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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付诸东流

2017-11-28发布 4058字

白桃与于东面面相觑,霍佳怡看出有些不对劲,又试探的问了声:“安楠呢?”

白桃摊了摊手:“你也看见了,没接到,打电话也不接,给顾安打电话也不接。”

霍佳怡戏谑的瞥了一眼远处的飞机,笑道:“嗨!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说不定安楠已经被顾安接走了,两人正共度春宵呢!走吧,他们不庆祝,我们庆祝,先说好,我订的饭店可不能取消,不能驳我霍大小姐的面子呀!”

现在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白桃和于东只好先与霍佳怡汇合,心中先抱着最美好的祈愿,希望安楠和顾安现在安全的在一起。

巴黎机场里,航站楼外观呈现自然流畅的缓弧形线条构造出每架飞机的造型,拱式玻璃幕墙。这里每一只庞大的飞机,都犹如一只展只翅的大鹏,昂首欲飞。

安楠穿着棕色风衣,拉着手提箱站在机场,一旁是正在与工作人员交流的蓝屿。

与工作人员交谈顺利后,蓝屿拿着机票走到安楠身边,看着安楠冻的有些通红的小脸,不自觉的伸手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围在安楠脖子上。

“真的想好了吗?楠楠,你要知道,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蓝屿说道。

安楠望了望无际的蓝天,说道:“我想好了,我不要留在这充满悲伤的地方,也不要回到那个虚伪的地方。谢谢你,蓝屿。”

蓝屿紧紧抱了抱安楠:“楠楠,你去英国后好好等着我,等我把这边的我的工作都料理完了,我就去英国找你,不,应该说,是我带你回家。”

蓝屿的父亲本就是英国人,蓝屿举家都在英国,蓝屿的母亲是个典雅的中国女人,所以坚持让蓝屿从小在中国长大,以至于蓝屿高中的时候是跟着姥姥,在s市上的学,与安楠相识。

安楠不做声,蓝屿知道安楠现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所以,蓝屿把机票放在安楠手中,又把家里的钥匙郑重的放在安楠的掌心,仔细叮嘱她:“我在英国一向和父母住在一起,没有自己的单身公寓,我已经和父母说过了,他们欢迎你的到来,你到了那边不要拘束,你的绿卡我暂时是没有办法给你办理,所以你只能在英国居住三个月。”

“那……”安楠微微抖了抖嘴唇,是呼之欲出的焦躁,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了。

蓝屿像是在调笑安楠一样:“但是我有绿卡啊,你可以选择嫁给我,这样你不也就有绿卡了吗?”

安楠不吭声,像个受气包,蓝屿才不开玩笑了,抱了一下安楠:“好了,放心吧,有我在,都给你安排好了。”

“嗯。”安楠应了声,拿过机票和钥匙就踏上了飞机。

今天,本来是安楠高高兴兴回国的日子,但是自从安楠来到巴黎,那封邮件,一次又一次的击垮着安楠的内心。

自己居然喜欢上杀父之人的儿子!还允许他在自己身边待了十年,这十年的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幸福时光,此刻都只会让安楠更加心灰意冷。更别说白桃,白桃的遭遇故是可怜,但是,白桃居然也和顾安一样,瞒着她,两个人在她面前演着戏,都不知道瞒她瞒了多久。

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啊……

越想头越疼,安楠忍不住的小声呻吟起来,空乘看到后,连忙扶着安楠,有些慌乱:“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安楠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的包,空乘会意,立刻去安楠包里翻,快速的翻出两盒药——焦虑抑郁症。

安楠接过空乘递过来的药,吃下去,任由空乘安扶着安楠的胸口,让安楠好消化下去。

空乘看了这个药,多多少少也就猜到了一些,好听的声音开导着安楠:“小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生还长呢,不要总是让那些不好的回忆占据自己的大脑空间,不如全都忘了,继续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嗯……”安楠敷衍了一声,忘?怎么忘?是要让她忘了自己冤死的父亲,还是要让她忘了亲人的背叛,这些,她安楠哪条都做不到,是她安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几个小时的行程,安楠下了飞机,这次在机场,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没有上次和蓝屿一样的人来接机,整个飞机场,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安楠看着手机上蓝屿发给她的地址,她打了辆车,又是一段路程,安楠站在了面前这座欧式二层小洋楼面前,这栋房子看起来十分讲究,蓝色的色调与周围方圆百里邻居的暖色调是不一样的,一眼就醒目,简洁干净。

安楠有些紧张,握了握衣角,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本来安楠也就不想用钥匙,太不礼貌了。

过了一会,门开了,是一个新加坡人女仆,那个女仆有些疑惑的用英语问了一句:“who are you looking for?(你找谁?)”

安楠一口流利的英文回答道:“LAN YU and I are friends,I'm his introduction to the guests.(蓝屿是我的朋友,我就是他介绍来的客人)”

那女仆神情恍然大悟,热情的帮安楠把行李提了进来,一个柔弱似玉兰的女子走到院子中,轻柔的嗓音问道:“映秋,是谁来了?”

