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日本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值得佩服一二的,那个年代又没有电脑,又没有网络,但是他们硬是在晚上就查出了那种多足小虫的名字,今井也是一刻都没敢耽误,接到汇报以后立刻就来到了铃木的办公室。
“苜狸蛊虫?”铃木坐在他的椅子上惊讶的问道。
“是!”今井站在办公桌前面也是如实回答。
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铃木有点儿不太敢相信,铃木一把抢过今井手中的那夜资料,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次铃木也从报告中得知,这种蛊虫向来就只以肉卵的形式存在于毒蛇的皮肤上,依靠毒蛇皮肤上的毒液和营养生存。
可一旦成长成虫体脱落后靠口器捕食,就很难在接触到蛇身,更何况它们口器柔软,所以想要获取食物很难,因此它们的寿命最多也就只有一天。
然而,眼下这些儿虫体不仅没有遵循这个规则,相反的是它们生命力也是出其的旺盛,这就不得不让人觉得恐怖了。
不过也恰恰就是在此时,铃木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问题,但是他又实在是不想承认,于是一脸惊恐的忽然站起身对今井问道:“你确定这些儿人是庞家人所杀吗?”
说实话,今井也不清楚这些儿人到底是死在什么人的手中,因为所有派去的人无一幸免,不但都死去了,而且死相大多相当恐怖,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竟然还会被人无一例外的收尸,整齐的遗弃在己方军队驻扎的城墙之外。
所以今井也就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在扈城,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人还有这种实力了,要不就是广龙山庄”。
铃木从他的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来回在地上踱步,今井看着铃木的样子,竟忍不住又猜测道:“难道我们派人去扈城调查,已经激怒了广龙山庄?”
庞家?广龙山庄?扈城!本来这三个关键词就一直在铃木的脑袋里面翻腾,现在叫今井这样一说,铃木仿佛忽然开了窍一般。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扈城只有这么大,多年来庞家人在扈城横行,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扈城的经济命脉?就算如此,那雄霸此地的他们怎么不曾激怒过广龙山庄?而自己派去的这数十号人就能让广龙山庄大怒。
更何况,铃木这时候还想到了那群回到总部的士兵,他们最早也是和庞家敌对那群未死之人的一部分,想来广龙山庄的所有行动都是和庞家同步的。
这一点铃木还真是后悔自己曾经得意忘形,才明白的太晚,否则就不会叫手下的勇士白白去牺牲了,现在他只希望亡羊补牢还不晚。
于是,铃木终于在今井面前停住了脚步,用很肯定的口气对他说道:“广龙山庄就是庞家!”
且说,铃木就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又何况是今井呢?对于铃木忽然说出来的这样一句话,今井简直是有了五雷轰顶般的震惊,还一脸不愿意相信的表情对铃木连续问道:“啊?大佐?真的假的?”
很显然,站在铃木的角度他倒是很希望是假的,可现实也许不太倾向于他的答案,想想自己也算是刚刚得罪过庞悉昙,本来以为有了翻身的机会,又何惧他一个商人,现在看来早些儿修复好与他表面上互相不撕破脸的关系才最为重要。
因此,铃木也就随意的对今井开口回答道:“这恐怕我要去见一见庞悉昙才能知道了!”
今井听了铃木的话,抬头顺着窗外看了看早就已经黑下来的天,然后对铃木问道:“那我们明天早上去庞家吗?”
其实,铃木也想早一点儿去见庞悉昙,因为每晚上一天他自己都害怕没命活过第二天,毕竟连自己房间内的保险柜都能被偷的干净利索,那取自己的性命又哪里是难事儿?
而且,现在铃木明显已经猜到了,前一段时间军营被袭,以及自己保险柜失窃的事情一定与庞家脱不了干系,只可惜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一切都忍了,这样看来他还真是最委屈的侵略者了。
话说远了,可说回来铃木也不想见完庞悉昙就不再有明天,于是接下来铃木终于肯用脑子考虑问题了。
只见铃木摇了摇头,对今井说道:“不!我们应该先将自己内部的奸细都挖出来,但不许伤人,要吃好喝的养着,最后再当是卖一个人情给庞悉昙送回去,我们的人进了扈城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他的人到了我这里,我以礼、以诚相待,相信他不会发难于我们”。
虽然,铃木将一切的事情都分析得很合理,但还是不免担忧的做了两手准备,从最坏的结果分析道:“而相反这样如果庞悉昙狗急跳墙,没有他们内外勾结,我们也好应对些儿”。
一直以来,今井就觉得自己不是个胆小的人,他甚至有的时候都不理解铃木那么怯懦,那么胆小是怎么就爬上了大佐的位置,不过现在他就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脊梁在一阵阵的冒冷风,担心的对铃木提醒道:“大佐,我们万一真的和庞悉昙动了手,太冒险了吧?”
