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文远被轩辕文鑫派人强压着去睡觉,他这才正色将目光瞥向角落里,声音微冷:“你还想在那个角落里待多久?连煞大人!”轩辕文鑫并没有轩辕文昊那样浑然天成的帝王气质,反而更像是带着些温润气质的公子,可若是平日里温润的人动起了怒来恐怕要更可怕。
一身红衣的连煞应声从那个角落里慢步而出,尚且带着稚嫩的脸庞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红衣如火不见一点风尘仆仆之色。
轩辕文鑫和连煞的接触不多,但是他知道连煞有多可怕多难缠,所以当轩辕文鑫知道轩辕文远是和连煞一起来的京城一下子就想到是谁给轩辕文远报的信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晋元王还是别动怒的好,我想我一定知道很多你这么多年一直想知道而且在调查的事情。”连煞唇角微微上扬,漆黑眼眸亮的诡异。
他与轩辕文鑫四目相对,声音低沉的好像地狱判官的颂声:“比如你的母妃为何而死,比如轩辕文远的母妃为何突然病亡……比如,轩辕文戈的下落和……你现在这幅半死不活样子的原因。”
连煞所说,句句如刀划开轩辕文鑫温和的面具,除去最后一个,那些的确是他这些年都苦思冥想,他母妃和文远母妃之死蹊跷至极,更是他从懂事之后就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可面前这个诡异少年真的值得相信吗?轩辕文鑫不知道。
连煞心思何其深,自然知道不可能空口白说就让轩辕文鑫相信他,心思一转间想到了深宫里的那位极不好控制的帝王,连煞有主意了。
“若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你和宫里那位以及轩辕文远和轩辕文戈在早些年其实也是十分亲近的兄弟吧?直到先帝身体抱恙轩辕文昊突然开始争抢太子之位,到了轩辕文昊继位轩辕文戈疑似被害之后,你和轩辕文昊才算彻底反目。我说的不错吧?”连煞慢悠悠走过去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笑非笑地看着震惊的轩辕文鑫。
轩辕文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交换的条件是什么,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能没有任何代价将那些答案告诉我。”
连煞面上笑意淡了一些,漆黑眼眸暗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盯着轩辕文鑫和他母妃几分相似的那张脸不由有些失神,梦云,若是你活着……
回了神,连煞难得认真起来:“我要告诉你的这些不过是曾经受人之托,再往深处说便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人,那就是那些害得我们失去了最重要人的尹家!”说到这里,连煞平静不再,俊美脸庞上不见了少年人的稚气取而代之的皆是刻骨仇恨。那恨意之深让轩辕文鑫心惊。
“尹家不是已经被皇兄抄家灭族了吗?”轩辕文鑫心里忐忑,如果还有尹家人活着那岂不是给龙澹国埋下了祸根?!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连煞起身,将一个华丽的锦囊扔进轩辕文鑫的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的声音也渐行渐远:“你的身体若是再这样拖下去还不等我告诉你真相你就先死了!我会定期派人给你送药,到了时间我会告诉你这一切的。”
轩辕文鑫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红色,突然觉得惊慌。
他不知道的那些所谓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边伊雪发现了张夫人久久不能痊愈病情反而加重的原因医治起来就很容易了,沈义妹看着张夫人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转起来对待伊雪也是更加刻薄。
帮着张夫人用了药,伊雪决定今晚就动手抓住那个暗害张夫人的人,这样她才能放心去找慕容环。
吩咐了小丫头将药炉搬进院子里去,伊雪假意有事离去实则在回廊处隐下了身形,暗自等待着那个下毒之人到来。
自从伊雪接手了张夫人的治疗之后一切都是亲力亲为旁人再没有了插手的机会,所以当伊雪一离开立刻就有一个等不及的黑衣人跳出来将一包白色粉末倒进药炉里,可还不等他倒完只见伊雪的长鞭像长了眼一般抽打在他的手臂上,紧紧缠住!那包还没有倒完的白色药粉则是撒了一地。
那个黑衣人也被吓了一跳,拼命挣扎着但是任凭他折腾的手臂流血都没能挣开束缚,倒是惊动了外面的家丁们。
“伊雪姑娘这……”家丁们齐上抓住那个黑衣人给五花大绑了,小心翼翼地请示着面色冷漠的伊雪。
“去叫你们老爷来。就说找到暗害夫人的凶手了。”伊雪指挥家丁将那药炉一并带上去了前厅,不一会儿就等待了急匆匆赶来的张老爷和一脸惊慌的沈义妹。
“伊雪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张老爷一听到下人回报是与自己夫人有关的事情就什么也顾不上的急匆匆赶了回来,可这一进前厅就看到一个被家丁们按住的黑衣人和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药炉是怎么回事?