那个叫映秋的女仆立刻笑的说道:“是少爷说的安楠小姐。”

那女子眉头一挑,赞赏的看了看安楠,安楠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女孩子,小鼻子小眼睛的,看着却是文文静静的,格外舒服。那女子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孩子,于是温柔的笑道:“你就是楠楠啊,经常听蓝屿提起你,既然来了,就当是在自己家,来,好孩子,快进来,可别累着了。”

安楠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仪态万千的女子就是蓝屿的妈妈,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啊,蓝屿的母亲与蓝屿的脾性真是一模一样。

安楠赶紧鞠了个躬:“谢谢伯母。”

安楠被蓝母迎进屋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斯文男士,应该就是蓝屿的爸爸了,安楠刚想张嘴问好,蓝母说道:“在家里说汉语就可以了,我一直是这样的,我们家亚当早就被我耳濡目染了。”

安楠轻声的说了声:“伯父好。”

坐在沙发上的亚当回过神来,将茶几上的金丝眼镜戴在那高高的鼻梁上,站起身来,走到安楠面前,伸出手:“中国女孩,很好很好。蓝屿喜欢,我就喜欢。”

安楠听的耳根发红,但还是忙伸手与亚当的手握了握。

蓝母打趣了几句:“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安楠有些不好意思,女仆映秋会看事,直接说:“夫人,我带安楠小姐去熟悉一下房间吧。”

“去吧。”

映秋带着安楠走上二楼,是一间向阳的房间,屋里色调暖暖的,阳台上种满了花卉,屋里随处可见的是各种熊玩具和蕾丝边,俨然就是一个公主房。

安楠看的有些发呆,这完全不是安楠的风格,不过,感觉倒是还挺好的。

映秋笑道:“看来夫人猜的没错,夫人一直盼望着少爷给她娶回家一位大家闺秀的儿媳妇,而安小姐看起来真的就是安安静静的人一样,真是符合了夫人的心意,你看,这间屋子就是夫人亲手收拾的,安小姐喜欢吗?”

“喜欢。”安楠笑着回答。

“那我就不打扰安小姐休息了。”映秋退出门,随后给安楠关上了门。

安楠累的躺在柔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印象中,好像她是有过这样一间公主房的,那是母亲还在世,父亲天天回家的时候,但是没过多久,母亲病情严重去世,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拼命工作,只知道赚钱,连家也不回的,安楠的房间就这样从温暖的公主房,一点一点的变成高雅的但是十分沉闷的灰色调。

那段柔软的回忆已经太久没有被翻出来回味了,久的安楠就要认为那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了。安楠在短短三天里,几乎尝遍了世界中所有辛酸,她多想,就这样懒洋洋的躺在美好的回忆里,不想离开。

霍佳怡在饭店大摆宴席,根本就不是三个人能吃完的,霍佳怡有点扫兴,转眼间就打电话叫来好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来玩,刚开始还好,后来就特别的闹腾,于东担心白桃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影响,随便找了个人给霍佳怡带去托辞,带着白桃出来了。

霍佳怡还在饭店继续玩,恍惚间看见于东和白桃已经遛出了门外,心中很是不爽,想要追上去问问情况,本来站在椅子上自嗨的她,因为着急去找白桃他们,在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脚就扭伤了,还磕到了头,留了一些血。

“你这是忘了自己穿着恨天高了吗?蠢猪!”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响起,霍佳怡还在喊痛,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个挑事的人,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

霍佳怡本来心情就不爽,直接伸手指着那个男人,不客气的说:“你!扶我起来!去医院!”

“我?”那男人嗤笑一声,“为什么?哦不是,应该是凭什么?就凭你蠢得穿高跟鞋跳下椅子吗?”

霍佳怡由其他人扶着站了起来,那些朋友们心里都替那男人捏了一把汗,敢得罪霍家不讲道理的独生女,怕是要夭寿了!

“你谁啊你!这次我是东家,我请的客,你吃我的喝我的,送我去医院会死吗?”霍佳怡咄咄逼人“不送也行!你把这顿饭结了,我们两不相欠。”

那男人白了霍佳怡一眼,拿出卡就直接递给了服务员,显然是不想和霍佳怡有任何关系,男人结完账后,勾起嘴角:“现在这顿饭我是东家,麻烦这位小姐离开我的宴席,我不欢迎你!”

“你好大的口气!”霍佳怡几乎要跳了起来,“我今天非要……”

话还没说完霍佳怡忽然就晕了过去,男人心中不屑,真是的,脑袋上流血流了那么多,居然还大喊大叫,晕了吧。

霍佳怡的一群狐朋狗友没见过这方面的什么世面,看见霍佳怡晕倒了,急得了不得,那男人怕是被吵烦了,再说,霍佳怡晕倒自己有一大半的原因,只好无奈的抱起霍佳怡就往医院去。

霍佳怡晕晕乎乎了好久,刚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看见那个男人坐在一旁玩手机。

霍佳怡“啊——”的一声尖叫,吓得他差点拿不住手机,门外的护士立刻围了进来,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霍佳怡,都惶恐的说了声:“陈医生,怎么回事?”

那个被称作陈医生的男人无奈的抖抖肩:“女人发疯,没见过吗?”

那些护士都知趣的又关上了门。

霍佳怡狠狠的瞪着他:“就你还能当医生呢!改天让我爹把你这个破医院买下来,把你赶出去!给我拿镜子来!快让我看看我的花容月貌有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我少了一根头发丝,我霍佳怡告到你倾家荡产!”

陈医生早就不耐烦了,忽然无限的接近霍佳怡,那张菱角分明的脸皮就要贴上了霍佳怡。

“你……你干嘛……”霍佳怡有些惶恐。

陈医生薄唇轻启,好看的薄荷香气沁入霍佳怡的鼻中:“小姐,首先,这是公立医院,你家就是再有钱也买不走,其次,我爸是院长,现在的局势是,我能赶你走,但是你,不能赶我走。最最后,你的医药费我垫付的,麻烦你快点付款。”

说完,陈医生站直了身子,走出了病房,嘴里还嘟囔着:“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无理取闹的女孩子,真是颠覆了我对女孩子的认知。”

霍佳怡也不管吊着的水,直接拿起枕头砸了过去,人倒是没砸到,只是手上的针头被用力拽了一下,疼的霍佳怡不得了。

陈医生只能返回来,无奈的查看霍佳怡的手,确定没事后,终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