几度想去扶起她,可是她自己也不敢。
“紫艳,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单独问筝儿。”太后一本正经地吩咐,紫艳便不紧不慢地告退。
紫艳离开后,带着一众宫女全部离开了太后的寝宫,还把门紧紧关拢。
太后见大家都散去了,便再次开口,“你好起来了,你要再不起来,本宫可就真的要杀了你!”
筝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太后真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她便稍许放松下来。
“奴婢谢太后不杀之恩!”筝儿一下子便起身面朝太后。
“筝儿,本宫有话要问你,你可得如实说!如有半点虚假,本宫定让你不得好死,明白吗?!”
“明白,明白!太后娘娘,筝儿一定如实照说!”
“好,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想到用弹珠来陷害丝埕和菱香落水的?你干嘛不直接推她们下水?!”
筝儿用余光扫了眼太后娘娘的脸,发现她十分怪异严肃,吓得筝儿根本不敢吭声。
“太后娘娘,筝儿......筝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几天,丝埕和菱香都在暗地里羞辱我和群英,还诋毁水灵才人,我便突发奇想,就在湖水里弄了只莲灯,这样丝埕便可以过来探个究竟,这样当她靠近湖边时,就可以凭借弹珠......摔倒而落河了!”筝儿讲得吞吞吐吐的,任正常人听了都觉得她所说的话不能全信。
“真的吗?”太后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筝儿......筝儿说得都是真实的......”筝儿干脆闭起双眼。
“本宫问你是怎么想到用弹珠的!你究竟有没有听明白?!”太后便开始大发雷霆。
筝儿又开始扑通下跪,“太后,太后恕罪,奴婢实话实说吧,只要您饶了群英姐和水灵才人,筝儿一定如实禀告。其实陷害她们只是一个幌子,而事实上是那展莲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