“张老爷,你可知道为什么夫人的病久久不能痊愈吗?”伊雪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问道。
张老爷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答:“难道不是那些大夫医术不精?”
伊雪闻言不由失笑,这张老爷是真的过于相信身边的人还是根本不想去往深处追究?
“不仅仅是这样,张夫人本身病的并不重,可耐不住有人有心加害!”伊雪语气突然由懒散转为严厉,目光直直落在张老爷身后的沈义妹身上。
“什么?!有人要害我的夫人?!”张老爷大吃一惊,他的夫人性情温和不喜与人争执什么,怎么就遭了小人暗害?!是谁要害他的夫人?!
“此人几次在我为张夫人熬的药里下毒,若不是我及时更换恐怕夫人不会能这样安然无恙。”伊雪从椅子上站起来,指了指被家丁按住的黑衣人,语气淡漠。
“来人啊!将此人押去官府!”张老爷怒不可遏本想就此杀了这人但想到自己儿子也是一方官员可不能给儿子落了花柄,深吸几口气决定交给官府。
“等等!”正当张府家丁压着那个企图谋害张夫人的黑衣人出门时沈义妹终于开口打断,并且身体力行地拦下了怒火满满的下人。
“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此人谋害夫人应该受到惩罚!”带头的婢女叫红梅,家中姊妹兄弟众多父母无奈将她卖给一个老瘸子来换取给弟弟娶亲的钱,她在大婚之日逃了,本来被老瘸子抓住要被打死的时候幸得张夫人出手相救还带回了府里,不仅待她如亲女儿一般还给她家补贴,红梅怎么能不感激?自从张夫人病了之后红梅日日挂心,现在居然被告知是有人要害夫人,她怎么能容忍?!
“你们怎么就肯定夫人是被人所害呢?你们就这么相信这个女人?难道义兄你也要因为一个小丫头的片面之词就妄下定论?”沈义妹本就因着与张老爷的关系不一般而对张府的下人随意指使让下人们心里有了不快,现在虽然说的也有道理那些下人却本能地想去相信那个让张夫人身体日渐好转的伊雪姑娘,眼下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好顶撞沈义妹,可眼中都是不信任。
伊雪好像早就料到了沈义妹会反咬一口,对于沈义妹的反驳只是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既然沈姑娘要证据,我就把证据让你看看!”伊雪伸手在那个黑衣人耳后的地方一抠,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就被伊雪慢慢撕了下来。
而人皮面具下的那张脸张老爷和一部分年长的张家下人觉得很是眼熟,再一看,那人不就是沈义妹早已经离开这座边陲之城前往京都经商的弟弟嘛!
“此人在张夫人的药里下毒,这就是证据!”伊雪抓起他的手,仔细看他的指甲上还染着一些和伊雪命下人捡来的油纸包裹的粉末一模一样!
“此物常日里是没有毒性的,用来蒸馒头还会令馒头比较好吃,可是若对张夫人这样体质较弱又尚在病中的人就会慢慢毁了身体!”伊雪越说越愤怒,药物本就该是救人行善的可却被他们如此利用!
张老爷更是愤怒,沈义妹的弟弟当年想药入京都做生意却苦于没有本钱,一直是他教他并资助他,现在他不说回报反而伤害他的夫人?!
“枉我往日对你这么好!来人啊!送到官府去!”张老爷气的直喘气,张府管家见状忙给张老爷顺气,同时也催促着家丁快点把沈义妹的弟弟送到官府去,让官府处决了他。
沈义妹突然“扑通”一声在张老爷面前跪下,张老爷刚想宽慰一下沈义妹却见她眼泪涌出眼眶哭道:“义兄你放过我弟弟吧!这一切都是我让我弟弟做的!”
张老爷闻言震惊不已,沈义妹的弟弟不等沈义妹说完就大叫一声“姐姐”想要打断沈义妹的话,唯有伊雪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退在一边不准备参与张府的这些旧事。
“什么?义妹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老爷十分震惊,他自少年时期与沈义妹因为一场意外相遇相识之后虽然沈义妹为人泼辣但却不坏,虽然和他的夫人关系不是很好他却没想到义妹居然会害他的夫人!
沈义妹听张老爷问她,先是抹了下眼泪,继而缓缓道出了原因。原来这一切都是张老爷少年时惹得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