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毅飞眉宇间透出慑人的魅力,他原本就是极优秀的男子,邵瑶问自己,到底还想要什么呢?等竹笛公子吗?他早已远去,不可能回来了,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戴毅飞呢?
邵瑶咽了口唾沫,咽喉有些发紧,戴毅飞再次出声:“别开口,点头!我要你点头!”
他是如此紧张,紧张得声音都变了,邵瑶心中一暖,眸中晕开了笑,抿唇点了点头。
一阵狂喜如飓风般刮过戴毅飞的眼眸,他倏然将邵瑶紧紧揽入怀中,剧烈跳动的心几乎承载不下幸福的感觉,他一阵头晕目眩,在她耳边喃喃地、兴奋地念叨:“太好了,你终于答应我了,终于!”
邵瑶被他的诚心感动,渐渐的,心中的忧虑被扫除,感受着他温暖激动的怀抱,邵瑶心想,至少戴毅飞是从不欺骗她的,能与他生活一生应该会幸福。
戴毅飞起身扣住她的双肩,双眸火一样地燃烧,面孔发光,带着止不住的笑激动地问:“邵瑶,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等不及想要你成为我的新娘!”
“这……”邵瑶还没想那么远。
“这样吧,春节我带你回你家见阿爷阿娘,然后提亲,征求他们的意见,我是希望越快越好,不然心里不放心,只有把你娶到手,我心里才踏实。”竹笛公子难掩兴奋之情,好不容易使得邵瑶答应嫁他,他好怕节外生枝。
邵瑶无可无不可,唇角含着一抹笑点,点头:“好吧,随你。”
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脸色瞬间暗淡,低低地、羞愧地说:“戴毅飞,我,我跟你提过,那个,那件事,你介意吗?”
从她尴尬的脸色、躲闪的眼神中,戴毅飞明白了她之所指。脸上的光华兴奋也弱了下来,他伸手捧起她的脸,双袖垂下,锁定她顾盼的双眸,诚恳地说:“是,我是有些在意,我希望你完全是我的,为这件事我消沉了不少时间。不过邵瑶,我想通了,只要你忘了他,今后全心全意与我在一起,我就不会在意那件事了,毕竟,我想拥有你的现在跟未来。”
邵瑶咬着唇,飞快地看他一眼,又别了开去,一缕黑发垂落,半遮住她的面庞。想起天沟之中的秘密,自己羞涩难当,俏脸飞红。
灯光下,这样的邵瑶在散乱的黑发映衬下格外诱人,戴毅飞心动不已,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激情,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将唇压了下去,尽情品尝她的芬芳。邵瑶本能地推拒了一下,戴毅飞埋怨的目光凝住她的双眸,“邵瑶!”他的唇离开了一些,声音带着责备。
邵瑶望着他跳跃起着火焰的深黑的眸子,心想,不能再拒绝下去了,会伤了他的心的,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戴毅飞凝视着这张诱人的面庞,热血忽地上涌,蓦地,他紧紧拥住了邵瑶,一手托住她的后脑,狠狠压向她粉嫩的双唇,疯狂地吮吸着,把长久以来压抑着的对她的渴念全都发泄了出来,这样的戴毅飞失去了平时的温文尔雅,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热情也渐渐点燃了邵瑶心中的激情,慢慢的,她的脸开始发烫,不知不觉中开始回应戴毅飞。
炉中瑞炭烧得红红火火,室内如春,空气温度也在直线上升。邵瑶沐浴过后的清洁芬芳引诱着戴毅飞渐渐失去理智,灼热的呼吸在她耳畔萦绕,他抱着邵瑶倒在了床上,咬着她的耳垂呢喃:“邵瑶,怎么办?我忍不住了,我想要你!”