要说铃木,他此时也是很无奈,给他的感觉别人在中国都是势如破竹,战功屡屡,就自己碰上了庞悉昙这一个倒霉货,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争取到广龙山庄,然后就能硬起腰板和庞悉昙对峙了。
却不想,现在就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到了网破的地步,又有哪条鱼能够保全呢?
只见铃木一边绕过办公桌走回了自己的椅子,一边淡淡的说道:“如果连广龙山庄都是庞家的,那冒险和不冒险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吗?”
铃木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副毫无斗志的颓废样子,让今井看起来也煞是无语,只好选择不再打扰他,然后退出屋子安排铃木交给自己的任务去了。
夜已深,冷秋水早已经给庞秀讲完了冷婉玉的过去,然而庞秀也是一个没有感情经历的人,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帮助冷秋水修复好这段伤痕累累的感情。
尤其是庞秀从来都不曾接触过庞欣之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在庞家究竟有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是不是会阻碍到冷婉玉和庞玉之以后的幸福。
更何况庞秀还是知道庞玉之的妻子,她是一位美国白人女子,较庞玉之小上很多,历史事实摆在眼前,庞就并不觉得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改变什么。
所以现在要不要帮助庞玉之和冷婉玉,庞秀也拿不定主意,但是冷婉玉和庞玉之还是互相有感情的,这一点庞秀和冷秋水二人都能深深的感觉得到。
就这样,庞秀也不管其它,他首先以修复二人不再仇视为目的,让冷秋水务必在天亮以前将庞玉之的心意,以及他这么多年的无声付出,都在冷婉玉面前挑明,就算是冷婉玉再伤心,再拒绝,冷秋水也不可以停下来。
至于庞玉之那边庞秀仔细分析过,若是冷婉玉稍有退步,庞玉之必定投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这最为难的一点却还是需要冷秋水来做,毕竟庞秀和冷婉玉之间仅有两面之缘,连点头之交还都算不上,所以冷秋水来到冷婉玉的门前徘徊很久,终于伸手敲响了冷婉玉的门。
良久,冷婉玉终于为冷秋水打开了门,冷秋水看着脸上挂着泪痕,数天来茶不思饭不想,憔悴不少的冷婉玉,心中何止是心疼,只可惜冷秋水心里更清楚,她今晚就是来刺痛冷婉玉的心来了,所以绝对不可以心软,虽然自己也是那么的不忍心。
冷秋水走进冷婉玉的房间,还不等冷婉玉开口,她就将心一横责怪般先对冷婉玉说道:“姐,你今天有点儿过分了,玉之哥哥真的是来帮我们的!”
对于冷秋水说出来的话,冷婉玉又何尝不心知肚明,只不过一向她心中有刺,外表又假装刚强,甚至是到了现在,这里只有她和亲妹妹冷秋水两个人,她竟然还强硬的撑着,否定道:“我不需要他的帮助!我不需要!”
“冷婉玉!”冷秋水大声的喝道。
二十几年,冷秋水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冷婉玉的名字,就不要说冷婉玉心头一惊,就连冷秋水自己都瞬间觉得心头一疼,似那种钢针扎在上面的感觉一般。
可即使是这样,冷秋水还是暗暗咬了咬牙,继续对冷婉玉用强硬的口气逼问道:“好!你说你不需要他的帮助,可是这么多年他帮助过你的还少吗?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没有庞玉之的帮助,你,我,包括爸爸,我们死了几百回了!”
可以说冷秋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一块块坚硬的砖头,硬生生的拍向自己的头顶,拍得冷婉玉震惊不已,甚至她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在一阵阵发软,整个人都瘫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口中只能喃喃道:“你说什么?”
看着冷婉玉,冷秋水终于也坐在了冷婉玉身边的椅子上,温柔的对冷婉玉解释道:“姐,我去查过冷家的账目了,你知道有多少冷家买卖的背后都有问题吗?他们有的人甚至在赔钱和你做生意,都是那么精明的商人,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傻?”
冷婉玉没有回答,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感觉就像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状态一般,冷秋水真想就此停止说下去,然后离开这里不再惹姐姐伤心,或者是直接抱着姐姐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