邵瑶眉头一皱,伸手推他,但想到自己已经失身过的,这样的表现在他眼里就是矫情,歉意涌上,推拒的手便软弱无力。
戴毅飞拉开她的手,吻上她的柔软的颈项,一路向下,打开了她石榴邵衫的锦边衣襟,酥酥麻麻的吻向下滑去,引起邵瑶的一阵颤栗,戴毅飞热情高涨,白腻柔滑的肌肤就在眼前,他近似疯狂,大脑充血,头脑一片空白。
“邵瑶……”他呢喃着,湿热的唇带着异样质感的胡须触到了她的柔软,随即峰顶被含住,强烈的刺激涌上大脑,邵瑶大口呼吸着,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相似的场景在头脑中回放。
随着舌尖与手指的逗弄,邵瑶忍不住呻吟出声,一个名字随着呻吟声脱口而出:“竹笛公子……”
仿佛天地间一声惊雷,戴毅飞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瞬间定住,熊熊燃烧的欲火慢慢裉去,室内很寂静,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邵瑶在逐渐冷却的空气中,意识逐渐回笼,缓缓睁开了眼睛,戴毅飞也正松了口,慢慢抬起头来,他的眼中已没有了热情,目光晦涩、冷硬而深远,带着几分沉怒和危险,手却仍扣在她的柔软之上,但已没有了热度,有些僵硬。那一侧的峰顶因潮湿着裸露在空气中而渐渐变凉。
邵瑶清眸中掠过一丝恐惧,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戴毅飞什么话都没有说,慢慢直起身来,拉开锦被盖在她袒露胸膛的身上,整理了一下他的宽松白衣,抓起几案上的乌纱幞头大步走了出去。随着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室内又恢复了寂静,静得诡异。
邵瑶紧拧双眉,也渐渐明白了问题所在,伸手一把拍在脑门上,烦躁得想死。这一夜,她翻来覆去很久没有睡着,想着她与戴毅飞之间的症结。
她是对戴毅飞渐渐产生了一些感情,有了于他共度一生的意愿。可是如果他对自己的过往产生心结,不再要自己,那也就算了吧。黄山上那几人,她一个都没想过要嫁,唯独对于戴毅飞,她的感觉是不同的。算了,大不了以后独身一人,独来独往,家也不回了。
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感情上如此不顺,那便不要它了。突然想起蓝飞,他在对杨玉奴心灰意冷后独自修炼去了,反而倒好像平静了许多,不再有烦恼,自己不如也追随他去修炼吧。
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她实在累极了,渐渐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都升得很高了,室内一片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邵瑶睁开迷蒙睡眼,半抬起身望一眼窗外,赫然发现戴毅飞正背着手站在窗前。她能看到他俊逸的侧脸,嘴紧绷着,面容憔悴而深沉,髭须似又长长了一些。身着白衣黑缘的交领深衣,未系腰带,宽宽松松的,倒衬出了他有些孤卓清冷的身影。
听到动静,他侧头来看,看到邵瑶半抬起身来,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醒了?我去给你端早餐。”
“戴毅飞!”邵瑶喊住了他。
“什么事?”戴毅飞回转身来温和地问,他的面容明显憔悴,双眼都有黑眼圈,而且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
邵瑶拥被坐了起来,一汪碧泉似的眸直视着他:“戴毅飞,你什么时候到我房间来的?”
“天刚刚亮的时候。”戴毅飞笑笑回答,“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就想看看你,于是就进来。你睡得很熟,我一直坐在床边盯着你的脸,你有时还会皱皱眉,有时又咕哝一句什么,我听不清。不过,你的睡相挺可爱的。”戴毅飞走了回来,坐在她的床沿絮絮叨叨地说着。
邵瑶紧盯着他,“你喝酒了?”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她的眸底盈满心疼。戴毅飞与太子在朝中为防范戴林甫,本就过得很艰难了,她又增添了他的烦恼,邵瑶有些愧疚。
他面上一抹忧伤闪过,一闪即失,微微点了点头并半垂了头:“昨夜睡不着,索性起来喝酒,想了很多。”
邵瑶坐正一点,有些惊讶:“你一晚上都没睡?”
他再点点头,这次敛了笑,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
邵瑶阖了下眼眸,摸了摸头,感叹地说:“戴毅飞,我想我该把话说明白了。昨天我答应了你,可后来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似乎更适合做朋友。我有过去,这过去抹不掉,如果我们在一起,这过去时不时会跳出来伤害你,同时也会伤害我,我们在一起不会开心的。我想,过几天我还是离开长安吧,回黄山,或许去追梦谷与蓝飞一起修炼。”她侧过头去,双眸中透着抹不去的哀伤。
戴毅飞看了她半晌,他的脸有些晦暗不明,挣扎了一会才沙哑低沉地说:“邵瑶,我一夜未睡,就是在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尽管你有过去,我还是不能失去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想,只要给我们俩足够的时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也会挤掉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昨晚我是嫉妒了,嫉妒得发疯,可是你说要离开我,我更发疯。不要走好吗?做我的妻子!”
他的眸底盈满深情,三缕髭须显得他成熟稳重,儒雅贵气。邵瑶呆呆地望着他:“这样不完整的我,你还要吗?你这么优秀,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妻子。”
戴毅飞长叹一声:“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爱上了你,认准了你,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我要你,要定了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伸手将邵瑶揽在怀中,轻拂着她的黑发,温柔深沉。
邵瑶不能不感动,他对自己真的一往情深,还能说什么呢?不是谁都能有那么好运气可以找一个如此完美的夫君。
“好,我嫁给你。”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伸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戴毅飞一阵激动,更是收紧了双臂的力量,想将她嵌进身体里,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这样静静抱了很久,太阳都升得很高了。邵瑶突然推了他一把:“你今天为什么不去上朝?”
戴毅飞抓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温热的唇加上胡子在手上摩擦的感觉很特别,她脑中晃过竹笛公子曾留胡须的形象,也有类似的感情,唐之男子成年后大都留髭须。
竹笛公子的念头才一冒出来,邵瑶就赶紧把他压下去,不能再让他的形象频繁出现在脑海中了,会伤害戴毅飞的。